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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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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饶是裴洱对任务再上心也无用，毕竟他不知道谢另衍是谁，问系统对方也只是让他自行摸索。
毕竟按照002迷一样的标准，不去打探而直接问系统也算是懒惰的行为。
裴洱有些心烦，系统颁布的任务他压根无从下手，对他一个学渣来说简直是强人所难。
不过可喜可贺，裴洱扯了扯唇角，之前根据系统的话能猜到那人是他学校的人物，这应该就很好找了。
他出校门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由于放学高峰期堵车，校外还是一副车水马龙，一时半会畅通不了。
一辆自行车从汽车空隙中穿梭，不管不顾地往前冲，惹得一众路人或惊呼或咒骂的声音，在经过裴洱的时候，对方的车把猛地一歪，撞上了裴洱的手臂。
“刺啦。”
白色衬衫应声划破，一缕血丝顺着手臂往下流，那人左□□斜不稳，依然蹬着车子，没有停下的意思。
裴洱咽下下意识的惊呼，条件反射地捂住被划伤的胳膊，再抬头，对方已绝尘而去，依旧是左冲右撞的莽撞模样。
——连声道歉都没有。
裴洱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浑身萦绕着低气压，路上已经有同校学生连连回头，裴洱不愿给人当小丑围观，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他拐入了一条街道，这里和马路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景象却完全不同，将喧嚣声隔绝在外，裴洱从小生活的城市，基本构造都很了解，这里的街道虽然没有来过，但大概都是通着的。
他放心地按着回家的方向走。
至少在被人拦住之前，裴洱一直都盲目地坚信，自己一定能完好无损地到家。
“有事吗？”看着眼前齐齐将他围住的人，裴洱暗暗捏紧书包带，皱了皱眉，尽管不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令人作呕的眼神凝视，他永远都做不到免疫。
“小姐姐自己一个人回家吗？”
“要不要我们哥几个送你回家，一个人回家到底是不太安全，你说是吧？”
“是啊哈哈哈。”接话的人搓了搓身前的手，将猥琐发挥得淋漓尽致。
要是忽略眼前三个小混混不怀好意的眼神，就真真是一副替裴洱忧心的好人形象。
“不用了。”裴洱低头，转身欲走，却感受到背后一股拉力，同时有几只手分别拽住了他的衣领和胳膊，书包差点被扯掉。
裴洱停下步伐，站在原地不动了。
身后三人只以为裴洱比以往的人都更识时务，还在身后啧啧称赞，“对嘛，哥哥们只是想送你回家而已，这点资格我们还是有的吧？”
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裴洱心里冷笑，眼睛都黏在他大腿上了，那就别怪他……
未等裴洱有所动作，一阵微风从脸侧拂过，一声闷响过后，身后钳制着他的手骤然松开。
“就这点本事，也就抓落单的才够格。”
裴洱将飘起的几缕发丝捋到耳后，顺着声源望去。
来人轻飘飘但莫名欠揍的声音消散在空中，紧接着打斗声响起，拳拳到肉，听得裴洱牙酸。
他冷眼旁观，看在场除了他唯二站着的金毛轻松吊打刚才还恃强凌弱的人。
空中的灰尘随着打斗的动静浮浮沉沉，直到三人放了狠话逃走，刚才还热闹的小巷陡然安静下来。
“还以为你会走了。”对方喘着气也挡不住笑意吟吟的语调，在静谧的小巷并不突兀。
裴洱安静地站在一旁，单肩背着书包，一只手捂住被刮到的伤口，低声道：“谢谢。”
道完谢才慢吞吞地接对方上一句话，“为什么要走？”
夕阳西下，面带笑意的男生暖金色的发丝染上橙光，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意味，眯起的眼中映着落日，裴洱被笼罩在太阳下，分明是透亮清澈的瞳色，到了男生眼里，却好似空无一物。
