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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兄弟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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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酷寒,伤势痊愈的慕容泽坐在窗前,遥望着院中那鲜艳的血色海棠花。
何捷端着食盒来到慕容泽身侧,用银针试毒后将餐食放在桌上,“殿下,张相又来了。”
“他今日敢对你下死手,明日就敢谋害孤。”
“殿下,淮王在牢里依旧美女成群,他真的无心帝位吗?”
“他不想做皇帝,但是张俨想做权臣。”
“殿下,用不用何捷去干掉他?”
“父皇忌惮张家,淮王若是死了,张俨定会和孤拼个鱼死网破,不划算。”
“那殿下想怎么做?”
“秀女很快要入宫,你拿着孤的信物去趟储秀宫,阿意务必要走到孤面前。”
“陛下已经允诺殿下,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父皇可以册封太子妃,他没有这样做,只能说明一点,他不中意阿意为妃。”
“阿意的身世,做太子妃确实勉强。”
“朝中支持孤的人屈指可数,还好太子不必参政,孤还省了和那群人周旋。”
“殿下,北易候府不能为东宫带来任何好处,您该试试别的路。”
“许家军骁勇善战,却无法立足朝堂,三省六部都让孤的几位兄弟瓜分完了,孤现在才出手,太晚了。”
“殿下,还有一个人。”
“谁?”
“靖王。”
“孤和他不共戴天。”
“殿下,靖王对你似乎没有防备,该利用就利用。”
“利用他?阿捷,你信不信,他此时此刻正想着如何利用我们。”
“算了,不说了,孤还有点积蓄,你替孤在西北开间酒楼,日后被废还有一处落脚点。”
“殿下别说这种丧气话。”
“你还当真?”
“殿下?”
“不逗你了,孤打算来年开春出宫一趟,去拜访一下许家旧部与何家军。”
“陛下若是不允呢?”
“明王蛰伏多年,很快就要暴露了,孤请旨叛乱,携阿意上战场,将她送往北境。”
“殿下真没有即位的想法吗?”
“孤生来就在锦都,从未见过荣安的大好河山,只有深入民间,才知道百姓需要什么,国家如何治理。”
何捷朝慕容泽半跪着,欣喜道,“阿捷永远追随殿下!”
“外边那个人,麻烦阿捷了。”
“殿下客气。”
何捷离开,慕容泽正打算换身衣服,一个肤色暗黄的男孩子就从角落里跑出,扑到了慕容泽身上。
“哥!”
“小溪,你怎么回来了?”
“哥,师父说你最近有劫难,放我回来了。”
“劫难?”
“对,师父说你命里的劫难出现了,让小溪回来帮你。”
“回来了也好,哥带你去见父皇,让他给你一个封号。”
“哥,小溪不在乎那些。”
“你是慕容家的孩子,是正经的皇室血脉。”
“都听哥的。”
“哥待会去找父皇,江南十二城是好地方,赐给你做封地。”
“对了,哥,我在来的路上见到了一个女子,长得特别漂亮,武功也不错,听她周围的人说,她也是入选的秀女。”
“小溪,哥已经选了阿意为妃。”
“哥,你可是未来的皇帝,祁意姐不是好的选择。”
“越漂亮的女子越不能轻信,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好像挺有道理。”
“你闲着无事就去储秀宫转一转,有中意的女子就让父皇赐婚。”
“我还小,不急。”
“那我们去趟靖王府。”
“啊!去哪里干嘛!”
“靖王世子想做盐官,孤去敲打敲打他。”
“哥,那靖王和筠国公主是不是有个儿子?”
“有,练功时走火入魔杀了靖王妃和姑姑,被靖王贬为奴隶了。”
“真可怜。”
“你不觉得你更可怜?”
“小溪有哥,有师傅,有师兄师姐,幸福死了。”
“小溪,哥见到母后了,身上这套衣服是她亲手所做,还有,许家兵符。”
“恭喜哥得偿所愿。”
“走吧。”
“就我们俩去?”
“难不成要请太子仪仗?”
“外边厉害的人可多了,小溪现在还没有能力保护哥,要不,还是带两个人?”
“想杀孤的人多了去了。”
“哥哥。”
慕容溪望着慕容泽,一双眼满是无辜,对方无奈一笑。
“依你。”
走出东宫,慕容泽和慕容溪就被陈梦拦住了去路。
“两位殿下,陛下宣二位面圣。”
“哥…”
慕容溪近十年没见过靖远帝,对方厌恶他,他亦然。
“别怕,有哥在。”
隆裕宫是历代皇帝的寝宫,幼年的慕容泽一直住在这里,那年许家变故,太子才移居东宫。
慕容泽刚到,就见从殿内走出的大皇子慕容湟,以及他身侧那如花似玉的女子。
“哥,就是她。”
慕容溪扯着慕容泽的衣服,却见对方神色凝重。
“三皇弟。”
慕容湟牵着他的王妃走近二人,见到慕容溪,微笑道,“这是七弟吧,都长这么大了。”
“大皇兄,这位是?”
