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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同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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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另一个班群相比,老许手下的就显得冷清许多——聊天界面只有两个文件:军训通知与寝室分配表。
军训通知书中规中矩,交代了军训时间,让同学们在开始前按表将行李搬进寝室。
商泽宇退出通知界面,点开另一个表。青城一中的寝室是四人间,但高一(1)班50个人,男女比例三比二,男生正正好好30个。
这就代表了有两个人单出来享受四人间。
好巧不巧,这一随机,就随机到了商泽宇和顾铭身上。
商泽宇点开和顾铭的聊天界面,动了动手指,在手机上敲击几下,发过去一条信息。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那边很快发来回复:【明天?】
【你和林昭一起?】
【嗯,他在我家,打算一起叫个车。】
顾铭又发过来一条消息:【你呢?什么时候去?】
【和你一样。】
【和江浩然吗?】
【嗯,他爸送我们过去。】
【那......明天见?】
商泽宇眼里含了浅浅的笑意。
【嗯,明天见。】
他手指不停,又发过去一条消息:【早点休息,晚安。】
发完,他关上手机,静静看了几秒窗外的夜色,上床休息了。
“哟,顾哥,和谁发消息呢?笑这么温柔。”
另一边,林昭看着顾铭脸上的笑,调侃道。
他随口一问,结果顾铭还真回答了。
“商泽宇。”顾铭盯着那句晚安看了几秒,心里出现了些不知名的喜悦。
他没有去追溯来源,只打算顺其自然。
“商泽宇?”
“嗯。”顾铭收起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
“欸顾哥,你这么早就睡了?”林昭看他往房间走,问了一句。
他顾哥就转回来说了一句:“等会儿记得关灯。”
林昭奇怪地嘟囔了一句:“平常也没见得睡这么早啊?算了,我也睡。”
林昭把灯一关,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江浩然父亲临时接到开会的消息,只把商泽宇和江浩然送到宿舍楼下就匆匆忙忙开车走了,留下二人自力更生。
两人在宿管阿姨那领了钥匙,开始把行李搬上楼。
“我从来没有觉得六楼这么高过。”
来回搬了两趟,江浩然抹了抹被热出的汗,看着眼前的楼梯,不由哀叹一声。
“为什么!没有!电梯!”
商泽宇低地地喘着气,提着东西往上走。
“最后一趟了,走吧,早点弄完早点休息。”
“我恨——”
江浩然咬了咬牙,跟上商泽宇。
江浩然在606,商泽宇在608,两人在寝室门口分别。
“先收拾一下,等会儿吃饭再联系。”商泽宇和他说了一句,提着东西进寝室了。
他这边刚放下不久,房门就传来转钥匙的响动。商泽宇偏头看去,就看到顾铭提着东西进来。
两人对上视线,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商泽宇突然卸了力气,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将头靠了上去。
他眼睛弯了起来,笑着看顾铭进进出出。
顾铭搬完最后一件行李,撑着行李箱,看着商泽宇的样子,眼睛里又染上了温柔的色彩。
“也不来帮帮我。”他对着商泽宇半嗔道。
商泽宇笑得更放肆了点。他问:“收拾完一起去吃饭?”
顾铭点点头应了声好。
等到两人都收拾完,本着想一个去叫江浩然,一个去叫林昭,结果在606前一同停了脚步。
“这还真是......有缘分。”商泽宇感叹一句,不知是在说江浩然两人还是他和顾铭。
顾铭点点头表示认可。
待到四人去食堂吃过饭,顾铭又领着商泽宇去办了校园卡,顺带着在学校里逛了逛。等到二人回到寝室,已然是晚上。
“收拾收拾睡觉吧。”商泽宇伸了个懒腰,“今天可累死我了。”
顾铭也轻叹一声:“搬寝室确实累人。”
两人迅速达成一致,洗漱后就上了床,沉沉陷入梦乡。
半小时后——
“你听到了吗?”
商泽宇忍无可忍,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顾铭顶着略微凌乱的头发,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烦躁。
商泽宇示意:“怎么样,干不干?”
顾铭脸上的神情逐渐清醒,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两人悄悄地下了床,商泽宇顺手抓了把废扫帚,顾铭揽过一根被遗弃的撑衣杆,悄无声息地靠近洗手台。
“我怎么感觉,它是从瓷砖里传出来的?”
顾铭凑近听了半天,有些疑惑。
商泽宇蹲下身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烦人的叫声戛然而止,手电筒的光扫过每一个缝隙。商泽宇面色凝重,仔细搜寻。
终于,在地面与墙壁的接壤处,一块破旧的瓷砖里,商泽宇找到了这个“暗夜中的歌唱家”、将他们两个从梦中叫醒的罪魁祸首——一只蟋蟀。
商泽宇干脆利落地用扫帚把他扫出墙缝,丢出房间。
——世界安静了。
“终于安静了。再来一会儿我做梦都得梦到夏夜的田野。”商泽宇舒了一口气。
顾铭放松了身体,对他的间歇性冷幽默表示好笑,甚至于有些停不下来。
他和商泽宇一同往回走,忽然纳闷地出声:“可是......这是六楼,它是怎么上来的呢?”
商泽宇同他对视一眼,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前朝学长专门留下的闹钟。”商泽宇吐槽了一句,“震惊。两男子深夜合谋竟是为了这个!案件背后隐藏的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让我们一起来采访一下蟋蟀先生......”
“蟋蟀先生已经回老家了。”顾铭随口接了一句,好笑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cos新闻记者。
话语和表情着实有些割裂,他忍了忍,刚停下不久的笑意又重新出现在脸上。
商泽宇斜了他一眼,冷酷一笑。
“卑微的臣民,想必一辈子都并未见过王出手的样子,才会如此大惊失色。”
他说完,又换了一种腔调。
“怎么,你是在向王表示你的不敬吗?顾铭阁下,我将对你做出惩罚。”
顾铭笑得停不下来,却不忘配合他。
“仁慈的陛下,您将如何惩戒我呢?我心甘情愿接受您的惩罚。”
他的目光再一次看过来。手电筒的光早已关掉,四下皆是暗淡的夜色,顾铭的眼睛却好似泛着清透的涟漪,荡漾着星光。
那目光温柔,似朦胧的月色,却烫得商泽宇立刻回眸,不敢再看。
“那就......罚你明天走的时候关空调吧。”商泽宇轻声说。
顾铭愣了一下,笑得更加放肆了。
他的手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
“遵命,我亲爱的陛下。”
很久以后,时间的光影慢慢加重,商泽宇对一些事已经逐渐记不清,甚至他担心了很久的开学考都没了印象,结果在他的记忆里早已模糊。
但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的蟋蟀声,记得窗外拂过的风,记得漆黑的夜色,记得......顾铭清澈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