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南夷 ...
-
因为听不懂南夷话，洛清欢开始也没搞懂这些人态度的转折点在哪里，直到被五花大绑着放到石台上，替代损坏的雕像接受贡拜，才无比荒谬的发觉自己可能是被当做了鹿灵
只是他们恭敬的做完仪式后也没有放过的意思，就地取材，找了个捕兽的笼子来，着带回部落中，献给了他们的首领，扎尔达可汗
兽笼不大，被摆放在露天的场地里，洛清欢在里面只能蜷缩着，他维持着这样难受的姿势已经几个时辰了，只因为扎尔达可汗想要确认他是否真的不畏严寒
而面对听说守护神现世而赶来的一众人，洛清欢揪紧毡毯，不想让那些神色各异的视线看光自己
眼看那些士兵说的都是事实，扎尔达可汗从座为上走下，他生的一副标准草原人的健壮体格，颌骨突出，脸色偏红，鼻梁较突出，嘴角向下，眉间有明显的波浪状皱纹，蓝黑色的浮肿在眼睛下方，是性格不稳定，极易发怒的凶恶面相
他一把扯住雪白长发，感受到那比上好丝绸还要顺滑的手感，再看少年因吃痛而溢满泪水的冰蓝色眼眸
难掩惊艳的询问大祭司“他真的是神鹿？”
大祭司就是个靠关系上来的神棍，顶多会跳一点似是而非的祭祀舞，被士兵的描述以及这不似凡人的样貌唬住，一个激灵，誓旦旦道“千真万确！”
“是吗？”扎尔达可汗又拎起西格“那这个是天狼？”
小狼崽无能狂怒的模样的确废物了一点，没有半分狼神的威武霸气，大祭司擦了擦汗，发挥自己胡编乱造的本事
“……这是因为额……神鹿塑像已毁，只能真身下凡，天狼仍在长生天却不忍与神鹿分离，便降下分神，恐怕只继承了本体万一的力量……”
就算是万一那也是天狼，与凡狼有本质的区别，扎尔达可汗琢磨了一秒，决定要将其据为己有，便令人带下去好好看着
至于神鹿，在征战上没什么用处，那不如……
扎尔达可汗视线一寸寸扫过，心想自己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白皙嫩滑的肌肤……
大祭司伺候的时间长了，哪里不明白首领这眼神的意思，可这样的话岂不是渎神？他没有真本事，可在每天的侍奉中，对神明的敬畏还是有的，但他怕惹怒可汗，绞尽脑汁想了个借口“神鹿具有通天入地的神力，可以驱魔镇邪，给予神力，今年的祭天仪式可以让神鹿为您和您的部落赐下福祉！”
潜台词是至少在仪式前您别动歪心思
“守护神的降临本身就是对部落的眷顾”扎尔达可汗却觉得等不了，把人从笼子里弄出来，扯那块带着神纹的毡毯“应当也不会拒绝现在就为我赐福”
洛清欢开始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审问戏耍还是解剖研究？便没敢轻举妄动，谁知堂堂一个可汗竟然不要脸到要当着大几百人的面强迫自己？！！！
难道躺平任 吗？当然是奋起反抗了，然而内力尽失后他根本与普通人无疑，那点身手在强大力量的压制下几乎可以微弱不计，钳着自己的手也没有丝毫怜香惜玉，肩膀和手臂上被掐的尽是青紫，疼的洛清欢眼泪直流
扎尔达可汗知道这是不对的，可神灵被自己压制而任凭亵玩的想象刺激的他红了眼，听到围观者同样粗重起的呼吸声，兴奋大笑道“神鹿向来慈悲！想必谁让他快乐，他就愿意为谁赐福！”
众人的眼神顿时热烈起来，他们也想试试亵渎……膜拜神明的感觉
洛清欢奋力抗争，手动不了就用脚，趁男人说话的空档，曲起腿在那下三路的地方狠狠一踹
扎尔达可汗的黑脸瞬间变的五彩斑斓，身为王的尊严让他维持着最后的脸面，而剧痛也成功的让兽意转变成了怒意
洛清欢被死死掐着脖子半点呼吸不得，眼前一阵发黑
大祭司发出尖叫“大汗快松手啊！神鹿就要被你掐死了！”
扎尔达可汗咬牙切齿“不是说它的神力可以通天入地？”还能被自己掐死不成！
“神鹿象征的是智慧和敏捷，身体和力量都是格外脆弱的！”
手下的少年确实已经气息微弱了，浑身也因挣扎而遍布青紫，就算真的要杀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扎尔达可汗从震怒中清醒了一点
但难道就白挨了这一脚吗？他狞笑道“把神鹿请到奴隶营小住两天，体验过下等牲畜的滋味，自然就知道老实了！”
“这…这…”
“又怎么了！”
大祭司抖成筛子，怕自己让首领一怒之下给扬了“您…您不是还对神鹿感兴趣……若是让卑贱的奴隶先碰了岂不是……”
扎尔达可汗疼飞的想法又被提醒了回来，觉得有点道理，没好气道“那就让狱卒盯着！”
