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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酒吧街猎食案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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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受害人是什么情况？”安君桐坐上副驾驶，拉下安全带，“和昨晚的酒吧街猎食案有什么关联？”
龙战非发动汽车，盯着后视镜，转动方向盘：“有一名男性被发现死在丽风豪庭酒店总统套房内，尸体被肢解、啃食，四肢和头部呈现不正常的高度腐化，和昨晚酒吧街猎食案的现场十分相似，怀疑是同一凶手所为。”
安君桐皱起眉：“凶手的作案间隔时间这么短？难道今天受到了什么刺激？”
“刑侦队法医初检结果显示，这名男性死亡时间超过三天，说不定这才是凶手犯下的第一起案子。”龙战非说，“至于其他信息，要到了现场才知道。”
大奔驶过丁字路口，汇入中央大道川流不息的车辆中。
“你好像对那个女孩十分关注啊？”龙战非一边转动方向盘，丝滑地超过第三辆车，一边状若无意地问道。
“你说谁？”
“那个校花……名字如果我没有记错，叫白灵？”龙战非道，“原来安组长喜欢气质型的？”
安君桐侧过头，瞅他一眼，答非所问：“龙队，你读书的时候，有暗恋过别人吗？”
“没有。”龙战非懒洋洋地说，“你说我是校草嘛，那当然都是别人暗恋我了。”
“有道理。”安君桐微微一笑，“龙队，既然已确认昨晚酒吧街猎食案的死者就是赵畅，那我们的赌约是不是可以兑现了？我是不是可以成为‘自己人’？”
“目前还不算。”龙战非面不改色地说。
安君桐笑容微敛：“龙队说话不算数？”
“想成为‘自己人’，首先要足够坦诚。”龙战非一边盯着后视镜超车，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安教授，不如你先帮我解答一下以下几个疑问？”
“刚才在学校的时候，你脱口而出没有说完的话，我猜是‘无论昨晚酒吧街猎食案的死者是不是赵畅，赵畅都一定已经遭遇不测了’……我想知道，为什么在DNA对比结果出来之前，你就这么笃定赵畅已经遇害了？你从哪里得到这么明确的信息？”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抛下已经拥有的一切突然回国，空降灵侦科？不要给说是为了职业发展，我知道SPI给你的待遇怎么样，你留在那里会发展得更好……你瞧，你身上有这么多谜团，如果你是我，作为灵侦科总署外勤队老大，会随随便便让一个浑身充满疑点的人成为‘自己人’？”
安君桐正欲反驳，龙战非轻抬右手，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
“停，你不用现在编谎话敷衍我，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回答，又或者，等我自己去查清楚。”龙战非转头，瞥他一眼，唇角微勾，“毕竟……男人嘛，怎么能心急呢？”
安君桐一噎。
龙战非竟然用自己早上怼他的话来回击。
传闻中灵侦科大魔王龙战非不但狂妄自大，还是个眦睚必报的小心眼，看来果然如此。
“嘿，别说，我发现我这件大衣，你穿着还挺好看的。”
龙战非掰回来一局，有种报复回去的快感，目光在安君桐身上逡巡一圈，难得真心实意夸奖了一句。
“谢谢。”安君桐淡淡道。
“就是你个子矮了点。”龙战非收回目光，重新目视前方，补充道。
安君桐无语：“……后面那句其实可以不说。”
“安教授，有一点我很好奇。”龙战非眼望前方，低笑两声，真心实意地请教：“你是不是从来不会跟人真的生气？从没跟人吵过架、红过脸？你们高校教授涵养这么好，会不会憋出病来。”
“龙队，其实有一点我也很好奇。”安君桐转过身，望向他。
“什么？”龙战非侧头看他，疑惑道。
两人四目相对，安君桐对着他弯眸一笑，右嘴角现出一个浅浅的梨涡：“你是不是从来不会跟人好好说话？”
龙战非一怔。
安君桐以为他会生气，但龙战非却勾起唇角，露出个痞帅的笑容，神情倨傲而自负地说：
“我只对自己人好好说话，其他人犯不着……前面两个问题的答案，安组长好好想想吧。”
丽风豪庭酒店，3303顶楼套房。
一百多平的奢华酒店套房里，此时进进出出的都是穿着制服的刑警，龙战非走进套房的时候，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支队长卢炜正在和手下交代些什么。
“嚯！”龙战非快步走到卢炜面前，掏出根香烟递给他，“这味儿太足了！这是闷了几天了？”
卢炜接过香烟叼在嘴里，借龙战非的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皱着浓眉开口：“这人死了三天了，三天里这套房一直门窗紧闭，可不就这么大的味儿吗？”
他一抬头，微微一怔。
只见龙战非身旁站着一位陌生男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模样斯文俊秀，戴了一副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的，像个大学老师，不像灵侦科外勤队的人。
卢炜疑惑道：“龙队，这位是？”
“你好，卢队。”
