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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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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泽,位于上玄镜中,每三年开一次,别有洞天。
一少女提着一盏莲花灯,坐在一棵大树上,阵阵微风吹起她淡蓝色的裙摆,似是惬意自在。
她看着灯穗和裙摆的玉髓随风交缠在一起,伸手一根一根拂开,继而望着远方发呆。
人是在这树上一动不动,但魂却不知道飘哪去了。
放眼望去,湛蓝色的天空,一览无余,雪白色的瀑布像是一道银色的天桥,连接了远方的天际和碧绿色的池水。
“快了,快了!”
“南星草还有半个时辰就要现世了。”
众人议论纷纷,这大白泽位于上玄镜的中心,天地灵气至浓,景色一绝,至宝更是一绝。
不过能进来之人必是四大门的人,普通散修想进来可要掏不少腰包,就算得不到至宝,能吸收天地浓郁的灵气,精进修为,也是可遇不可求,故众人趋之若鹜,千金一掷,只为进这大白泽一观。
碧水潭三里外,拔地而起的云亭,精致美观,里面坐的正是四大门的人。
“往年这南星草不说有十几棵,至少也是五六棵,怎今年就一棵?”
“你个老头,上了年纪了,莫不是眼睛不好使了?又开始耍什么心眼了?”二长老一口茶水还没开始下肚,被隔壁门派的死对头一语惊的茶杯差点掉落。
“放//屁!老朽岂是玩弄心眼的人?”言罢便将手里的凌光镜抛给了他。
凌光镜,可穿透迷雾阵,可识破妖孽真身,是四大门之一桑结门派的宝贝。
“你小心点,这凌光镜好说歹说也是你们门派上了名的宝物,怎可这般随意?”罗生门二长老小心翼翼接过,轻轻拿着,透过镜眼,穿过碧水潭上的水雾,来到了瀑布后的洞穴,只见偌大的洞内,只有一颗小草,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孤零零地扎根在地上,好似一阵风就吹走了。
镜眼里的目光瞬间呆滞,手不禁有些颤抖,“怎今年这般田地?”
桑结门的五长老抿了口茶水,“谁知道呢?许是天罚吧!”
“这可如何是好?我徒儿还等着这药草救命呢?”
五长老不为所动,气定神闲,“急什么?”
“我如何不急?他可是我徒儿,怎么说也是你们下一代掌门人,你怎如此不急?”
五长老抿了一口茶水,答非所问,“今年这雪茶还是很好喝的,比往年要甜上几分?”
忽然人群一阵躁动,只见一女子戴着面具,直奔着瀑布飞去。
随着他手指地方向看过去,不远处的瀑布开始散发着淡淡地光芒,吸引了更多的修道之人靠前一览。
“雅君,这是怎么回事?今年这是安排谁去摘灵草?”
此言一出,阁楼里一众人不禁心头一紧,他们派去的人还未动身。
这是谁?胆大包天,不要命了,也顺道把他们的活路封死,竟然敢和四大门抢灵草?
阁楼上一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木雅君瞬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她不得已动身离开云阁。
“阁下请留步。”
花梨听着身后赶来的脚步声一笑,转身望着不远处慢慢向着她走来的人。
身影越来越清晰,一个略有些消瘦的女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头戴斗笠,不见容貌,似乎比花梨更见不得人。
“在下是罗生门大弟子木雅君,家中有病人被妖孽重伤,急需这棵灵草救命,我愿出重金来换取灵草,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花梨闻言有一瞬间愣神,她听过这声音,在不久前的一个大会上。
木雅君看不清少女面具下的脸,猜不透来人的行头和目的,只轻声询问。
少女身着蓝色绫罗裙,手挑一盏莲花灯,一根木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黑丝如瀑,虽不见面庞,可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魔力。
迎着木雅君打量的目光,花梨略有些为难地开口,“可我,也需要它救命。”
少女的声音犹如一块重石,深深砸在了木雅君的心头上,她眉头紧蹙,没有再开口。
“大师姐,若没有这灵草,他命不久矣。”辛冷玉一个飞身落在了木雅君的身旁,又冲着花梨说道,“你若给了我们这棵灵草,我们必另寻他法救你性命。”
这一段略有些争执的声音,在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身有修为的人的耳朵听的一清二楚。
这灵草,罗生门势在必得了。
不过,是谁要用灵草救命呢?
花梨笑了,如今便是她拿了这棵灵草走出了这大白泽,恐怕就是万人追杀的香饽饽了,不知道会死在哪天的餐食时,还是会曝尸荒野,都说不定呢!
