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吃定反派》踢弯月亮

593、琵琶语4

　　江玄立回了江宅，就一路往他娘的院子里走，当他迈进他娘的院子里时，却发现他娘根本就没有休息，正穿着整齐，在堂屋里正襟危坐，看见他来时，她眼睛亮了一下，却又瞬间暗淡。

　　“娘，您怎么了？”江玄立笑着走到楚氏面前，轻声开口，“您在等我回来啊？”

　　楚氏点头：“是啊，有点事想和你说。”

　　“是吗？我也有事想和你说。”江玄立轻笑，“不过你先说吧。”

　　楚氏看着江玄立，她眸色里露出些许忧伤，随后又消失不见，她低声道：“玄立，明天早上，你的表妹就要来了，我希望你能够和她好好相处。”

　　江玄立笑容不变：“来就来了，娘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楚氏起身，她在屋子里走了两圈，随后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怎么了，娘，我表妹是谁啊？你这么紧张？”江玄立好笑。

　　楚氏看着江玄立，她情绪很复杂，犹豫了一会儿，她才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怕她不习惯而已。”

　　“那有什么，多待几天就好了。”

　　“不是待几天的事。”楚氏摇头，忧心忡忡。

　　“你要是担心，那明天我帮你招待，带着这位表妹在胥镇转上一圈，再给她说说我们家的情况，不就行了？”江玄立说。

　　楚氏摸了摸他的脸，叹息道：“那你一定要好好对你的妹妹。”

　　江玄立点头：“知道了。”

　　楚氏又叹了口气。

　　“对了，我表妹叫什么？”

　　“楚羲，”楚氏说，“伏羲的羲。”

　　一瞬间，江玄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的脑海里立刻闪过了楚羲那琵琶上的伏羲女娲交尾图，他不由得脸色逐渐苍白下来。

　　楚氏还道：“你明日见到她，一定要好好同她说话，知道吗？”

　　江玄立笑容都扯不出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和楚羲已经认识，而且有了不可言说的关系。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如同芙蓉花的脸庞，她嘴角噙着的笑容，带着几分神秘，还有她弹琵琶的那双手，肤如凝脂，白如暖玉，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握着它细细把玩。

　　他从没有想到过楚羲和他居然会有亲缘关系，一时间，江玄立的脸色格外难看。

　　“玄立，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楚氏看她不说话，忍不住关心道，“怎么脸色突然差成这样？”

　　江玄立连忙别过头，他艰难地开口：“我……我突然想起，爹让我明日去布庄帮大哥料理生意，娘你也知道，大哥近日不在，去外地查账了，我不去布庄的话，我怕爹会生气。”

　　楚氏听他这么说，她沉吟道：“也罢，既然如此，你就去忙吧，布庄的事是大事，不能误了。”

　　江玄立这才点头：“谢谢娘理解。”

　　“这有什么，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楚氏说。

　　江玄立起身，他面色依旧难看，眼神也沉郁下去，他告别了楚氏，随后便出了楚氏的院子。

　　待他走后，楚氏才起身走到门边，看着外面昏暗寂寥的天空，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祈愿：“但愿一切都安好吧。”

　　………………………………

　　堂上的正前方，挂着一副孔雀垂尾图，孔雀的头回望，眼神睥睨，高高在上。图下供着观音菩萨，菩萨座下三根正香燃烧，左中右依次摆放着瓜果贡品。

　　楚氏身穿深蓝色绣花马褂配黑色长马面裙，坐在上首左侧，她的身旁站着她的贴身丫鬟蝶茗，蝶茗的手里的托盘上摆放着一个匣子。这一主一仆在那观音像下神色沉静，不言不语，目光都看向了堂外。

　　约摸等了一会儿，管家询伯匆匆进来，对着楚氏笑道：“接到表小姐了，如今就在门外，等着见夫人呢。”

　　楚氏的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眼眸里迸发的欢欣难以抑制，她刚要站起来往外走，随后想到了什么，又坐了回去，压抑着自己的高兴开口道：“快请进来吧。”

　　询伯点头，立刻转身去门外请了。

　　过了一会儿，询伯引着两个人进来了。

　　楚氏的目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落在了正中央的那个年轻姑娘身上。

　　姑娘穿着黑色的斗篷，长发卷曲披散，一张面容白皙艳丽，眼眸明亮如同悬月。她的肩膀上背着一个深红色木头匣子，脚步不疾不徐，行走之间，露出了她斗篷下月白色的旗袍，而那旗袍的裙摆上，绣的是一副清荷图。

　　姑娘的身旁，身穿黑青色马褂长裙的妇人面容苍老，头上挽作发髻，她扶着姑娘的手腕，两个人缓缓地进了大堂。

　　询伯笑着开口道：“夫人，表小姐到了。”

