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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7 ...


  •   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卷包袱偷跑私奔之绝妙良时。

      说起来乱没挑战性的,本来还以为可以欣赏到神秘帅哥用高强的武功将追兵打得落花流水的英勇身姿的,谁想到,期望中的精彩决斗被帅哥嘴角咧开至露出四颗牙齿的轻轻一笑给格式化了。

      半夏用手绢捂住鼻子睁大双眼,呆呆地看着这位神秘帅哥相当不负责地伸手向着闻讯追过来的追兵们优雅地挥了挥手。于是,在一把不明粉末散出之后,现场便形成了“撒下敌敌威,不知死多少”的华丽场景。

      “放心吧,这是迷药,死不了人的。”帅哥眯眼一笑,虽然大半的脸掩在出门前临时蒙在脸上的黑布巾下面,但单凭着那细长的丹凤眼一瞥之下的风情,便足以让人感到心神荡漾,春意撩人了。

      T T,有必要这么随时随处地散播你的魅力么?你丫这只公狐狸精!

      半夏在心中腹诽一句,从地上捡来一只火把,开始执行大战后的巡查工作。

      才走不到两步,眼角余光便瞥到一物。半夏眼睛一亮,快步左转,来到某个被无辜药倒在地的同志跟前蹲下,瞅着那张很眼熟的俊脸,差点笑歪了嘴。

      “怎么了?”神秘帅哥走过来,蹲下与半夏一道观察研究。

      伸手戳戳倒地躺尸的那人露出的手臂,试试弹性后,半夏毫不犹豫地将战场移向那张俊脸。

      偶捏,偶捏,偶捏捏捏!

      白玉般的一张俊脸不一会儿便被青青红红的指痕布满了,神秘帅哥在旁边看着半夏动手,张口结舌,完全睈目以对,估计是被半夏这小人的招术惊得呆住,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手指有些酸了,半夏活动了一下关节,埋怨道:“这家伙果然是个厚脸皮!”

      看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一定例果然不假,牛顿老师诚不欺我也!

      “这脸上的肉戳都戳不动呀!”感慨地收回手指,半夏满意地看着痞子双胞胎一脸的指痕印,颇有报了一口老鼠怨的成就感。

      不是她说,明明一路之上尽是石头,可那么多人倒在地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生不慎撞上石头的倒霉事儿。每个倒地的同志在昏迷的时候都极度人品地算好了自己倒地的位置与角度,全部不约而同地将自家脑袋好好地安放在柔软草丛之上~~~~~~这戏演得也太假了点吧!

      不想管这位神秘帅哥跟他们是什么关系,也不想思考他们打发这么一位仁兄过来跟着她究竟是想图谋些什么,这些事思量起来太耗费精神了,就留待以后由着她老爹烦恼去好了。不过眼下倒是有件事要做……半夏阴阴一笑:看在你们这么多人辛苦演戏的份儿上,咱好歹也得有点表示不是!

      半夏一手提着神秘帅哥友情资助的照明火把,一手小心地拉住裙子下摆避免沾灰,以非常淑女的姿势走在横七竖八,以不同姿势睡在地上的追兵之间。每每瞟到有眼熟的面孔,便毫不犹豫地将脚伸到那位胸前的衣服上重重蹭几下。赫赫,踢人不踢脸,瞧她多有公德心啊,到这种时候还要为他们的面子着想!

      在半夏来回转了几趟之后,神秘帅哥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道:“迷药的药性快过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说老实话,不停地逛了这么久,半夏也觉得有些累了。再三确定真的在这群躺尸队伍里找不到奕言那家伙后,半夏只得沮丧地叹了口气,点头应允道:“走吧!”

      唉唉唉,难得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竟然就这么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报仇机会,真是可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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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贼窝以后,神秘帅哥取下遮脸的布巾,非常有绅士风度地接过半夏手上的火把。为了防止半夏这个弱女子走夜路摔跤,又十分体贴地牵上半夏的衣袖走在旁边护着。

      其实,就半夏的个人意见,是完全不介意两人手牵手地并肩儿走的。牵衣袖多不保险啊。这受力面积那么小,自己要是真要摔了,那边多半就是只来得及撕块袖子下来,根本扶不住人啊!

