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③⑧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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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锦是第一个准备离开的人，领队帮他找了司机，直接一条路送到机场。
走的时候在院里，白雪背对着他，怒火中烧，被阿闪拉住才忍着没动弹：“明明还是一家人，什么鬼，他居然跑得最快。”
阿闪看着小锦上车，不大不小的声音：“他是不是这样想，就不一定，走得这么干脆，比陌生人还不如。”
“真想教训他。”白雪倔强地看着阿闪。
“没必要，本来也是因为中间有阿丽才认识的，现在，不过就是当作陌生人罢了。”
“气死我了，他家里长辈也不管管。”
叶栎从楼梯下来，双手叉腰说：“说不定，就是家长让他这么做的。”
二人齐齐转头看向他。
“听见他打电话了，他父母似乎不想管这事。”叶栎目光游离。
白雪想起来：“梁梦好些了吗？”
叶栎摇头：“怕是有一段时间都好不了了。”
梁梦那样子，白雪也手足无措，那么一瞬间，她庆幸自己没有目睹。
阿闪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把她揽过来，拍拍肩膀安慰。
苏十一站在二楼，看小锦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闪躲着周围的目光坐进车里。
人性是复杂的，小锦知道他表姐的处境，也仅限于知道而已。她心里在合计其他事情，这里地貌不算复杂，按理说，怎么着人也该找到，可直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就很奇怪了。
再者说，阿丽的绝望带着她走入绝地，既然是自杀，那墨蝶为何......
究竟怎么回事？
下午每个人都挨个问完情况，苏十一走出大门没几步，就听见铁门晃荡的声音，不用看，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叶栎像一块狗皮膏药，很难甩掉。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苏十一索性跟他说话，也看看有没有新思路。
“都差不多，在这边跑惯了。”叶栎走在苏十一身后半步，又双手抱胸摸着下巴：“这里出事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昨天我和多吉走在后面，和他扯东扯西，才听他说你们那天去的湖区，也有失踪的、冻死的，但游客来徒步，来露营，也没停过。”
这片土地上，常年盘旋的鹰，被视为神山守卫。峡谷和湖区的磁场都很不对劲，那句藏语，到底是恶作剧的产物，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苏十一不好下判断，如果不是偶发性的，那绝对有大问题。
像是某种仪式，招魂似的，将活人往里引。
叶栎又说：“悬崖那边有老鹰，你觉得它们吃不吃人肉啊？”
他缓缓抬眼，有点阴翳，对上苏十一的眼睛。
苏十一鼓鼓腮帮子，无语地吐了口气说：“先吓吓你自己吧。”
“你说，阿丽自杀是不是因为家庭，她的父母才是墨蝶应该找的人。”苏十一又想到。
“是一部分原因，你说她苦于原生家庭，应该从小就有阴影。”叶栎缓缓道：“小孩子是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当她成为大人，发现还是没办法，心里就想着，无路可走了，有些伤害，从亲人那里得到才是最痛的，爱的人才能伤害到我们。”
苏十一并不能对阿丽感同身受，没有人可以，即便是那些画面真实地展现在她眼前，身体的伤可以被看见，心里的却不能。
但她不可否认，家庭可以给人带来的伤害过于真实具体，是一颗种子，漫长地生长，装满了自卑、怨恨、不满、委屈、痛苦，越长越大，最终撑碎了这颗心。
“所以我看不清她的厄运，也看不清她。”
“别说是你，心理医生都难帮，但这些不值得赔上一条命。”叶栎加上这句：“有人求之不得，有人弃若敝履，讽刺啊，多的是人想活。”
苏十一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冲他笑得奇怪：“那你呢，医生帮上忙了吗？”
叶栎不知怎么的，现在对着苏十一讧不起来，知道她在挖苦自己，耸耸肩也不说话。
二人沿着乡间土路走了许久，路过一户民居，屋主人正在门口给马匹修蹄，苏十一停下好奇地看着，问那大哥：“你给它这样，它不痛吗？”
屋主人回头瞟了一眼：“这就跟人剪指甲一样，它又要拉货又要拉人的，不修不行。”
“这小马真能干，也是租给上山的马帮？”
“那不是，就是自家养的，你说的是景区驮人上山的马吧。”屋主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连忙摇头：“那些马，一到放假什么黄金周，好歹得死上几匹。”
苏十一疑惑道：“为什么？”
“累死的啊，多得很，走着走着就死在路上了，你们这些游客一大堆地来，爬不了山。”
