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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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蒋驰没有再出现在陈葭面前。
在微信上，两人也默契地选择了不再联络。
陈葭没当回事。
倒是红姨从别人那里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很是为陈葭打抱不平：“这家人真是不老实！儿子明明在外面谈了对象，还来跟你相亲！下次再让我看到这家人，非撕了他们不可！”
原来，蒋驰有个谈了很多年的女朋友，对方家境很好，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因此蒋母认定这女孩不是适合过日子的，坚决不同意，硬是逼着儿子跟对方断了，却不知道蒋驰仍和这姑娘藕断丝连。
得知此事，沈嘉炀先是幸灾乐祸：“早跟你说了，老男人不靠谱。”
接着要陈葭删了蒋驰的联系方式，她没有理会。
日子还是照常过。
陈葭依然没有放弃寻求批发商合作的事，三天两头往临近几所城市的水果批发市场跑。
这晚两人在回家的路上，看见路边一家炒粉摊，老板一边卖力颠锅，一边对着手机说个不停。陈葭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发现对方正在某社交APP上进行直播，而且直播间观看人数还不少。
再看看周围其他几家小吃摊也同样如此，几乎人手一个自拍杆，一边招揽线下的顾客，一边和直播间的观众聊得热火朝天。
近几年，随着短视频平台的蓬勃兴起，各种类型的直播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凭借其强大的即时性和互动性，使得天南地北的人能够打破空间的限制相聚在一起。这一全新的社交场景又加速了其他行业的发展。
陈葭心念一动：“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和他们一样试试——”
没想到沈嘉炀也和她想到了一块：“直播。”
两人说干就干。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陈葭立马在网上找了五花八门的直播入门课程，还拉上了沈嘉炀一起学习。
陈葭学历不高，这些年又一直困在这座小城，每天都在埋头跟土地打交道，对外面世界的新新事物了解甚少。
好在沈嘉炀是个社交app重度发烧友，对各类社交app得心应手。
于是每回她遇到不懂的，总会虚心向他求教。
“这个推送机制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加权算法又是什么？”
“推送机制呢，就是说，平台会根据你的兴趣、关注对象、浏览历史等因素，将相关的帖子、动态、广告等推送给你。这里就要说到用户画像了，系统会根据用户的基本属性（如性别、年龄、学历等）和兴趣爱好（如科技、娱乐、体育、金融等）等数据集，为用户定义相关标签……简单来说，推送机制是信息传递的方式，而算法是实现这种推送的内在逻辑和规则。”
陈葭一边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点头，一边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着。头顶上方白炽灯干燥光线折射进她琥珀色眼睛，亮晶晶的。
“沈嘉炀，你真厉害。”
沈大少爷轻哼了声：“土包子。”
面上看似十分嫌弃，实则却十分享受这种被她仰视和崇拜的感觉，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直播带货大业还在前期漫长的准备工作中，目前他们的水果主要销售渠道还是沈嘉炀的微信。
为了卖出水果，他不仅要牺牲色相，天天在路口对着经过的白领“姐姐姐姐”，还把自己的微信名字都改成了“AAA水果批发小沈”，每天都勤勤恳恳在朋友圈打广告——
@AAA水果批发小沈：【美女姐姐们快看过来，小沈家又上新啦！甜甜的水蜜桃和酸酸的百香果闪亮登场，水分超多请看图片！别犹豫，赶紧下单！抢到就是赚到！】
文案下面附上九宫格。八张是水果，正中间是他手上拿着水果的精美自拍。
陈葭对此很不理解，卖水果就卖水果，为什么要发自拍？
“不懂了吧？这个呢，就叫‘帅哥效应’。”
沈嘉炀得意洋洋和她解释起来：“就跟‘美女效应’一样，在商业营销中，帅哥的形象更能吸引消费者的注意，增加品牌和产品的吸引力，尤其在针对女性这一消费群体的市场中。你看现在电视上那些化妆品甚至是卫生巾的广告，不都是请的当下女粉最多的男偶像来代言。”
陈葭完全无法理解这套逻辑，就像她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商家要请一个男人来代言卫生巾这种女性用品。
在她看来，要代言一个产品，首先得自己试用一下吧。而大部分男性根本搞不清月经是什么，他们甚至无知到认为经血和尿一样可以憋住。他们可以随地大小便，却在女性来月经侧漏弄到坐垫上时，用各种难听的话指责她们。