      至于说到占便宜的问题~~~其实就半夏看来,姿色达到他这种水准的。自己跟他两个人在一起,谁吃谁的豆腐这还真不好说。可惜这位同学虽然一脸桃花相,瞧起来就是个风流人物,偏偏现在要扮演的却是个与她有救命之恩的君子一枚。两人一个谦谦君子,一个名门小姐,礼仪这玩意也就没法给它轻易地当成浮云,明面上的男女之防自是不得不遵守一二了。

      半夏叹了口气,心想着这牵衣袖就牵衣袖吧,怎么着这与美携游,绝对是美事一桩呀。虽说这现场没有围观者的惊叹来满足她小小的虚荣心理,但在那么一个风高月黑的浪漫之夜,一个大帅哥无比温柔小心地牵着你的衣袖,领着你慢慢儿往家走,这种情境还是十分地罗曼蒂克的。在这种情境下,别说帅哥事先允诺过只要下了山便可以寻到地方歇息了,就算是让她这样和帅哥走上一整晚,她也是愿意的啊!

      可是-----------

      尽管半夏的心里是千肯万肯,但她现在使用的这具极度不愿配合的壳子却秉持着它一惯的娇弱特权再一次公然开始造起了反。

      “楚小姐这是~~~~~~” 明明是再正经不过的询问语气,半夏却在身体的极度不适中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调侃。是错觉么?

      “小腿--------抽筋了。”半夏咬牙切齿,拿手按住小腿后,突然发现全身都开始抽搐,这才知道原来这具壳子竟然还附带疼痛感染这项传奇功能!

      “很严重么?”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而导致的极度情绪化,这句话听进耳朵里,除了幸灾乐祸以外,半夏还真没听出其它的意味来。

      “我走不动了。”一面喘着气,半夏一面用最客观的语气向他陈述事实。

      “哦,那楚小姐打算怎么办呢?”

      半夏睁大眼睛,意图用最楚楚动人的姿态扮演一个惨遭不幸的可怜妇嬬形象。期盼的目光直勾勾地锁住对方的脸,明目张胆地写满了她最深切的渴望:背偶吧背偶吧背偶吧!

      “虽然楚小姐贵体欠安,但后面的贼子恐怕贼心不死,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事急从权,在下不得不行此逾越之举------------楚小姐,得罪了!”帅哥先生冲着半夏微微一笑,火把的照耀下,这一笑显得分外妖娆,活脱脱就是一狐狸精。

      看到这种笑容,半夏心里开始一阵阵地发寒,生出大祸临头之感。

      不待半夏答应,这位帅哥同志便直接以丝毫不容抗拒的姿态伸手将她扶住。继而,还未等到半夏反应过来,视野便突然之间发生了倒转。待到她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头部朝下,像袋米一般被人扛在了肩上。

      “你----------你----------你------------”又痛又急,半夏简直没有办法能好好儿说话。

      这是报复,这绝对是红果果地报复!你丫的就是为姑娘刚才踹了陪你演戏的几位兄弟不高兴,想出这种不厚道的法子来恶整偶!

      “在下考虑良久,发现只有这样的方法才是最不亵渎楚小姐的。”言下之意,只有这样的抱法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两人的肢体接触,你就忍耐一二吧。

      “你---------”半夏真想破口大骂,TMD,摸都摸了碰都碰了,还在乎多一点少一点么!你丫的分明是有意要整人啊!

      “事关小姐清誉,在下实在是很为难啊,望楚小姐能够体谅。”狐狸精先生一口打断她的话,一席话将半夏堵得死死的。言下之意很明白,他一男的都在乎你作为女生的清誉了,你若是不在乎的话,那可当真是不知廉耻了!

      好!很好!非常好!

      半夏竭力忽略因为姿势的不适而带来的疼楚,暗地里将牙磨得吱吱响,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诅咒这个活该千刀万剐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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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米袋的滋味真是超极地不好受啊!

      头因为倒垂着而血气上涌,五脏六腑亦不断地遭受着大力道的挤压,两者叠加起来的效果放在这具娇弱的壳子上,半夏此时的感受简直可媲美于被十大酷刑折磨了。

      闭着眼从一数到一百,又从一百数到一,半夏终于忍无可忍。强忍住喉咙中跃跃欲出的酸味,半夏奋力喝止道:“放我下来!”

      “哦?”微扬的声道中带着那么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放我下来,要不你会后悔的!”半夏正正经经地威胁,不过由于力气流失,她说话的声音细小如蚊蚋,听上去其实并不具备什么震慑力。

      脚步依旧不停,很显然,某人对半夏的要求置若罔闻。

      很好!这是你自找的!