听到他的回答，对方似是又笑了笑，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唇角，“还以为你会害怕。”
被对方调侃般的话语惹得偏了偏头，他抿了抿唇，“我不怕。”
他只是看着心情不太好而已。
但他不会迁怒别人，况且面前的人刚还帮他省了不少力，他又偏头看了看面前笑得颇为无害的人，平稳的语调在巷子里响起，“我先走了。”
语毕，裴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今天的事过于糟糕，他现在只想回家。
脚步声渐远，裴洱迎着落日的余晖，影子被拉得很长，对方闲散地靠着墙，脸上的笑意敛去，显得神情些微寡淡，直到裴洱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太阳隐入地平线。
回到家后，裴洱难得还记挂着任务的事，顶着手臂上的刮痕在手机屏幕上戳弄。
洱洱洱洱洱：谢另衍是谁？
信息发出去后，裴洱顺手摁灭了手机，开始处理横亘在手臂上的伤口。
他自小没受过什么苦，虽然经常没人陪，但衣食住行上永远没被亏待过，加上两个发小护他护得紧，被养得健健康康的，皮肤嫩到能掐出水，和皮糙肉厚的陈景和萧时年比起来，他怕疼也在情理之中。
擦拭着那道细长的伤口，裴洱咬了咬牙，乌黑的眼瞳似乎要溅出火花，如果可以，真想把那个不看路的人狠狠揍一顿。
裴洱抬起手臂吹了吹伤处，眼睛折射的灯光微微颤动，覆上星点水光。
他吹了吹已经上好药膏的那层皮肉，“痛死了……”
脸上分明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却莫名有股委屈的意味，裴洱头顶着一片小乌云躺在床上，眉头轻浅地皱着，不太甘心地就这么睡着了。
……
第二天，裴洱在路上潦草解决完早餐，再一次体会到了饱腹的感觉，垮了一早上的脸也微微好转。
昨天晚上他已经从聊天群里得知了谢另衍的情况，他就知道系统没安好心，让他教年纪倒数第一学习，真真是强人所难，他自己学习还顾不上呢。
裴洱丧气地叹了口气，踩着点回到了班上。
从桌子上一摞书中抽出一本翻来，裴洱垂下眼皮，假装是在读书，实际在发呆。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怎么才能把这位素未谋面的谢另衍给拉到年级前十的宝座，于是干干脆脆开起了小差。
裴洱其实不笨，平时喜欢发呆，真正学习的时候没多少，却还是能竭力将排名维持在二百多名，但正是由于喜欢走神，他的成绩才一直不上不下。
现下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谢另衍是谁。
……
裴洱趁着大课间来到高二一班后门口，打着找陈景的幌子，毫不客气地将陈景从睡梦中薅了起来。
“小祖宗，睡个觉都不让人睡了，你啥时候这么离不开我了？”陈景边跟在裴洱身后走，边打了个哈欠，搓了搓脸清醒清醒。
“谢另衍是你们班的？”裴洱开门见山。
被冷风一吹，陈景那股精神劲又上来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冲裴洱挤眉弄眼一阵，“诶嘿，不止，卫途也是我们班的。”
“……”
裴洱一阵无语，转身往另一栋楼走——他的教室在对面那栋楼里。
“哎等等我洱洱。”陈景也不耍嘴皮子了，转身跟上，“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了？你俩之前认识？”
“没有。”
如果把系统的事告诉陈景，对方一定会说他有妄想症，喜欢帅哥就喜欢帅哥吧，还整乱七八糟的借口干什么，所以裴洱矢口否认，无论陈景在他耳边怎么叨叨，他都打定了主意不理。
最后是在上课铃响了以后，陈景被裴洱烦不胜烦地推走了。
陈景：洱洱你不爱我了。
又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裴洱正在埋头苦学，班主任从外面进来。
先是细数接下来这个学期还有几次考试，接着话音一转，“大家都积极一点，整天眼皮都睁不开的人，你别告诉我你半夜在家学习。多向裴洱同学学习，虽然成绩不太好，但胜在人家努力啊……”
正在低头画圈圈的裴洱：“……”
他动作顿了顿，一时分不清对方是在夸他笨鸟先飞还是说他成绩差。
