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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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佑安再次睁眼，入目是李贤清俊儒雅的脸，再一转眼，看见的是站在窗棂上的两只小雀儿，逆着光，绒毛被照得发亮，忽然，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佑安，醒了？”醇厚而熟悉的声音渐渐唤起佑安模糊的意识。
看着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翩翩君子一脸睡眼惺忪的懵懂样，陈轩不禁伸手捏了捏佑安的面颊，温软柔和，令他忆起儿时与家人做糕点时揉和的面团。
“浮清？怎么来得这样早，桃夭呢，怎么不招呼你好好歇着？”佑安揉了揉眼，恢复了往日清明的模样。
“无事，只是想趁离开前与你多聚聚，没成想一进来便发现你与另一位公子伏在桌前熟睡，想着许是谈累了，没敢叫醒你。桃夭那小丫头成天忙前忙后的，挺累的，就不劳烦她了。”
看着脚下散落的果壳，桌上胡乱叠放着的酒壶酒杯，佑安羞赧地起身正衣“浮清兄抽空而来，我竟还未整理室内，实在不合礼数...”
陈轩目光深沉地打量着仍伏在桌上的李贤，而后又将目光转回佑安脸上。
“无碍，佑安怎么依然如此与我客气，叫我陈轩便可”陈轩爽朗一笑，目光挪向埋在臂弯中熟睡的李贤，
“表兄昨日特从汴都来亳州探望我，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佑安微笑着，心底却仍有一丝紧张，极力遮掩李贤的身份，生怕惹来不便。
佑安轻手轻脚地将自己地夹袄披在李贤瘦削的肩上，拢了拢，随后一道与陈轩走出寝屋。
绕过缦回的长廊，来到前堂，点燃香几上的灯烛，小丫鬟们捧着温好的茶酒饭菜鱼贯而入，佑安与陈轩于四仙桌旁相对而坐。
陈轩握着筷子，几次欲探出却又最终作罢，佑安察觉他的反常，忍不住开口问道“陈轩，近来可有何烦恼？”
长久的沉默后陈轩长呼一口气“并无，佑安快吃吧，不然饭菜该冷了。”
“好，好，好，陈轩怎把我当成黄发垂髫的幼童了。“
气氛在几句嬉笑中缓和，两人虽面上不表，私下却各怀心思，一人忧心对方孤身赴险，迷途未知，一人担心对方此后的时光生死未卜，渺无音信，在无尽的荒原和长夜中，是否信惺惺相惜又彼此慰藉，是否相逢无期，动若参商，又是否相随与共，归来对影...”
”佑安，佑安，你可让我好找”前堂得得大门被推开，李贤披着夹袄，笑着走向佑安，余光忽地瞧见坐在对面的陈轩，清瘦的身形猛然一怔，立刻将双手高举，自上而下大幅动作，而后屈身低手，陈轩疾步靠近，虚虚扶住，开口制止
“李探花怎行如此大礼？”
“下官眼拙，竟不知将军在此，礼数不尽实为大忌。”贴着脊背的里衣微湿，李贤低着头，心下惊慌不已
佑安瞳孔猛地一缩，将军？他从一开始便对陈轩身份多有猜测，心下清楚他应当是军营某位领队，却未曾料到竟会是当朝将军
随着李贤的动作，佑安一撩衣袍便欲跪下，陈轩却牢牢桎梏住他单薄的肩“佑安不必对我行礼”
“从前是佑安有眼不识泰山，未曾想浮清是当朝将军，近来佑安行径多有冒犯，还望将军见谅”
随后，佑安搀扶着浑身紧绷的李贤落座，顺了顺气，李贤斟酌着开口“将军与佑安...可是相识？”
“数月前，在下与佑安偶然间于西山下的草原相遇，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佑安珺璟如皣，雯华若锦，实为世间独一奇才。”
“将军谬赞，佑安惶恐“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还望能与佑安如从前般畅谈”陈轩鼓励地拍着佑安的背
“将军如此看重佑安，下官实为感激，只是下官身为兄长，实在不放心佑安一人待在这苦寒之地，趁着政务空闲前来探望，望将军理解。”
陈轩摆手，示意不必解释。
佑安迅速恢复冷静，定了定神“幸苦各位了，先用膳吧”
一餐饭在局促不安的气氛中草草结束。
玉兔东升，恭送陈轩离开后，李贤心有余悸地瘫倒在床上，佑安安静地陪在他身侧，垂眸沉思。
“佑安，你与将军自相识以来，可曾失言？”
“并无，但佑安认为，陈轩并无恶意，相反，陈轩居庙堂之高而忧其民，心系天下苍生百姓，山川萧条却铁衣远戍，堪称义士忠臣。”
李贤扶额叹息，不知这两人的相遇相识相知是福是祸，眼中一片迷蒙。
“佑安，我相信将军的为人，你与将军相识，也算是好事一桩，待你前去科考，也好有个依靠，只是万事小心为上。”
“佑安悉听尊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