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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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画好了桃木剑的大致轮廓，结果又卡在刨上。
父子俩倒不笨手笨脚，只是老木匠是个急性子，再加上天色已晚，干脆打发两人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席云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等到了居住的宅子，忽然发现自己把摊子全部都忘到夜市了。
席云打算回去。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青年回头，正好看见矮墙根那里站着的高大男人。
摆摊工具在他旁边堆放着。
席云把席小卷哄进屋。
他看着男人，又看了看他脚下的工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
好在此时摄像头大哥已经走了，两个人不必避讳镜头。
席云轻叹道：“你这是……”何必呢？
黑夜之中冷风呼呼，古城的冬天只有天幕的穹光，微弱的洒在人的轮廓上。
隐约的一个黑影就是视力的极限。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没什么情绪：“帮你带回来。”
语调沉稳而短暂。
秦言生抬起眼眸看着席云：“你说有话对我说。”
席云拢了拢自己的衣领，一路走过来，耳朵吹的生疼。
他看向自己的脚，思索着该说些什么。
他想跟秦言生解释有关剧情操纵的事，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剧情的事情他说不了。
说什么？
席卷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说来说去，好像只有他们最后的揪扯——离婚，更容易产生话题。
但他们今天不应该说这个。
席云迟疑着抛出话头：“你最近…很反常。”
秦言生皱紧眉头，他在席云眼中究竟是怎样的形象？
“我不觉得。”
席云原本憋闷在胸腔中想要吐出的话，因为他这一句猛然堵住……哪里不反常了？
男人沉闷的声音又响起，有些钝：“如果你觉得有哪里反常，可以告诉我。”
“我会改进。”
席云：……
他微微张嘴向后退了一步：“你这句话就很反常。”
看不见的黑暗中，秦言生深邃轮廓上眉骨微突，眉毛挑起。
他聆听着青年的解释，胸口逐渐堵上一团棉花。
席云温和而平静道：“你以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吗，会告诉我有什么不对可以改正吗。”
秦言生想要辩解，张开嘴却……哑口无言。
青年的声音依旧很平静，温润，却如同钉子一样扎进了他的心脏：“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的话而改变自己的人。”
在江开畅眼里，男人更是如机器人一样。
“所以你真的很反常。”席云这样道。
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原因。
再次重逢，秦言生似乎连性格都发生了改变…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让席云相信他会发生这种变化，只能是剧情。
但是席云不会跟任何人说剧情的事情。
半响，男人干哑的话响起：“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听完他的话，青年黑色的轮廓摇了摇。
席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苦于这该死的沉默，强硬的将话题转回今天的主题：“……这不重要。我想说的是，明明一切都有悖于你的平常逻辑，但是你不仅做，还没有感觉到异常。”
男人坚持道：“这不是异常。”
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席云对着他又叹了口气，微微闭上眼睛又睁开。
剧情的影响太深了，秦言生确实是被某种东西操纵了。
如果席云今天不能够说服他，就无法让他清醒过来。
风捎着一股呛人的烟味儿过来。
席云再次拢了拢衣服，在短暂的一刻中生出了邀请男人进屋说的冲动，又强压住。
“非要我说的很明白吗，你对我太殷勤了，这不正常。”
雨天帮他找猫，扛行李箱…甚至还叫了直升机。
早上要帮他抬东西、送水，晚上，帮他守摊子，甚至送到他家。
席云说完这句，又有点担心秦言生会觉得是他自作多情。
他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总有一个理由去解释你的这些行为吧，忙的脚不沾地的大总裁？又或许是我自作多情？”
“当然，其实我最想不明白的还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综艺里。”
席想抱着一种尽量平和的情绪去谈这件事。
他抬起头看向秦言生，男人的轮廓很高大，有半边都与黑夜融为一体。
让席云几乎分不出，男人和身后遥远的村庄，究竟哪一个离自己更近些。