“这位是本王的王妃。”
“大皇子这位王妃是哪家千金,孤瞧着有些眼熟。”
“忘了介绍,这是念璟,吏部陈侍郎的长女。”
慕容泽刚要说话,陈梦就催促起来。
“殿下,陛下还等着呢!”
“三皇弟,父皇似乎心情不好,你,说话要小心。”
“谢皇兄提醒,不过,孤是太子,见太子,为何不行礼。”
慕容湟面色如常,朝太子行了一礼,他身后的女子则冷眼看着。
“大皇子妃似乎对孤有意见?”
“太子殿下,民女是被大皇子强纳为妃。”
陈念璟朝慕容泽行礼,眸中似有秋波。
“陈侍郎相貌平平,能有如此女儿,是他的福气。”
说完,慕容泽向隆裕宫而去,慕容溪看了眼陈念璟,小跑着跟上他。
“他就是太子?长得倒是乖巧。”
“这小子看着单纯,别被他的表象误导了。”
“许家害我家破人亡,他是许家唯一的后代,他死了,我的族人才能安息。”
“父皇派了许多高手保护他,想杀他,要从长计议。”
“淮王那蠢蛋都能伤他,你有什么做不到。”
“张家在朝中一呼百应,父皇已忌惮多时,淮王不会针对太子。”
“他故意的?”
“慕容泽自小就怕疼,他肯定不会伤害自己。”
“那一剑很可能来自他的母亲。”
“慕容泽武功不弱,那一剑直接刺穿他的下腹,他应该是自愿的,那个女人没有见他,刺伤他的人,或许和许家有关。”
“不可能,除了皇后,其他人…”
“慎言!”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陛下,许家军盘踞北境,是个祸患。”
“这件事不急,先派人入东宫,太子必须死。”
“慕容湟,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本宫送你上帝位,你改国号为厉,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招,本宫还有别的依靠,你只有死路一条!”
——
“哥,你认识那个女的?”
“好像见过。”
“真漂亮,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王妃,做梦都会笑醒。”
“出息。”
“小溪不需要出息,小溪会是哥哥开路的利刃。”
“再乱说哥要生气了。”
“不气不气,小溪是哥最好的兄弟。”
“说来也奇怪,大皇兄都二十有七,父皇为什么不给他封王?”
“父皇的心思谁能猜到。”
“陈公公,你知道吗?”
“奴才哪知道这些,两位殿下快点走,陛下该等急了。”
———
“父皇。”
“阿泽,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
“父皇。”
“你是想问慕容湟的那位王妃。”
“是,儿臣似乎见过她。”
“她是厉国公主,因为她,崆越才会自愿归顺荣安。”
“父皇,她…”
“一个亡国奴而已,阿泽不用放在心上。”
“父皇为什么把她指婚给大皇兄。”
“指婚给其他人,你的太子之位可就不稳了。”
“父皇,您,为什么不给大皇兄封王?”
“叛国之后,能留他一命已是恩赐。”
听了这话,慕容泽神色冷冽起来。
“父皇,许家通敌叛国,儿臣也是叛国之后,您是在提点儿臣吗!”
“慕容泽!”
“父…”
“滚出去!”
慕容泽一甩衣袖,愤愤离开,慕容溪刚要走,靖远帝就叫住了他。
“老七留下。”
此话一出,两人都停下了脚步,防备起来。
“元宝。”
元宝应了一声,下一刻,他出现在慕容泽身后,将他双手反剪按在了地上。
慕容溪反应迅速,立刻朝元宝出手。
靖远帝端坐龙椅上,看着五名死卫将慕容溪打到鼻青脸肿。
“父皇!”
慕容溪年纪虽小,战斗力不算弱,尽管口鼻鲜血直流,依旧向慕容泽靠近。
“住手。”
死卫退下,元宝也松开慕容泽。
“小溪,你怎么样?”
“哥哥,小溪没事…”
说完话,慕容溪就失去了意识,慕容泽怒不可遏。
“父皇,您什么意思!”
“他生下来就是为你尽忠。”
“小溪是儿臣的弟弟。”
“陈梦,让礼部准备印册,皇七子册封晋王,赐王府一座。”
陈梦愣了一瞬,“陛下,七皇子年纪尚幼,封王怕是会引朝臣不满。”
靖远帝站起身,遥望着神色冷冽的慕容泽,轻拍了桌案。
“阿泽,父皇的耐心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