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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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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克叫了代驾,先把高明和肖岩峰送回酒店,两人脚步打晃,勾肩搭背,和陈克说自己能走,准备挥手说再见。
没想到话音刚落,高明就打了个踉跄,扯着肖岩峰摔了一跤。
陈克无奈,解开安全带,送两人上去,来返一趟,才重新坐回车里。
“酒店离你那边近,先回你家。”陈克对虞玉之说。
虞玉之心不在焉,“嗯,好。”
车辆平缓行驶了十分钟,时间不长不短,虞玉之只觉得晃了晃神,就到小区门口。
“小玉,到了。”陈克提醒道。
“哦哦,好。”虞玉之下意识摸索座位,忙活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出来没带什么琐碎物品。
他攥紧掌心的手机,“师兄再见。”
陈克颌首,“再见,早点休息。”
他顿了顿,伸手摸了摸对方头顶,“别想太多,师兄永远是你的师兄。”
虞玉之一愣,嘴唇微微翕动。
刚才自己在包厢想什么……那么明显吗?
“明显。”陈克笑了笑,没办法,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师弟,一些细微的表情熟悉至极。
虞玉之移开视线,脸颊有点发烫。
“我走了。”他推开车门,下车的动作有点仓促。
陈克抬手又收回,目送虞玉之离开的背影,最后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等人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他对代驾师傅说:“师傅,可以走了。”
“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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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玉之这几天都在赶工,随着七夕的到来,不少人找他定制雕刻。
基本都是老客户,他不好拒绝,只要时间不太紧的,他都接单。
“虞老师!”郑喜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大喊,“街头有人打架!”
虞玉之头也没抬,手里的刻刀不停,“为什么打架?”
“流动的摊贩子缺斤少两,被游客看穿,据说两人吵着吵着就动手了。”
这一带靠近景区,日常人流量大,游客熙熙攘攘、连绵不绝,自然少不了挖空心思想发财的商户。
这种事不新鲜,但平时顶多吵一吵,这会儿的游客估计是个暴脾气,就直接带起来了。
“你看热闹别凑太近,不然像上次那样,被橘子砸到眼睛,倒大霉了。”虞玉之掀起眼皮,凉凉说道。
郑喜讪讪一笑,“哎呀,上回不是意外嘛,谁能想到都隔着几米远了,还能要飞天橘子袭击。”
虞玉之扯了扯嘴角,“你不拍掌叫好,吵架的老头能注意到你?”
郑喜嘟囔,“明明是那老头不讲理,还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嘿,要不是有东北大哥仗义出手,我说什么也要挺身而出。”
虞玉之敷衍两声,忙活手里的事。
忽然,外面有人高声喊:“店里有人吗?”
郑喜赶紧应答,“有的,等一等,马上来。”
“老板,我出去了哈。”
虞玉之吹开指间残留的粉末,把手柄头的圆头直牙换成剑形宝剑刀,南红上的喜鹊大致有了轮廓。
他叮嘱郑喜,“如果是这两个月定制的就不接了,半年后不确定的也不接。”
郑喜:“好!”
隔着一层珠帘,虞玉之依稀听见外面的交谈声,但说什么不清楚。
他没再花心思,继续南红的雕刻。
“哎哎哎,都说了不接,你听不懂人话吗?喂!你别进去……你站住……靠,你谁啊,放开老子,去你大爷的……”
郑喜的嗓门愈发嘹亮,因为着急,最后的音调都掐尖了。
虞玉之皱眉,朝外面看过去。等他看清擅自闯入的人后,脸色立刻冷下。
“玉之!是我!你在忙吗?”徐怀德两步蹿到跟前,含情脉脉地盯着虞玉之。
虞玉之放下南红和刻刀,冷淡地说:“徐先生,在别人的店里乱跑,不是一件有礼貌的行为。”
徐怀德充耳不闻,痴痴地看着他,“玉之,你最近瘦了。”
虞玉之绷紧脸,不耐和他打交道,“徐怀德,出去。”
徐怀德自顾自地说话,“上星期因为公司的事要处理,所以我才没在你家楼下等。昨天事情弄完,我连夜坐航班来B市找你,早上敲你家的门,你一直不理,领居说这家搬空了……”
他走前一步,“玉之,你为什么躲我?你怎么能躲我?你告诉我,你去哪了?”