奴隶营顾名思义，就是关押奴隶的地方，也是肮脏，混乱，无序的集合体
当然身为“神鹿”，洛清欢被丢进了人最少的一间牢房，待得地方也经过简单打扫，只是基础摆在那，再怎么收拾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那些奴隶们早已暗中窥伺着，狱卒前脚刚走后脚就一拥而上
开始一个两个的，洛清欢还能抵抗，但当数量多起来，可以说他毫无还手之力
好在生存当前，加上饥寒交迫，他身上的毯子吸引力比他本人要大得多，在狱卒的注视中，确认过再无藏私后奴隶便纷纷散去
如果这些人真的敢这样对他……
洛清欢躲进昏暗的角落，不敢放松丝毫
奴隶营的日子是真不好过，洛清欢被关了四天，只看到狱卒发放一次食物，分量也不多，想吃就得抢，抢不到那就只能饿着，弱小的没有选择，饿极了只能吞咽脏污的泥土
然而吃了的病死，不吃的饿死，所以每天都会有狱卒骂骂咧咧的拖着死掉的奴隶离开
当然食物来源不止一个，贵族偶尔会来挑选奴隶为自己干活，金钱在奴隶营中没什么用，报仇便是食物和破旧衣物，而这个频率在洛清欢到来后有显著提高，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选人为次，主要还是来看神鹿化身的
这些奴隶没有信息来源，但总有几个能转过弯来，差不多看明白了其中利害后，便对洛清欢的态度还算好，没有把那一块地方搞脏，偶尔还会阻拦想要生事的傻缺，让少年继续保持着能够吸引贵族的模样
“你好久没吃东西了” 忽然有人用汉话小声说
洛清欢惊讶的回头看，发现是个小姑娘
不吃是因为他好像不需要，也做不到光着像野兽一样抢食，但洛清欢没法解释自己也理解不了的事情，也没法说话，只好保持沉默
“我叫芽”小姑娘偷偷观察了好几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搭话，而在昏暗中她头回看清了少年宛若在发光的脸庞，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真好看”
随即想到刚来时他满身的青紫，忧愁叹气“怪不得他们都喜欢你”
小芽忐忑的等了半天，只得到了点头和摇头的回应，觉得少年大概是听不懂俞国话，她就也不常提出疑问，多数时间都在自言自语的说
这种感觉并不差，人在逆境中总要有一点消磨情绪的方式，洛清欢也就安静的听
原来小芽是边境那边村子里的人，被南夷骑兵抢到后因为长得还行，就给卖到了红柳湾
只是未曾谋面的主人似乎对她的样貌不太满意，便赏赐给了属下，而她不愿意从，把那人那玩意直接咬断，挨了一顿毒打差点死了，又见生命力顽强，觉得很适合做奴隶，就辗转到了这里
小芽身上还有伤没好全，想来也抢不到食物，吃过几次泥土，幸运的活了下来，但也仅此而已，洛清欢想帮忙，奈何自己也什么都没有，只能看着小姑娘瘦成了皮包骨头
好在没过多久，风头过些后，一部分贵族解决了这个问题
由于洛清欢多日不进食水衣不蔽体却毫无影响，甚至仍然是干净纯洁的模样，他们似乎认定了他神鹿的身份，信仰深的贵族便会偶尔前来进贡香火
小布包着三两块硬的像石头一样的肉干，洛清欢抓在手里，然后偷偷在夜深时塞给小芽
小芽的处境比他艰难的多，除了时时刻刻得不到满足的生理需求，她还要面对频繁的骚扰
是的，洛清欢想差了，这些奴隶并不是被压迫到没有那方面需求，而是一来有狱卒的震慑，二来就算生的再如何，也并非所有人都喜欢男人
这样又过了三天
非常难得的，狱卒拿来了非常多的食物让奴隶排队来领，但说是排队，实际上根本没有组织纪律的意思，所有人蜂拥而上，拿两份三份的多了，本来足够的数量，到最后仍有人空手而归，意识矛盾就像被点燃的爆竹，瞬间爆发开来
小芽原本还想捡漏，但战况太激烈，她也不敢了，只好与洛清欢一起缩在角落旁观
忽然她高兴地跑到一边又马上回来，脏兮兮的手里捧着一把干净的雪，她把雪递给洛清欢，难得有了点小孩的天真，指指雪又指指他说“你就像雪”
又干净又漂亮，安静的，好像还从天上来
洛清欢笑笑，揉揉她乱麻团似的头发，把今天的肉干放到她手里
小芽遮住脸偷偷嚼，可吃着吃着就哭了
“我想我娘，我一定要活着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南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