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至少我问心无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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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新诞生的神明，但我不是任何一个新诞生的国家。
我叫“向东流”，是从人民对于正义的信仰中诞生的神明。
但我看起来很平凡，一头黑色的长发，和一双纯黑色的眼睛。除了额头处那个时不时会发光的菱形金印。我实在不知道我与普通人家的小孩有什么区别。
我诞生时，正是黎明。
我翻阅史书，一直没有搞懂一件事。
为什么古往今来，代表正义的神那么多，还要再诞生一个我？
我呆坐在图书馆的桌子上，盯着那一本史书沉思。
不久，我就因为没有借书卡还擅自进入图书馆被赶了出去。
为什么翻窗可以进，还要借书卡？为什么宽宽敞敞的正门还要多弄一道“栅栏”？
“终于找到你啦！”一位身穿军装的长发怪人找上了我。
而我此时蹲在池塘边上，渴的要死。正思索那手取水还是摘一片荷叶取水。
“我叫王耀，是你的哥哥。”那个叫王耀的“人”伸出手想要拉我起来。
而我此时也下定了决心。我将手指并在一起微微弯曲，捧着水直接喝了下去。
“不能喝啊！”王耀祂着急忙慌的就拉开了我的手，手里剩余的水直接洒到了我唯一一件黑白色长袍。
我就这么盯着祂，想要祂给我一个解释。
祂尴尬的挠了挠头：“抱歉……但喷泉池塘里的水并不干净，喝了会肚子疼的。”
我拧了拧嘴，眉头皱起。
确实，一股腥味。应该是鱼的味道。
之后我就跟着这个叫做“王耀”还自称是我哥哥的人回了家。洗漱换了衣服，还吃了祂亲手做的饭。
不得不说，祂做饭不错。
“你知道很多事情吗？”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当然，我可是活了几千年！”王耀骄傲的说着。
我也没有客气，直接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为什么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好多看起来都不是很开心呢？”
“大概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吧。”王耀脸上笑容收敛。
“那，为什么我会作为正义的信仰诞生？如果是正义的神明，不是已经有很多个了吗？”
“你是最特殊的那个。”
我想接着问下去，但我最终没有问出来。
因为我认为，这个答案，只有我自己去探寻才有意义。
“对了，我明天要去参加一个会议，你要不要去？”王耀道。
“为什么不去？”我现在不想离开王耀身边。一刻一不想——
因为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至少跟我认知里的完全不同。
*
“嗨伊万，好久不见。”王耀亲昵的搂着那个叫做“伊万”的人的肩膀。看向我说到：“这是我的新弟弟，向东流。”
伊万过来捏了捏我的肩膀：“有些瘦了呢。”
我有些疼，拍开了伊万的手。
“我不瘦。”我轻声道。
虽然对方弄疼了我，但我对祂竟生不起厌恶？
“好啦伊万。祂还小，不要欺负祂。”
我刚想反驳我不小，但仔细想了想，我好像才刚“出生”不到一天。
刚想着，一位金发紫眸的“大叔”走到我跟前来：“这就是你通讯上提到的弟弟吧。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呢。我是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祂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朵紫色鸢尾花，插到了我西装的口袋里。
“祝你永远纯真，孩子。”
我怔怔的看着那朵鸢尾。
不一会儿王耀就和那个送我花的人聊上了。
“亚瑟今天还不来吗？”
“祂的病情又恶化了。咳咳……”刚刚还笑着送祂花的弗朗西斯。突然咳嗽了起来，脸色霎时间苍白了很多。弯下腰来扶膝喘气。
“弗朗西斯！”王耀道：“都这样了就不要强撑了……”
“回家修养又有什么用呢？”弗朗西斯撑起身体来，重新站的笔挺：“你也知道，我和亚瑟的病，这段时间可能是好不了了。”
“会好起来的。”王耀有些郑重其事。
“那就接你吉言啦！别绷着一张脸了。”弗朗西斯拍了拍王耀肩膀。
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伊万突然隔在王耀和弗朗西斯中间。
“请让我过去一下呢。”
不知道为什么，伊万说着话时，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看的我牙酸。
“好啦！你们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很久！”一个金发蓝眸带着眼镜的老外啃着汉堡含糊不清的说着。
但与祂脸上那看似没心没肺的笑容不同。王耀三人不约而同的看起来心情复杂。
是因为见到了那个外国佬吗？
一定是吧，毕竟看到了祂，我心情也不爽。
明明是要开会，那人却还在吃东西。祂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着我，像是台x光扫描仪器，脸上笑意昂扬，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却毫不见笑意，甚至是冰冷的，高高在上的傲慢。
“你要来一个吗？”祂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前，将一个汉堡放在我的手上。
王耀挡在我的身前。“好了，还有正事呢。先进去再说。阿尔弗雷德。”
那外国佬听到“阿尔弗雷德”这个称呼时愣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呆呆的，随后转身坐到了议事桌的主坐。
坐上了议事桌主位的阿尔弗雷德重新扬起了祂那看上去没心没肺的笑容。
“大家这么久不见了，不如先看几部电影再聊吧！”
“我们是在谈论政事，阿美莉卡。”不知怎的，王耀突然又换了个称呼。
那个外国佬的笑容明显暗淡了好多。但还在笑着。
“阿美莉卡还不开始，是想跟我一起学习修水管吗？”伊万也站到了我的身前，手上甚至还拿着带血的水管。等等，祂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不对，祂是怎么带进来的?