虞玉之冷笑,很想抄起石头砸破这厮的脑袋,好看看里面是不是草。
骚扰人还有理了?
“我去哪里不需要和你报备,也请不要胡乱攀关系。”虞玉之眯着眼睛,“别在我面前晃悠,我看你恶心得想吐。”
徐怀德面色算不上好,咬牙说:“玉之,当年的事是我做错了,但我有苦衷的,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虞玉之冷冷地说:“你真是神经病。”
他懒得废话,“你走不走?不走我报警,不嫌丢人就赖着。”
“玉之……”
虞玉之面无表情,“徐怀德,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他知道这人好面子,做事浮夸的表演人格,只享受众人的叫好声,受不得旁人的打量,一点点都要记在心里,当时不发作,事后反复琢磨。
徐怀德攥紧拳头,眼里掠过沉痛,深吸一口气,“玉之,你一点也不看我们从前的情分。”
虞玉之冷眼看着,“我们之间没有从前。”
徐怀德气管闷住,呼吸不畅,后牙槽死死咬住。
他不理解,当初这人泪流得如此汹涌,望向自己的眼神如此绝望、悲戚,如今竟是半分过去的念想不存,亏他——
亏他念念不忘,总想日后弥补一二。
“……靠,你再过来,信不信老子让你断子绝孙!”郑喜总算摆脱人,气喘吁吁地过来。
他眼神如电,说话噼里啪啦,“你个不要脸的垃圾玩意儿,来骚扰我老板什么意思?你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配吗?你配个******”
徐怀德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脸色乍青乍白,好不精彩。
“好,玉之,我明天来找你。”他胸膛起伏厉害,气得不轻,但又不敢还嘴,怕遭虞玉之的嫌。
他肩膀耷拉下来,朝门口走去,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会放弃的。”
虞玉之嘴角浮出讽意,更添几分厌烦。
他直接无视,坐回原位。
郑喜叉着腰,恶声恶气地赶人:“滚滚滚,说什么呢?你早上起来撒泡尿,自己照照多寒碜!”
“还有你,物似主人形,狗随主子叫,还扯老子的衣服,再有下次,我踹断你的****”
虞玉之继续刻喜鹊,因为烦闷,手没有轻重,差点损坏料子。
他立即停下,深呼吸,把东西放进盒子里。
算了,改天再弄,现在根本静不下心。
虞玉之按了按眉心,躺回软榻,一想到徐怀德的嘴脸,整个人躁郁至极,心情糟糕透顶。
嗡嗡嗡——桌面的手机震动。
虞玉之看了眼,是高明,接通电话。
“哎,玉之,明天去钓鱼吗?”高明大大咧咧地问。
“钓鱼?”虞玉之想了想,“去哪里?”
“南郊农场,顺便烧烤什么的。”
“有谁?”
“害,还能有谁?我,你,燕子。”
虞玉之顿了顿,问:“师兄呢?”
“你怎么就知道挂念师兄。”高明幽幽地说,“我叫了他,但他有事,来不了,本来想四人行,变成三人行了,你再不来,就我和燕子的二人行,多没意思。”
虞玉之松口气,师兄如果不在的话,明天……
可以去郊外散散心。
“行,我去。”
“哎哎,这才是好兄弟嘛。”高明嘿嘿一笑,“那说好了,明天早上八点集合……卧槽!”
虞玉之问:“怎么了?”
“老陈有时间了!”高明喜滋滋地说,“那我们就是四人行,真好。”
虞玉之:“……”
高明又叮嘱了一些事宜,虞玉之不好改口,只能一一应下。
他挂了电话,手机扔到塌边,呆坐片刻,有点后悔刚刚的决定。
这下好了,本来是散心,现在又变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