见她一脸的似懂非懂，沈嘉炀继续说道：“其实就是男色经济啦。打个比方，本来是普普通通的水果，这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像哥这样英俊潇洒的美男子，难道不会增加你的购买欲望？”
陈葭想也不想：“当然不会。”
沈嘉炀被噎住，“……陈葭，有时候我真恨你是块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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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蒋驰，已经是快七月的时候。
这天卖完了菜，沈嘉炀去便利店买水，陈葭蹲在地上正收着摊，余光中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牛皮鞋。
视线往上，黑色西装裤裤筒修长，白衬衫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最后对上的是一张熟悉的温和的脸。
陈葭一愣，“蒋驰，你怎么来了？”
“打你电话没打通，听说你平时都在这边，就来碰碰运气。”蒋驰说。
“你打我电话了？”
陈葭站起身来，掏出手机翻了翻最近通话记录，“没有啊……”
“其实，我还给你发了微信。”蒋驰停顿了下，表情有些复杂：“发不出去。”
“啊？”陈葭又打开微信，在通讯录里从上划到下都没找到蒋驰，“奇怪，怎么没有了？”
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应该是沈嘉炀那个小心眼的，偷偷拿她手机把蒋驰拉黑了。
点开黑名单，这一猜想果不其然验证了。
“……不好意思啊，”陈葭不自在地挠了挠后脖颈，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蹩脚的理由：“家里小朋友乱点，不小心把你拖黑了。”
蒋驰笑得和煦：“没事，我理解的。”
沉默了下，他又说道：“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
陈葭：“？”
“前几天去进货时遇到一位叔叔，他以前就是做水果批发的，我跟他要了名片，想着也许你会需要。”蒋驰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了过来。
陈葭意外又欣喜：“谢谢……”
两人正说着，沈嘉炀已经买完水回来。
看见蒋驰，他的脸立即黑了下去。
“他来干嘛？”
陈葭暗暗掐了下他的胳膊，用眼神警告：“沈嘉炀！”
蒋驰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脸上仍是微微笑着。
“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回头再联系。”
当着沈嘉炀的面，他将手机放到耳旁，“有事随时找我，我都在的。”
陈葭回了个笑：“好，你路上开车小心。”
回去的路上，沈嘉炀周身笼罩着低气压，拉长了脸一语不发。
中间他的手机响了十来次，每回都被他看都不看就摁掉了。
陈葭好几次悄悄看他，发现沈嘉炀蹙起的眉峰就没松开过。
这段时间，他的电话明显比之前多了不少。
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是学校？还是沈家？
她想关心他，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问。
以沈大少爷的性子，应该不喜欢有人插手他的事情……
想了半天，陈葭才试探性开口：“今天回去，我们再做点洋芋粑粑，好不好？”
沈大少爷嘴巴向来很挑，却对这道西南地区的传统小吃情有独钟，每回她做这个，再配一碟她特制的辣椒面，他总能吃上一大碗。
听到这话，沈嘉炀沉默片刻，忽地轻哼了声：“这次算了。”
陈葭：“？”
沈嘉炀对着后视镜整理着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既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地道歉了，那哥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一次。”
道歉？原谅？
他在说什么啊？
陈葭一脸懵，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惹恼了这个小作精，又悄无声息哄好了他。
见他对着镜子沉迷在自己的盛世美颜中无法自拔，陈葭忍不住打断：“你这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该去剪一下了。”
沈嘉炀下意识拒绝：“剪它干嘛？这个长度，完全不影响哥的帅气。”
“可是——”陈葭慢吞吞说道：“我看你头顶发根好像都褪色了。”
沈嘉炀脸色一变：“理发店在哪？”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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