这几天他都在认真学习，系统说只能他亲自引导谢另衍进入年级前十，他也没有办法钻空子，只好逼迫自己上阵，一想想如果不好好完成就吃不饱饭，他瞬间动力满满，学习的心一刻也没有停。
班会开完之后下课铃打响，学生可以选择是否留在校内上晚自习，裴洱被陈景拉着去吃饭，早早收拾好了东西。
现在对于他来说，吃好喝好比什么都好。
哪怕有不认识的人也可以勉强接受呢。
前提是别影响他吃饭。
陈景看着只顾埋头吃饭的裴洱，心里想：确实没人影响他吃饭。
这是陈景他们篮球队的一次聚餐，陈景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忧虑，怕裴洱自己一个人在家孤独，就把人带上了。
裴洱吃相很有观赏性，脸颊被撑得一鼓一鼓，从侧面看有一种让人很想上手戳一戳的欲望。
陈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被人一巴掌拍了下来，还用控诉的眼神看他，他摸了摸鼻尖，安生了。
一群高中生在外吃了顿饭就要回家了，看着自己吃了这么多，裴洱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在陈景再三的叮嘱下，裴洱连连点头，将陈景打发走后，他自己准备溜着弯消消食。
夜深人静，裴洱为了绕近路，走得路人流量比较少，几乎很少有人来这里，春寒料峭，一阵风吹过，他的裙摆应风而轻轻地飘。
他深吸了口气，心情放松，为这难得的宁静。
然而听到了动静后的下一秒他一口气不上不下，最终化为断断续续的咳嗽。
裴洱开始胡思乱想，刚才那轻微的动静是鬼？
用手机照明，裴洱才得以看清刚刚吓他一跳的东西，他慢慢地蹲了下来，凑近了去看——是一个脏兮兮、丑兮兮的看不清原本毛色的小猫崽。
“别摸。”
一只手横了过来，止住了裴洱想要摸摸小猫的冲动。
他不满地抬眼望去，却望进了一双清透的眼瞳，这下连不满的情绪都维持不住了，他的眼睛微微瞪大，“……是你？”
四周很安静，连居民楼都没有几家灯是亮着的，裴洱的声音显得越发清晰，那人的轻笑也被裴洱准确地捕捉到。
“是我。”听着像是对暗号似的，裴洱摸了摸耳尖，有些不自在。
最终还是裴洱打破了古怪的寂静，“为什么不让摸。”
“嗯……”对方想了一会，很配合：“脏。”
“给它洗个澡就不脏了。”裴洱笃定道。
“太小了。”
“不可以吗？”
“……”简直被裴洱一本正经的样子击中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可以。”
本来是裴洱一个人打算将小猫送到宠物医院，结果不知怎么着对方也跟了上来。
裴洱将手里那件明显不属自己的外套又裹了裹，怕里面的小猫感冒，想到了什么，他斜了一眼后方的人，幽幽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对方被阴影遮挡的五官不甚清晰，裴洱看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发出了一声鼻音，似是疑惑，又似是得不到回答的催促。
“谢另衍。”
“……？”如果符号可以具象化，那么裴洱的脑袋上已经顶着无数个大大的问号。
像是要再确认一遍，没想到一直想找但还没来得及找的人就在眼前，“谢……另衍？传言中的年级倒一……？”
说完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抱歉，太惊讶了。”他摸了摸鼻尖，毕竟他自己就是个学渣，问出的话不存在别的意味，“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样子就像个学霸。”
没想到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学渣。
谢另衍勾了勾唇，裴洱看到对方上前两步，明晰的五官彻底暴露在路灯下，让他看得更清楚，“我长得很像学霸吗？”
此时的谢另衍离他很近，低垂着眸为了让他看得更清楚，裴洱只看到了他吸睛的眉尖痣，遂又认真点了点头。
两人忙活了很久，裴洱中途一脸担忧地劝谢另衍回去，怕谢另衍本来就不好使的脑子雪上加霜，但谢另衍很显然没有听话。
最后三个月大的小猫崽被裴洱带回了自己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