不等龙战非介绍，安君桐主动伸出手，微笑道：“我是灵侦科总署后勤组新任组长，安君桐，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多关照。”
“哦哦，原来是安组长，你好你好。”
卢炜与他握了握手，收回手时，又抬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旁边龙战非的神情，“那我先带两位去看下凶案现场，顺便给你们介绍下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
安君桐笑道：“有劳了。”
“这套房由客厅、会客室、卫生间、卧室组成，被害人的尸体是在卧室发现的，报案人是这家酒店的经理，也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姓喻，我刚才和他聊了下，看他状态不太好，估计被吓得够呛，普通人哪见过这么血腥凶残的场面？我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卢炜领着两人穿过客厅和会客室，走向卧室。
卧室门口此时守着一名小警察，看到卢炜过来，赶紧站直喊人，声音洪亮：“队长！”
龙战非又开始嘴欠，调侃道：“哟，小伙子挺精神嘛，卢队，看来你们支队伙食不错啊，小子们个个都人高马大、容光焕发的。”
小警察脸皮薄，禁不起逗，瞬间脸蛋涨得通红：“不是……我那个……”
“够了啊，龙队。”
卢炜一胳膊肘捅了捅龙战非，“您稍微收一收你那往外四溢的骚气，行吗？安组长，龙队平日里在你们灵侦科也是这德行？”
“这我可不清楚。”安君桐伸手推了推镜框，冲着卢炜温温柔柔、人畜无害地一笑：“龙队说了，我和他还不算‘自己人’，我俩不太熟呢。”
“那我可真太羡慕你了。”卢炜打趣道，“我也不想和这混蛋玩意儿混太熟，我给你说啊，刚认识的时候，他这人看起来还挺靠谱的，结果谁能想到呢，后来越熟越没谱！哎，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做故人心’——”
“打住！你俩当我不存在呢？说我坏话也不知道背着说。”
龙战非黑着一张俊脸，一张嘴噼里啪啦跟机关枪似地一顿强力输出，“卢大头，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搞文艺青年吟风颂月那一套了？是查案子查疯了，还是单身太久憋疯了？还背唐诗呢？你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那艺术气质吗?”
“这是唐诗吗？这是清朝词人纳兰容若写的词！”卢炜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个没文化的老处男！”
“我靠！”龙战非怒目圆睁，气得开始捋袖子，“谁都别拦着啊！老子今天非得揍他一顿！”
“有本事你来打我啊？！”卢炜大吼一声，也开始脱警服外套，一边脱还一边煽风点火，“我看今天谁敢拦着？”
可惜往日配合龙战非演戏的下属今天一个都没在身边，只剩一个冷眼旁观的安君桐，此刻双手插兜、面带微笑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三十多岁的精英团队leader，像小学鸡一样幼稚互啄，丝毫没有要上前“拉架”的意思。
没人拉架，两人演戏也没劲了，很快偃旗息鼓。
龙战非大手一挥：“……算了算了，今天放你一马。”
卢炜啐了一声：“呸，谁放过谁啊？”
两个糙老爷们斗着嘴走进卧室，一进门，龙战非就愣住了：“卧槽！”
只见卧室墙上到处都贴满了符纸，一具缺少头部和四肢的尸体被端端正正摆放在圆形大床的正中央，地板上散落着已经白骨化、只零星挂着一些人体组织的断臂残肢。
窗台上摆放着一颗血淋淋的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门口，骷髅头前还放了一个青铜三角酒樽，酒樽里装着白色粘稠状的不明液体。
安君桐站在门口，面色发白，仿佛一瞬间被冰封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卢炜并未发现他的异常，站在卧室中央，快速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目前掌握的情况啊，受害人名叫金泽宇，男，三十三岁，老家在陵城，之前一直在做自由摄影师，没有固定工作，帮一些经纪公司、模特公司拍照，去年来到明言市工作，死前在本市某房地产公司担任市场总监的职务……别说，这职业跨度还挺大……上周一到这家酒店开了间套房住进去，之后就再没有出过门，也不允许保洁进门打扫，一日三餐都是点外卖送到门口，除了开门取外卖，其余时间都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听起来像是在躲什么人啊？”
龙战非走进卧室，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调侃道：“三十三岁就是房地产集团公司总监，这还是位青年才俊，对吧，安教授？”
他转回头，想征求一下“青年才俊”代表人物——安教授的意见，却发现安君桐还愣在门口，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斯文俊秀的面孔变得苍白无比，额上渗出的冷汗打湿了刘海。
尽管他竭力掩饰，镜片后的琥珀色眼瞳还是流露出一丝恐惧。
仿佛普通人大白天活见鬼的那种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