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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陪苑宇彤看了一晚上月亮,赵景柯果然感冒了。

      第二天师父叫他吃午饭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以为他是中秋夜喝多了酒没缓过来。直到晚饭的时候他还是脸颊透红,无精打采,吃饭也没心思。

      师父有些担心,“景柯,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赵景柯懒懒地摆手,哑着嗓子说:“没关系,只是一点小风寒,明天就好了,我经常健身,身体好得很。以前发烧三十八度五的时候还在跨国出差,丝毫不影响工作,外国人见了都说我步履生风,一点都看不出来我生病。”

      “铁打的身体也有虚弱的时候,山上的冷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宇彤,你过会儿拿点药给景柯吃,顺便量一量体温,超过三十八度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别把脑子烧坏了。”师娘一脸忧心,苑宇彤看他嘴硬的样子有点好笑又有些可怜。

      吃过饭苑宇彤拿着电子耳温计和感冒药到他的西厢房,量了体温,低烧三十七度五,他却死活不肯吃药,说自己盖上被子睡一觉就好,反复强调他身体健壮,免疫力超群。

      苑宇彤也懒得理他,把药放在床头就进了书房。

      中秋节前,师父就帮她卜了一卦,选定了八月十六的吉利日子,中秋一过,她将要正式开始在瓷瓶上创作了。

      从木盒里捧出玉壶春瓶,把本来架在书桌的残瓶取下来。残瓶上洛水神女的身姿已经精雕细琢,描绘完整。任谁第一眼看去就会被瓶身的天人身姿吸引,根本不会注意到那残缺的一角。

      只是组成神女玉带的微书还没有开始写,微书写就需要凝神静心,节前事多,她就暂时搁笔了。如今新瓷瓶烧好她也有些喜新厌旧,蠢蠢欲动。

      开工之前她又让师父帮忙卜了一卦,是上上吉。她虽然不迷信,但这也是她和师父“有样学样”的其中一样,算是一种心理暗示。

      她点上了香,阖眼在书桌旁静坐了半个钟头,平息了心中的繁杂情绪。
      再次睁眼就是她确定自己心无旁骛,内心平静的时候。

      起身调好了墨,提起了笔,在洁白的瓷瓶上落下了完美的第一笔。

      钟表秒针推着分针,分针推着时针向前走。

      砚台里的墨彩干了,她就搁下笔重新加墨,如此反复极耗费耐心,但她已经习惯了。

      她察觉到精力不再饱满,精神有些分散就要立刻停笔。哪怕今日就这样结束工作,也绝对不可以强打精神,将就的一笔将对整体的美感大有缺损。

      苑宇彤看了看时间倒也不算太晚,刚过了凌晨两点,还可以回到自己的卧室去睡。

      出门眺望师父的书房灯还亮着,她对气力的掌握运用与师父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难以追赶得上师父更何谈青出于蓝呢?

      路过赵景柯的西厢房她停住了脚步,西厢房的灯竟然也亮着。

      出于人道主义的关心,她敲了敲门,房间里没人回应。

      她轻轻推门进去,书桌的台灯开着,床头的感冒药少了两粒。

      赵景柯蜷缩在单人床上一动不动,两层厚被子盖在他身上,鬓间挂着汗珠,嘴唇也起了皮,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显然是低烧转成了高热。拍了拍他的脸,眼睛才缓缓睁开一道缝。

      还好,还活着。
      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五。
      跨国出差呢?步履生风呢?

      苑宇彤轻叹一声,回到自己的卧室,从床底的抽屉翻出了退烧药,取下铁艺脸盆架的毛巾搭在肩上,进厨房用最大的水壶打了一壶凉水。

      重新返回赵景柯的西厢房,把凉水倒进一体式茶台的热水壶,打开了茶台上的电磁炉。端下他的脸盆,连带他的毛巾一同抽下。水烧开,先倒进水杯一些,剩下的在脸盆里冷热勾兑,温度合适泡了毛巾拧干,一把掀开了被子。

      他的真丝睡衣外居然还穿了一件厚外套。

      赵景柯头疼欲裂,混沌一片,大脑好像被一个保鲜膜罩住起了雾,眼睛都睁不开,身体发冷,盖了几层都无济于事。现下突然被掀开了被子,只感觉西厢房的冷空气顺着脖子钻进了身体五脏六腑,想怒骂两句却没有力气,只能在床上蹬了蹬腿,哼哼了两声。

      额头上传来一阵热流,双手被另一双潮湿柔软的手牵住,热毛巾在他的手背手心反复擦拭,像是冬季在壁炉旁伸出了手,温暖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

      他被扶起靠在一个瘦削的肩头,那肩膀正费力地支撑着他东倒西歪的重量,温水浸湿了他的嘴唇,一只温热的手带着墨香贴在他的唇边,舌尖又一阵苦涩,嘴里被喂了药,他皱起眉,温水又喂在了嘴边。

      他重新躺下好一阵子才眯着眼看了看四周,烧糊涂了,出现幻觉了,他好像看到了洛水神女站在石砖地上弯着腰拧毛巾,他用尽全身的虚弱气力想和神女对话,张嘴却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神女,我死了吗?我死了也没找到她吗?”