席云一直都没有办法仔细去想这些事情的关联，也得过且过的，不去追究事情的原因。
他之前本就一直是逃避的心态，直到最近渐渐好了起来。
他摊开这些话来讲，也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尽管青年的语气和平静，没有任何嘲讽或者夹带着的阴阳怪气，或是潜藏在平静话语下的枪棒。
秦言生胸腔中跳动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紧紧皱缩了一瞬，像是一块海绵，在时间停止的那一刹那被人攥出了所有的水分。
即便回弹着归位，也只剩下空荡荡的洞，被风呼呼穿过。
他垂下的眼眸微微失神，右臂好像发麻了，在颤抖。
“赌约输了。”好一会儿，他听到声音从自己的嘴中流泄出来。
他与将江开畅的对话框还停留在，好友发给他的，最后一条信息上。
“你在综艺节目感觉怎么样？”
秦言生没有回复。
最初的约定，江开畅告诉他只用参加一天。
不然他根本不会同意。
可是这已经多少天了？秦言生没有算计过。
他只是不承认自己不对劲。
却想为这不对劲找个理由。
他再次听到了席云的叹气。
这声叹气就好像是对他的否定一样。
席云轻飘飘道：“也许吧。”
席云已经看出，秦言生被剧情操纵的太深了，光凭言语的力量，也许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他清醒。
他话锋一转：“之前的事情我还没有感谢你，谢谢你在雨夜陪我找猫，救了卷卷，更救了我。”
秦言生看着地面，有些怔怔：“应该的。”
“也谢谢你帮我看摊子。”
席云想了想：“…但是我真的不习惯你的好。”
秦言生微微疑惑：“为什么？”
背抵住墙，好似这样就能缓解身体的颤抖。
席云侧头看他。
灰色的眼睛平静，又带着一点疑惑。
他以前也没有对席云很差。
但不会是这样的好。
“你失忆了吗？”
“我们离婚了，而且没有任何感情。”
曾经痛苦到心脏要撕裂的难过，如今轻飘飘的说出来，就好像冬天刮过的一阵冷风。
吹的时候，是渗透到每一个毛孔的寒。
但过去就过去了。
席云发觉自己竟然可以为了伪装体面，而抹消自己曾经的感情。
【没有任何感情】
秦言生发现比钉子更痛的是箭。
席云好像从很远的地方远到他看不见的地方拉开了弓。
而这一箭，正中心脏。
席云不爱他。
再次直面这个事实，秦言生发现自己的疼痛是那么的真实。
而这一次。
他终于知道了胸腔中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他对席云有了感情。
很早便有。
但他一直若有似无的忽视，不肯承认。
却在被人点破的瞬间，化作钉入心口的长剑。
后悔。
即便是靠在墙上，也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胸腔在剧烈的起伏着，身体想要大口大口的吸入冷空气。
肺泡爆裂一样刺痛。
内心已经要痛得四分五裂。
外头厚厚包裹着的壳子仍如雕塑一样坚硬冷酷，看不出丝毫变化。
只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席云见他不吭声，略奇怪。
说到这里，秦言生总应该给一点反应吧。
他只能自顾自的说下去：“显而易见，你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影响了，操纵了，而这并非你的本意。”
席云想说的仍然是剧情，却无法为他的存在，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难道说是愧疚？
如果真是这样，席云开始后悔没有拿秦言生之前给的那一千万。
不过想想，既然是剧情牵了头，那么无论他如何选择，最终都逃不掉和秦言生的纠葛。
他是得想办法让秦言生和他一起对抗剧情。
冬夜的天，干冷的月，光辉本就不明显，此刻又躲入云层之中。
连天上的星星都对抗不了这样的暗，只有层层扑压过来的黑。
男人浑身冷透，有些僵。
席云今晚的话，并不强烈，可就像是一把又一把的软刀子，刀刀见血。
却又令他终于在疼痛中品出了自己的那丝异常……一切恍然解开。
他不肯承认的东西，是他对席云有了感情。
可他已经错过了太多。
感情取代理智上位。
他靠近席云，想要弥补。
想要…赎罪。
听到席云这样问，秦言生嗓音艰涩，后悔汹涌咆哮：“不，…”我没有被操纵。
可席云的话已经先一步说了出来。
“你对我的愧疚是不必要的，因为我们本来就不存在感情，我拿了你的钱，同意了离婚。你更没有亏欠我，所以无需弥补。”
秦言生的话卡住了。
席云声音透露着平静的漠然，像是大沙漠上被风吹起的一缕沙子，从这一丛沙丘落到了另一丛沙丘上。
秦言生目光乌沉：“不…”
这一刻他无比痛恨亲口下令拟定的离婚协议。
他后悔了。
那时他觉得自己对联姻对象并没有感情。
男人的手掌青筋暴起，微微伸向前。
“我们可以复…”复婚。
木门却由内自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幼崽的声音在门内响起：“爸比…好黑…”
席卷的声透着怯怯。
席云顿时拢了拢衣袖，双目直视着那团快委顿黑暗中的影子：“秦先生，我衷心的祝福你有一段新的姻缘。也希望您能够和夏磐先生，结枝连理，白头余生。”
秦言生猛然抬眼。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05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