      半夏闭眼张嘴,顺应身体的意愿,“哗啦”一下子,喉中酸水顿时如绝堤之洪水,源源不绝地向外冒出。

      视觉再次回复正常时,胃已经差不多吐空了。半夏无视对面某位因为衣服上沾了渍物的仁兄怒目相对的眼神,直接摊手道:“水!”

      “没有么?”久等不到她所盼望的东西,半夏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自觉地忽略掉这位将嘴闭得紧紧的兄弟递过来的愤怒眼神,伸手构向某人未被弄脏的一角衣衫。

      “你又想干什么?”沉默的某人终于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劈头问道。

      “我的手绢掉了。”半夏可怜兮兮地指指唇角,意有所指。

      “在下现在也没有此物!”

      就知道他会拒绝。

      “不打紧。”半夏笑得不怀好意。

      只可惜这位同学刚刚认识半夏,完全不知道此人的个性素来是被其身边的哥们儿戏称为“彪悍”级别的那种。而“睚眦之怨必报”正是此女行事的最大特点!

      下面的事情呢,完全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

      趁着某人还停留在刚才被弄脏衣服的气愤状态中,半夏快手快脚地突然伸手拉住早已瞄准好的一截衣角,施力顺手那么一扯------------随着一声悦耳的布匹特有的撕裂声,大块现成的抹布就到了手。

      欧耶!

      半夏在心里欢呼一声,一面将新鲜出炉的抹布按上嘴角擦去污渍,一面脚步连退,避免某位仁兄因为一时的恼羞成怒而错伤无辜。

      “你----------”妖娆的单凤眼难得地瞪大了,半夏兴奋地看着他的眸子泛出血一般的红光,小小地兴奋了下:方才气归气,开口仍是带着疏离有理的“在下”这种官方称喟,这下子的语气听起来可当真是亲切多了!

      “借你一角衣料就生气了,亏你还是个男生!”半夏拈着抹布向着他挥一挥,想象着自己此时定然展现着一如西班牙斗牛士挥舞红布勇立斗牛场的英姿,得意之下继续拿话撩他:“反正你的外衫都脏了,多半是要扔掉的。既是要扔掉,何防拿过来物尽其用呢!”

      被撩拨的人不说话了,只是用力地瞪着半夏。

      啧啧,从一开始的风趣有礼到后来路上的尖酸刻薄,再到现在的凶相毕露~~~~啊咧咧,帅哥,你越来越不淡定了哦!

      “再说-----------”半夏正待继续撩拨下去,突然发现对面这人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眼睛开始有冒火的趋势,那铁青的面色似乎很有种急欲将她杀之而后快的绝决之态。

      算了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半夏小小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抱歉抱歉啊~~~~”强硬地扭转语气,半夏诚惶诚恐地开展灭火工作。

      无奈对面的仁兄此时却不大愿意配合了,向半夏靠近来的脚步是一步比一步杀气腾腾。

      “那个,你是君子,所谓‘君子肚里能撑船’……你大人大量,想必是愿意原谅小女,不会和小女子计较是不!”半夏谄媚地笑啊笑,嘴角僵硬得快裂开了,却没见这位被劝的那位脸色有丝毫好转。

      偶错了!

      半夏在心里开始哀嚎:惨了!这孩子估计是有点小洁癖的,他不会为了报复,当真拿她这具破败的壳子来练习一下拳脚,发泄发泄火气吧!等等~~~~破败的壳子~~~~

      突然想到关键之处的半夏一下子精神百倍,霍然睁大已经因为拒绝接受现实残酷打击而闭上的眼,急切地吆喝道:“慢着!”

      趁着某只微怔之际,半夏急道:“小女自幼体弱,每天都是用药养着的。天气稍一变化便要在床上养上好些天。刚才的冒犯也实在是因为小女的身子太过差劲儿,当真儿不是成心的!”言下之意很明白:姑娘不知道你小子打着什么主意,反正姑娘的身子不好,你要想动粗,到时出了问题碍了事,那可是你自个儿的责任!

      风声过耳,诡异的沉默不知什么时候在两人之间悄然降临。他沉默,似是对目下的情况无动于衷;她沉默,是因为实在不知怎么接续后面的话语。

      “楚小姐以为,在下要对小姐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不成?”神秘帅哥停下脚步,挑起眉毛,唇角间尽是隐忍不住的笑意:“莫非在下辛辛苦苦地将楚小姐救出来就是为了行这等粗鲁之事的?”