灵草倒不是救命的药了,倒像是能索她命的鬼。
空气中的沉默,流转在众人身旁,良久,花梨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辛冷玉直视被面具笼罩下的眼眸,可惜希望的火苗还未曾燃起便很快熄灭。
“我要成为罗生掌门的第五位亲传弟子。”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字一句仿佛让人置身寒冬腊月,辛冷玉和木雅君的脸色登时难看了起来。
花梨口中的罗生掌门,乃是已故的第二十九任罗生掌门,木雅君的父亲——木若安。
风吹动了木雅君的面纱,冷冽的表情若隐若现,她静静看着眼前这个不大的少女。
周遭的压力越来越大,那是强者对弱者的压制。
辛冷玉堪堪扛得住,很快她便受不住,退开了木雅君五步,这五步,是她难以企及的高度。
可她向那个少女望去,她不禁有些吃惊,对方气定神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更强者才感受不到木雅君的压制,一种令人可怕的猜测很快萦绕在了辛冷玉的心头。
也萦绕在了木雅君的心头,“好,我答应你。”
“大师姐!不可!”辛冷玉一个箭步冲到了木雅君的身旁,“她不知是什么来历……”
她话音还未落,不远处的云阁传来了一个老头的怒吼,“你是几斤几两的贱骨头,竟妄想当罗生掌门的弟子!”
“贱?”花梨轻轻叹了口气,“你们若是谁能打过我,我就收回我的话语,将灵草无偿给罗生门。”
或伤,或死,不过是挑衅了不该挑衅的人,灵草草还是罗生门,木雅君未阻止他人的发难,想要进罗生门,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狂妄自大,好大的口气,不过是摘了一棵灵草,便想换我罗生门内门弟子的席位。你当我罗生门是菜市场吗?想进就进?”一个男子从云阁现身抬剑向花梨的命门劈去。
剑刃带着灵气生生将花梨脸上的面具割裂,面具瞬间四分五裂,漏出一张清秀的脸庞,眼中瞬间凝聚的杀气让男子不禁有些哆嗦,还未稳住心神再上,
只见对方手里的灯笼化作一柄断刃,穿过琵琶骨,将男子生生钉在后面的一棵大树上。
粗暴血腥的场面伴随着男子痛苦的嚎叫,众人瞳孔中倒映着对杀戮的恐惧。
利刃转眼又回到花梨的手上,挥手佛掉鲜血,轻描淡写道,“我这个人最是讨厌别人动我的面具。”
她转头笑着冲着在痛苦挣扎的男子说,“不要忘记赔我一个面具。”
“你!”辛冷玉一个利落拔剑就冲着花梨去了,剑气带着怒气冲着花梨劈去,她调动丹田的灵气,运转在四周,聚集在剑刃上。
花梨不紧不慢收了手里的莲花灯,在剑气落在身上之前几秒,徒手挡了回去。
辛冷玉心中大骇,她感受不到对方灵气运转,探不到对方的虚实,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又像是脚踩在了水面上,不知哪一脚便是深渊。
辛冷玉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剑再起,带动着灵气的流转,不一会她的周围竟然慢慢凝聚起一层层薄薄的云雾,将其半个身体包裹其中,围观中的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千幻云雾。
众人此刻只觉今年这大白泽的进地值了,竟然有机会观看名门的招式,不过他们很快会失望。
此剑招是桑结门的独门十三式,犹如天端上的薄云,变幻莫测,捉摸不透。
一种怪异的感觉从辛冷玉心底蔓延,这次甚至连对方怎么出手她都没有看清,那种被羞辱,挫败的感觉时隔多年又在一个新的人身上,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向她而来。
她心里无比清楚,刚刚在云雾中,她全力以赴,依旧没有见到花梨出剑,对方手里的破解她招式用的竟是一根树杈。
辛冷玉收剑罢手,众人只当她恼羞成怒,负气而去。
木雅君作为旁观者却是无比清晰,对手深不可测,没有较量的必要了。她向花梨询问,“不知你名号是什么?”
。
花梨扔了手里的木棍,拍了拍手里散落的树屑,“无名小辈罢了,没有什么名号,我叫花梨。”
“今日花梨便是我罗生门的亲传弟子。”
花梨彼时才露出了真正的笑颜,熠熠生辉,“感谢大师姐。”
那双杏眼配上一声大师姐犹如一根银针轻轻地扎入了她的心里,定住了她离开的脚步。
众人像是炸了锅,议论纷纷。
更又甚者出声阻拦,“罗生门收亲传弟子,且不说如此每三年才有一次选拔,选拔手段又是何等的苛刻!如今这什么阿猫阿狗摘棵草,便能成为亲传弟子,此女子手段如此残暴,妄为修道之人,如此岂不是乱了纲纪,坏了道心?”
“就是,就是,这样的人进了门派,岂不是要乱了道派?”
乌泱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罗生门众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一言一句仿佛踩的就是他们的脸。
木雅君旁若未闻,良久,声音响彻在了整个碧水潭上,“择日举行弟子大典。”
花梨将灵草点了契约,若是她有事,灵草也必定枯萎,“这样吧,什么时候我的名字刻在罗生门的大殿上,我便给你这株灵草。”
“你,欺人太甚,这灵草本就是我们拿来救命,既以允诺你,便会兑现。你可知罗生门是什么地方?”辛冷玉怒火中烧,“怎么会骗你一个黄毛丫头?”
花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可不好说,毕竟刚刚你可是想杀我夺草呢!”
“你!”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拿了灵草,便翻脸不认人呢?”花梨笑眯眯地看着罗生门众人。
“我以罗生门大师姐木雅君的名号起誓,若接受花梨姑娘仙草的馈赠,必收其为罗生门第十代亲传弟子,位列第五。”
“好哇,那咱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