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先脱单》风和和风

57、第 57 章

　　斐澜走大门回家，站在家门口，他摘了帽子，然后伸手进兜子里掏钥匙，掏了半天才把钥匙翻出来，找出来了钥匙，插进锁孔，插不进去。哦，对了，手上这把是小门儿地钥匙。于是他把小门儿地钥匙塞进兜兜里。然后“啪啪啪”地敲门。舅妈闻声来给斐澜开了门，他踩上玄关处，酱油瓶子放到鞋柜儿上，又是“啪”一声响，吸引了躺倒在皮沙发上看电视的舅舅的注意力。姜远转头把目光移向斐澜。斐澜没有多么在意他，自顾自脱连帽外套，外套脱了搭在胳膊上，从外套里边儿抖落一片残缺的银杏叶。斐澜弯腰拾起这片银杏叶，转身丢到门外，带上门。
　　左手拿起鞋柜上的酱油瓶，右手胳膊上盖着件红外套，穿上拖鞋走进屋子，左边儿的递给舅妈，右边儿的挂上衣架。
　　舅妈问他，“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斐澜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对着舅妈和舅舅说：“半路上遇上个抢劫的，耽误了一点儿时间。”“那你没事吧？”舅舅赶在舅妈之前关心斐澜。“他被我吓跑了。”斐澜说。姜远摸了摸斐澜的脑袋瓜子道：“遇着抢钱的，给他就是了，可别伤着自己。”斐澜点了点头，“知道了。”说着，随即站起身。“干什么？”姜远问。斐澜飘动地视线转向门边儿，道：“有人敲门。我去开门。”斐澜的拳头不自觉地又是一紧。他寻思着，自己刚到家就有人敲门，不会是……斐澜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斐澜走到门边儿，扒着门板，贴着猫眼儿，往外望。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性。‘就是她是什么坏蛋，我应该也能锤得过。’这个念头被斐澜的大脑过滤。斐澜推开门，那个女人笑盈盈地迎着他的审视。那女人说：“我是新搬来的，小朋友，你家长在吗？”她说着，就越过斐澜的身侧往客厅里瞧，斐澜挪了一步挡在她面前，嘴边儿弯起来一抹微笑，道：“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讲。”年轻女子笑得愈发灿烂了，斐澜盯着她的嘴巴看，白齿被红唇包着，红唇努了努，他道：“我从家乡那边带了些伴手礼，请笑纳。”那女子提着一个大红色的礼品盒子，递给斐澜。斐澜瞅了一眼这个看着就不便宜的礼盒，扬了扬眉毛。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方佟某一次过生日的时候，斐澜就送了他这个东西。两条街之外的礼品店就能买到。“好，”斐澜的视线从她的红唇转移进她的眼睛。黑曜石一般的瞳仁，如同一泓摸不透的水洼。“那我就收下了。”斐澜向她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门。
　　等天空挂上一抹黛色的时候，斐澜一家子终于吃上了晚饭，斐澜端着两碟菜放到餐桌上，用脚抽开椅子坐下。屁股还没有坐热，又听见有人敲门，斐澜抱怨，这一天天的怎么有这么老多事儿？
　　不加以防备，斐澜直接开了门。这次又来了一个陌生人。哦不，是一群陌生人。看他们几个中没有一个有说明来意的打算，斐澜便开口主动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站在最前头的人没有说话，站那人后头的人上前一步，拽拽地说：“哥几个是来找…”他与斐澜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咽回了到嘴边的话，斐澜向脑门儿上吹了口气，看向他最显著的特指，“哟。”了一声。那个黄毛男子抬头看了斐澜一眼，低头思忖片刻，然后在了那群人中消失不见了。
　　站中间那个，脸上带道疤的男人骂了一句，“窝囊。”然后对着斐澜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脸上那道从左下眼脸延伸到右脸颊的疤痕跟着面部肌肉的绷紧一起扭曲变形。他凑到斐澜耳边，与他耳语道：“你舅舅欠了我们很多钱，你合计一下，怎么还。”
　　他上一句话音刚落，斐澜还在发怔，下一句话紧跟着喊了出来，道：“我们找姜远。”那句话钻进了姜远的耳朵，姜远忙不迭从凳子上爬起来，跑到门边，推开斐澜，畏畏缩缩地对男人说：“刀哥，您怎么还找到家里来了啊。”刀哥伸手拍了拍姜远的肩膀道：“闲得无聊，来关心一下老弟。”姜远被他拍了两下就佝偻下了腰，还在佯装着微笑，说起话来却期期艾艾，道：“我们正，正在吃饭，兄弟几个要不要也，也来一道吃。”
　　刀哥的面部笑得愈发扭曲，他又拍了拍姜远的肩膀道：“我看不必了哥几个看看你就走.”说罢,刀哥给一众小弟打了个手势,转头就走。姜远确认他们已经远去了过后,才敢关上门,才敢问斐澜,”他们刚刚给你说了什么没有?”斐澜咽了一口唾沫,又舔了舔嘴唇才缓缓开口道:”没有。”
　　石沉大海。蒋川没去学校的这几天，斐澜与他完全失去了联系，给他发的消息，他一条都没有回过，他们的聊天框，被新弹出的消息挤了下去，最后沉入底层。斐澜熄了手机屏幕，揉了揉眼睛。“滴答，滴答…”客厅里的老式时钟的钟摆敲响了六次，斐澜离开了被窝。
　　打哈欠，伸懒腰，与舅妈道早安，挤上牙膏，走到厨房边刷牙边倒牛奶。舅舅的拖鞋整齐地摆放在玄关处，斐澜瞥了一眼那双拖鞋，然后含着药膏泡沫大声对舅妈说：“舅舅已经出门了吗？”“他今天好像有早班。”舅妈推开半掩的厨房门，端起牛奶道。
　　“嗯。”斐澜吐了嘴里那口唾沫，牙刷洗都没洗就直接丢在灶台上，就跑了。他推开舅舅舅妈的卧室门，径直走向姜远的床头柜，拉开床头柜翻找出红皮子存折。最后一页，最后一行，最后的余额…
　　“找什么呢？灯都不开。”舅妈进了卧室门打开了卧室灯。“学生证。明天要春，秋游，要，要带上学生证。”斐澜把存折塞回柜子里，忙不迭说道。“噢。你去吃早饭吧，我帮你找。”舅妈道。斐澜站起身，用脚踢的方式关上柜门，走向舅妈关上卧室灯道：“好像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