      苑宇彤脸一红,她把“找”听成了“追”。
      发烧还想着和洛神对话,赵景柯怕是真把自己当成了陈思王曹植,整天惦记着洛神。

      坐在床边兀自气了一会儿,毛巾也凉透了,她还是重新添水,又把热毛巾盖在了他的额头,只不过动作粗暴了许多。

      如此反复一夜,赵景柯的体温终于在天光微亮的时候降到了三十七度三,脸上的高原红也褪了,安稳地熟睡。苑宇彤重新给他盖上被子,收拾了桌上杂乱摆放的脸盆毛巾,悄声退出了他的厢房。

      师父在做早饭,在厨房四下找不到凉水壶,抬眼就看到她抱着脸盆提着水壶经过。

      “宇彤,起这么早啊,水壶给我。”

      哪里是起得早,一夜没睡。

      苑宇彤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困得上下眼皮打架。把水壶递给师父说:“师父,我不吃早饭了,想睡一会儿。”

      “你不是刚醒吗?身体不舒服?景柯的感冒不会传给你了吧?”,苑宇彤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赵先生的早饭也不用做了,您和师娘吃吧。”

      “可我做了一锅紫菜鸡蛋汤......”他还没说完,苑宇彤已经垂着头走远了。

      *
      赵景柯再醒来的时候是午饭时分,头疼有所缓解,体温也恢复正常,只是还有些鼻塞,洗了把脸,发现自己的毛巾是湿的,隐约记起昨夜有人在照顾他,立刻想到了苑宇彤,兴冲冲去了侧厅,可是午饭时苑宇彤都没出现,师父说她一直在睡觉。

      他有些失望,又怀疑自己是真的出现了幻觉,如果不是她也不是师父师娘,那总不能是鬼吧?他后脊发凉,又出了一身的虚汗,战战兢兢回到西厢房,把窗子打开通风。

      吃过饭躺下越想越不对劲,午饭时候都没见到苑宇彤,他也有些担心是不是被他传染生病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在睡梦中听到隔壁书房推门的声音,他从床上翻起了身,却没什么好理由去打扰她,在屋里转了两圈目光定格在床头那一盒感冒药。

      是苑宇彤给他的感冒药,他撑不住的时候还是吃了两粒。

      没准就是这感冒药起了作用。

      坐在床边定睛看了看,他瞳孔一震,几乎弹跳起来。

      苑宇彤睡醒进了书房,刚打开一本书赵景柯就冲进了她的书房,张口就冲她喊:“苑宇彤,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

      “这药过期了!”赵景柯把感冒药举到她眼前,咬牙启齿说。

      药盒上的有效期确实是去年的十二月份。

      “赵先生,我有没有说过我的书房非请勿进?再说你不是现在好好的嘛,我看你声如洪钟,已经好了。”苑宇彤也有些忿忿不平,照顾了他一夜,没说一句谢谢,反而跑来质问怀疑她居心不良。

      “我病好了是因为有好心的女神在照顾我,”他眼睛四下瞟了瞟,用几乎听不到,只能通过唇型判断的声音说:“也可能是好心的女鬼。岳师会卜卦,那他会不会驱鬼啊?”

      “什么女鬼?”苑宇彤瞪着他,本来前一句她听了还有些得意,听完后一句气得脸都青了。“别在我这里胡说八道,赶快出去,别烦我。”

      赵景柯清了清嗓子,带着鼻音说:“我来监工不行吗?画到哪一步了?”他早注意到了书桌上的瓶子是从陶瓷工厂带回来那个。他转到苑宇彤身后,凑近瓶身粗略扫了一眼,认真点了点头说:“还不错。”

      “看完了吗?能走了吗?”苑宇彤不耐烦地赶他,赵景柯却还不死心,用试探的语气问;“昨晚你干嘛了?”

      “我在书房。”

      “然后呢?”

      “然后睡觉。”

      “没进我的房间?”

      面对赵景柯狐疑的眼神,她直视着他,镇静地摇头,眼底没有任何虚心闪躲的迹象。

      赵景柯目光收回,相信了她,按了按鼻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真见鬼了?还是幻觉?我得找岳师给我也卜一卦。”,他念念有词走出了她的书房,苑宇彤见他走远才捂着嘴笑了。

      转天就有两个外来人到这里,在赵景柯的指挥下给他的卧室安上了监控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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