　　楚氏点头，她满眼雀跃，刚要说什么，又转头看向询伯，压抑着情绪开口：“江询，你先下去吧，让我和我侄女好好说说话。”

　　询伯依言下去了。

　　堂中只剩下了四个人。

　　楚氏这才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那姑娘面前，她眼含热泪，几乎哽咽地开口：“你……你就是楚羲……”

　　楚羲看着眼前流泪的妇人，她眨了下眼眸，一张春水芙蓉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是啊，二姨，我是楚羲。”

　　楚氏听见“二姨”这两个字，神色僵硬了一下，随后她看向了楚羲身旁的章姑姑，章姑姑浅笑开口：“小姐，多年不见，一切可好？”

　　“章梨，的确好久不见。”看着眼前苍老的故人，楚氏的眼里露出些许伤感，“你怎么变得这般……”

　　“小姐不必伤心，人都是要老的，好在的是，羲姐儿一切都好，我也算不负小姐所托。”章梨的声音里充满了如释重负。

　　楚的目光又落在了楚羲身上，眼神格外复杂，她很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终只得转换了话题：“羲姐儿，一路过来，舟车劳顿，很累吧？我让厨房给你备了很多好吃的，一定要好好补补。”

　　“二姨不必麻烦，我和章姑姑几天之前就来了，已经休息好了。”楚羲的声音不疾不徐，清冷又充满距离。

　　楚氏的脸上笑容僵硬，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神里露出些许尴尬。

　　章梨倒是笑道：“多年不见小姐，羲姐儿也准备了礼物给小姐，希望小姐喜欢。”

　　提起这个，楚氏眼睛一亮，她眼神里露出期待。

　　楚羲走到一边，把自己身上的木匣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从里面取出了琵琶，接着她坐在了椅子上，调试了一下琴弦，随手就拨弦成曲。

　　楚羲弹的这首琵琶曲，曲调欢快愉悦，听在耳朵里，让人的心情不由得轻松起来。

　　楚氏在上首的座位上坐下，她看着弹琵琶的楚羲，满眼都是爱怜。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楚羲，她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落在她的眼里，她急于铭记住她的所有细节，所以连眼睛都不敢眨。

　　楚羲一曲弹完，楚氏都还没有收回眼神，楚羲起身，对着楚氏微微颔首：“山村小调，希望二姨喜欢。”

　　“我很喜欢。”楚氏语气里带上了激动，随后她又克制着，回头看向一边的丫鬟蝶茗，蝶茗立刻将自己手中端着的木盒子呈饭了楚羲面前。

　　“羲姐儿，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希望你喜欢。”楚氏说。

　　楚羲接过盒子，轻轻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一只非常漂亮的鸽血红手镯，她眼里闪过惊讶：“这太贵重……”

　　“很适合你，”楚氏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左手，把那只鸽血红手镯戴在了她的手上，“你这么年轻，戴这个颜色很好看，很漂亮。”

　　楚羲抬眸，就看见楚氏满眼都是爱怜，她又垂眸，没有再拒绝。

　　章梨看她们俩这么和谐，笑了起来：“小姐，羲姐儿我已经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楚氏顿时满眼惊讶：“章梨，你要走？”

　　“是啊，小姐，我已经成家多年，如今有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这次送羲姐儿来胥镇，只是为了兑现当年对小姐的承诺，如今承诺已经完成，我也该走了。”章梨说着，就对着楚氏行了一礼。

　　楚氏满眼不舍：“就不能多留几日？”

　　“这次出来已经大半个月，我也该走了，小姐，不用感伤，还能再见你，章梨知足了。”

　　主仆二人眼里都露出了不舍，可是终究要告别。

　　临走前，章梨忍不住对楚羲开口道：“羲姐儿，你在小姐家里要好好的，要听小姐的话，别惹事，知道吗？”

　　楚羲勾了勾唇，漂亮白皙的脸上露出些许柔和：“我知道。”

　　章梨走了。

　　楚羲和楚氏目睹着她出了院子。

　　等章梨的身影消失在照壁后，楚氏才回头看着楚羲，她握住她的手，语气格外温柔：“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二姨会照顾好你的，你别怕。”

　　楚羲眉眼弯弯，笑意浅浅：“知道了，谢谢二姨。”

　　“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瞧一瞧。”楚氏说着，拉着楚羲往后院走，“你看看你喜不喜欢我的布置，要是缺什么，你和我说，我让人替你置办。”

　　楚羲格外乖巧，抱着木匣子跟在楚氏后面，她的脸上带着笑意，可是却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