苏十一才明白过来，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景区，承载能力非常有限，藏民能赚的钱不多，无非就是自己收的门票和这些车马费、交通费。
供不应求，自然就压榨这些“畜牲”了。而对游客来说，花钱减轻自身负担，享受该享受的，更不会考虑这些动物。
自觉自己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时候，这种剥削是无形且理所当然的。
“那不对啊，这几天一路没见过马的尸体。”苏十一反驳道。
“我们这边有个人专门收这些尸体，早收走了。”
这话一出，苏十一眉头轻蹙：“哪里找他？”
“这我不知道，不过听其他养马的说，收尸的在木圣大寺那边。”
苏十一疑问浮上心头：死人，不会他也收的吧？
她面色严肃拉着叶栎调头走：“开车，去悬崖下面。”
“你想到什么了？”
“整个扎布戈，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叶栎没有搞清楚：“你讲明白点，我没什么破案基础。”
苏十一说：“那你没有直觉吗？别废话了，路上再讲。”
“捕蝇草，知道吗？”苏十一的声音在车中很清晰，缓缓道来：“这种植物以昆虫为食，分泌香甜的液体，吸引昆虫前来，但它只捉活的。”
叶栎方向盘稳得很：“意思是，扎布戈就是这个捕蝇草，捉的是自投罗网的活人？”
苏十一给了叶栎一个眼神：“你还是很聪明的嘛！”
“那这个自投罗网的条件就是活不下去，想自杀。”叶栎盯着前方问。
苏十一思考：“八九不离十，这类人的执念很强，湖区和悬崖下的石头不是摆设，我猜是某种仪式。”
梦里扎布戈，是出不去的困境，有她不寒而栗的磁场。
悬崖下面，多吉说过，每年丧生的人不是少数，神鹰庇佑峡谷，同时，也别忘了它们是肉食动物，若是以腐肉为食，说明那里常有食物。
而木圣大寺，就离那下方不远。
有人的尸体找不到，比如这次，苏十一觉得一切不是巧合，找到捡尸人，才有答案。
他们从悬崖路过，要盘山而下，今天这里已经有几辆车往里拐，去往他们之前停车的地方，人气不减。
苏十一靠近车窗往后看去：“刚出事，还带着人来，一点儿不忌讳啊。”
“哪个地方没出过事，正常。”叶栎不以为奇，随后陷入沉默。
苏十一可见他的表情，纵然他常在社会上混，面对这些怪事，知道他心里也少不了紧张。
找了个地方驻足停车，二人便开始等待，眼看太阳都渐渐将落在草原上。
叶栎下车去抽几次烟，最后终于开口：“要等到什么时候，有办法找到人吗？”
苏十一揭开盖在脸上的帽子，若有所思盯着叶栎：“当然。”
等到太阳的光把天空晕染成橙红色，木圣大寺中走出来一个佝偻的人影，手中提了一个大包，一瘸一拐地向破旧的面包车走去。
她拉过叶栎，扒拉开领口看他的脖子，又把衣服向下拉了拉。
没有！
叶栎捉住她的手腕，皱着眉丢开她的手：“又来？”
苏十一忙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将他的袖子往上撸起，还是没有！
接着苏十一又撸起另外一只手。
“我去！这什么？”叶栎吃惊地拍打另外一只手臂，那可怕的蝴蝶竟然在他的身上。
“变红了，”苏十一紧张地说：“走，跟着上那辆面包车。”
叶栎手上动作不停，启动汽车挂档，一边凝重地问：“这怎么回事，等于说你就是这样找人，拿我来当指南针了？”
他尽量压低声音中的怒意。
“不是我，是阿丽。”
“妈的，最好是她！”叶栎说完猛踩了下油门。
车上路跑了一阵，那面包车知道后面跟了辆车，不急不慢，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对向一直有来车，叶栎有点急躁，瞅准了个机会，变道左边，准备加速超过面包车，然后拦停。还没超过去，对面来了个大货车，此时面包车竟然也提速起来，跟他们并驾齐驱，不让叶栎超车。
叶栎暗骂一声。
对向的货车“滴”的喇叭声响起，叶栎只好刹车减速，想变回右边的道，没想到面包车也减速下来，这畜生，想要他们的命啊。
他大声喊道：“你坐我后面去，快！”
前面的大货车正在减速，但这刹车的惯性，也能将他们撞碎。
苏十一迅速一个翻身，一秒坐到叶栎后面，连忙拉扯安全带系上。
叶栎此时心才一横，朝右边撞过去。
面包车没想到这操作，被撞得偏出了马路，驶到草原上去。
大货车呼啸着长长的喇叭声，从叶栎和苏十一的右边，几乎是贴着，擦了过去。
不等喘气，叶栎的火“蹭”一下就冒开了，急打方向盘，跟着面包车被撞出去的方向加速追上去，从左边绕到车头，横过车身用右侧逼停面包车。
那司机还想踩油门，“哐”地一声，他车顶铁皮发出巨大的声音，便下意识地踩刹车低头躲闪。
面包车停下后没了动静，司机缓缓抬起头看，见车顶向里凹了进来。
转头去看，前挡风玻璃有裂痕，但他透过那些裂痕清楚地看见了那辆车里叶栎的惊诧。
女的不见了。
车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个身影跃下，站在他的车窗外，盯着他轻轻吐出两个字：“下车。”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③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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