“开个玩笑嘛。”那个外国佬果然安静了许多。不情不愿的点开了PPT。
然后，我感觉我好像在看那个外国佬打太极一样，祂所说的每一句话，说了都跟说了一样。
身为一个老外，能把太极打的这么好也是不容易。
王耀面色凝重，时不时发出轻声叹息。
“阿/美/丽/卡。”王耀道：“你的上司有没有想过。钱，只是用来方便交易的东西。而经济的本质到底还是以物换物。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连一株正常活着的麦子都没有，那祂将美元的地位在巩固，在推到顶峰，又有什么用呢？
作为一个大国，全地球第一的大国。难道一点大国的担当都没有，要拉着全世界人一起同归于尽吗？
我们五常之所以为五常，不就是为了世界和平而建立的五常吗？
而你我身为五常的一员，难道不应该担当起这份责任吗？当年的战争的伤亡还嫌不够多吗？”
阿尔弗雷德没有在说下去。祂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就这样跌坐在椅子上，祂狼狈的捂着脸和眼。没有继续在说下去。
而弗朗西斯和伊万，一直沉默着，也没有说什么。
我很奇怪为什么祂们不说话，问道：“你们没有阻止过吗？”
这回，弗朗西斯和伊万的脸色也变得难堪了起来。
祂们不是没有想过阻止，阻止霓虹。但因为得知背后是整个阿美，便忌惮着，没有动手。
自始至终，明明所有人都反对，却只有王耀站了出来。
伊万就不用说了，和自己的亲姐姐打仗，打了快两年，打的身心俱疲。
而弗朗西斯，近期经济不好，低烧不断，想要去跟自己的上司说些什么，却被关了起来。
亚瑟更惨，直接病到连门都出不来。谈何阻止？怕是现在嗓子哑到话都说不出来。
而现在，站出来的那个人，成了众矢之的，被针对，被排挤。
“或许，我不是那个hero……王耀。这回，hero要让给你当了啊……”阿尔弗雷德果断将没有放完的PPT关掉，连U盘都没有拔就转身走到会议室的门前，回头道：“你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转述给我的上司。”
“你要去哪儿？”我问道。
“去看看亚瑟。”阿尔弗雷德挤出一个微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阿尔弗雷德.F.琼斯。”
我记住了这个外国佬的名字。也明白了，祂是阿美莉卡，但祂也不是阿美莉卡。
*
“哥哥。”
王耀停下脚步。“怎么啦？”
“我会变成祂那样吗？”我问道。
“……”王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会像那朵鸢尾花一样，永远纯真。孩子。”
“可是，人都会变的。”我想起我看过的史书里的内容：“哥哥以前，不是还有其祂弟弟吗？现在祂们还算是你的弟弟吗？”
“至少，我成为祂们骄傲过。我问心无愧。”王耀微微弯下身子，摸着我的脑袋：“不论你将来怎么变，只要你也能做到问心无愧，我便放心了。”
“做到这个东西很难吗？”
“对我的朋友们来说很难。”
“我……我还是想不通我为什么诞生，又为什么叫做向东流。”
“你会知道的。”王耀抱起我。将我抱到肩上。
孩子，你是全世界问心有愧的人对正义最后希望的信仰，所诞生出的神明啊！
*
现在，是黄昏。黄昏很美。但，我还是更喜欢睡过一觉醒来后的黎明。尤其是日出的时候，感觉全世界，都在被光明笼罩——
至此，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至少我问心无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