      半夏哑然,心怵道:若不是咱劝阻得当,天晓得你愤怒之下会干出什么禽兽行为!

      “在下方才不过是想提醒楚小姐----------”他伸出手掌,一支银色的发簪泛着温润的光泽:“还是用此物将发绾起来吧,若是待到天亮被人看见,到底有失礼数。”

      半夏反射性地伸手抚上头发,果然自己缠头发的丝带早就不知所踪了。半夏黑线,估计自己现在的形象应该离疯婆子不远了。

      “哈哈,真失礼啊真失礼!”半夏僵笑,接过发簪。拿嘴衔住后,双手伸向脑后,粗粗地捋顺头发,分成三股,一路麻花给它纠结下来。盘绕成团后,右手快手取下衔在嘴里的发簪给它一叉,完工!

      抬头看,面前的那位竟然直直地望着自己,再次呈现出呆立的状态。他直视半夏新发型的双目中,带着满眼的不可思议之色。

      估计是因为这边的男生也知道女生化妆麻烦费时间,难得看到像她这么迅速的,也难怪他这般惊讶了。

      半夏理解地点点头,正要说什么,突然耳中听到一阵不寻常的声音正从后方传来。

      这是~~~~~~

      半夏回头,双目放光地看着轮廓渐渐清晰的驴车,心里那个乐呀!

      偏头看着犹自愣在一旁的某人,半夏心中急切得不行。换作以前的那票兄弟,半夏是必然要抱以老拳问侯对方的肩膀或者用穿着高跟的皮鞋替他量一下脚的尺码的,只是面前这位煞星刚才的狠样着实吓住她了。实在没有胆子上下其手的半夏只能用手捂住嘴,重重地咳嗽几声以作提示。

      好在迟钝的某人终于接收到提示,他傲慢地看了半夏一眼,终于上前拦住车,行礼道:“这位老丈请了,在下与表妹因为遭遇变故沦落山中。表妹体弱,行不得路,不知老丈可否行个方便,搭我们下山?”

      “小事儿小事儿!”驾车的老汉哈哈大笑:“只要两位贵人不嫌小老儿这车腌渍!不过小相公的脸皮也太薄了些,明明是小俩口儿,说什么表兄妹呀,哈哈哈!”

      “他---------”半夏噎了半天,愤愤不能语,好半响才勉强道:“他真的是奴家的表兄!”

      “好好好,小娘子莫恼了,表兄就表兄。”驾车的老汉笑着敷衍,眼光有意无意地瞥过半夏的头发。

      好诡异的眼神!

      半夏抖了抖,后知后觉地开始思量着自己的头发有什么地方竟然值得人家用这种眼神打量。

      该不会是~~~~

      突然之间,半夏想到一个刚刚被自己粗心忽略掉的大问题:难不成,自己唯一会绾的这种发型,很不巧的正是属于已婚妇女的专用发型吧!

      睁大了眼,无意识地瞟向与半夏一道的“表哥”同志。

      “表哥”冷笑地瞥了半夏一眼,大有“朽木不可雕也”的感觉,竟是理也不理半夏就自顾着上车了。

      半夏又恼又怒又急又恼,却是全然无法。

      第二次了!第二次因为不了解常识被人看笑话!

      好吧,都怪自己观察事物不够细心,行事太鲁莽,可是,初来乍到的,临时遇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哪有时间空闲容得她好好斟酌考虑----------

      “你还呆着做什么,快些上来!”一只手伸到半夏面前打断了她的自怨自艾。

      半夏抬眼,对上那双妖媚依旧的狐狸眼,却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那目光中似乎多了那么一丝善意。

      伸手握上那只属于男子的手,借着手上传过来的力道,半夏轻松地跳上了车。

      “走呦!”驾车的老汉一挥鞭子,毛驴迈开蹄子踢踢踏踏地继续向前。

      半夏拿下发簪,放开头发,摆出笑脸,侧头道:“我不会梳头,出门要用的发式是什么,你在这边帮忙看看好不好?”

      “连头发都不会梳,你还真是----------”大约是想起半夏“千金小姐”的身份,他停下挖苦的话,想了想道:“普通髻你会不会?就是将头发全盘到头顶上的-------------”

      好吧,半夏承认,放下成见之后,某人其实也是可以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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