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引》飞鸟樱桃

26、跋

　　我听老说书人讲了一个下午与一个晚上，觉得这一天是没有法子再启程了。老说书人说：这些故事每个说书人说得都不大一样，听听即可不必当真。他又说：既然只是故事，那也没有必要区分真假，只要听众听得高兴，说书人也自然高兴。
　　我曾经问说书人：你这样说他们的所见所闻与所作所为，似乎每一个人做的事情都有其原因，但是你又是如何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呢？老说书人笑了笑，没有告诉我答案，只是继续抽着他的水烟袋。
　　我想，如果说书人自己不曾是故事中的一员，又是如何想象出这么多的事情呢？我只是一个小诗人，我抱着诗琴传唱英雄的诗歌，但是英雄怎么想，我却当然全不知情，也不敢随便瞎编，也许这就是我的诗歌很没有意思的原因吧。
　　老说书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对我神秘地眨了眨眼，说：事情还没有完……还没有结束，如果你在什么地方找到我这样的说书人，他们也许会告诉你其他的故事……少年长成青年，有些人活着，有些人死去，但是无论生死，你都会知道他们的故事，因为一个行路的诗人，是永远不会没有故事可听的。
　　我口袋里一个大子也没有，天色又晚了开不了工，饿着肚子蹲在酒馆外面的时候，看到月亮歪歪斜斜爬上天顶来，不知道被谁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