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奏与布鲁士》荼小橘

2、2

　　3年前。
　　“R.K的新专可谓是江郎才尽代名词，编曲远没有上一张丰富，跟风加了类似trap的鼓点，反而不伦不类，最要命的是人声失去了慵懒磁性......”
　　犀利7号的乐评令流川本人很不爽：这个人懂什么，信口开河指手画脚的。
　　他并非主观到听不进任何意见，实在为新专苦苦付出了一年多，demo录到想吐，还一度被失眠折磨。
　　没有人会嫌弃十月怀胎骨肉，正如音乐人不忍心苛责自己作品，哪怕有些地方会不如人意。
　　偏偏好事者还去采访流川：“R.K，S先生评价您的新专令他失望，有什么要说的吗？”
　　罕见地，流川冷冷回应了：“劝S先生专攻他熟悉的indie rock或者city pop，他不懂R&B！”
　　那是他们真正相识前的第一次交锋。
　　后来，头脑活络的经纪人私下邀约了仙道，想缓和下气氛，毕竟业内还是很看重他的评价。
　　奇怪的是，两个隔空剑拔弩张的人，面对面坐下来，却都没了“敌意”。
　　甚至当晚还一起去Lounge续摊，搞得经纪人表情像见鬼一样。
　　“你跟你的音乐一样，确实很蛊惑人。”
　　仙道没有看流川，只是望着剩下半杯Gimlet，被酒，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酸到。
　　流川瞥了他一眼，暗自好笑。
　　这个人要不就是傻，要不就是明晃晃在勾搭。
　　白天还在指手画脚，到了晚上俯首称臣。
　　不管谁先起意的，已经分不清了，他们关系的进度条是一夜之间拉满的。
　　流川至今记忆鲜活，那人在他耳边抑制不住的喘息与得意：鬼才R.K，你是我的了……
　　录音间助理桑田喊了他n多遍，流川才恍惚从回忆将自己拉回。
　　现在的新人根本没有耐心这个东西，他见多了，懒得吐槽。
　　比如爱纱，才录了3遍就闹情绪不录了，她觉得流川在刁难她。
　　旁边同个乐队的隼人双手合一，拜托流川后期制作辛苦点就可以了。
　　这都什么事！
　　他想甩手不干，可行业不景气，不兼职进录音间养活不了他的音乐理想。
　　收工，流川心不在焉倒车，没注意后方窜出的那辆车。
　　刮擦得很难堪，更难堪的是车主。
　　“诶，火气不要那么大！”那人好整以暇靠在车门边，提醒他别把气撒旧恋人身上。
　　流川头更痛了，该死的麻烦惹上身。
　　“叫助理来帮忙，我们找个地方坐吧。”那人端出个烂提议。
　　“未婚妻不介意么？”流川趁机反咬一口。
　　“诶？我哪来未婚妻，倒是你的粉丝可能想宰了我。”那人摊手表示无辜又害怕。
　　算了，还是没法彻底翻脸拒绝他。
　　两人再次坐进了同一家Lounge，这家私密性相对好些。
　　“那天说了重话，我想了很久，没必要搞成现在这样。”仙道叹了口气。
　　“是你先不放我走的。”流川不甘示弱，他指的是音乐节后台。
　　“因为放你走，结果未必好。”某人却开始话外有话。
　　“哦，你后悔了？永远正确的S先生，也有选错的时候？”某人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
　　仙道终于肯转过脸注视流川，他的眼神依旧像深潭，潜伏着看不懂的东西。
　　“没有后悔，当时只能如此……”
　　他呷完最后一口酒，沉声说：
　　“……不然我们都会活活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