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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柳江荷,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据说这姑娘是稻香村的一位村姑在河边柳树下捡到的。村姑觉得他们这里的河不是河,是江。把她从水里捞起时,村姑就想叫她柳江,一琢磨两个字的名,单薄,又是捡到的,福薄。得添个字,厚重点。正在心里琢磨,抬头瞅见老李家的荷花,亭亭玉立,迎风吐艳。于是,柳江荷,就有了名字。

      流光易逝,村姑捡到这孩子的第十年,得痨病,死了。

      村民们怜她无父无母,就连养母也撒手人寰。无需言明,东家给点,西家凑点默契地把她拉扯到自立门户。在柳江荷十五岁那年,一窝山贼土匪流窜至稻香村,在稻香村的一处山上安营扎寨,除杀人放火外,劫掠财物,欺男霸女,鱼肉百姓无恶不作。

      村长不是没想过报官,可,由村至乡,由乡至县,县上报刑部。先不论朝廷愿不愿意出兵剿匪,就是这些流程走下来,山高路远,等官兵到了,流匪早就逃窜至别处了。并且,这窝匪患足有近五十余人之多,如此大规模的匪患驻扎在稻香村,上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可,就是从匪患行至稻香村起到现在,也没听过有什么要剿匪的风声传出来。官匪有无勾结,尚无定论。

      要是朝廷派兵剿匪,给村民带来的收益又有多少呢?

      兵匪不分家。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来如剃。流传的古话还是有几分道理。流匪劫掠还考虑下一茬有没有东西抢,若是当兵的与官府的人来了,借着剿匪的由头,提前预防性剿匪,预防性征收粮食、财物。剿匪成功后村民肩膀上挑赋税的担子怕是会更重。想要剿匪,百利无一害那才值得把官府牵扯进来,若利害均等,甚至害大于弊,那就没必要报官。

      毕竟,隔壁花溪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靠官府剿匪换取村寨安宁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能靠村民自发性剿匪,对抗匪患或者期盼匪患良心未泯早日弃暗投明。两条路,似乎胜算都不大。想到这里,村长只觉得村子前途晦暗,越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相比让匪患放下屠刀,好像对抗性剿匪似乎更有可能一点。

      匪寇驻扎点在稻香村的一处高山上,此地山势险要,易守难攻,村民自发性剿匪均是无功而返。柳江荷和村民们一样,只盼有一尊如来大佛从天而降,压死这伙为非作歹的狂徒,以正天道。

      真正让柳江荷下定决心出村拜师学艺誓要荡平匪患的是:这伙土匪趁她出坡栽种作物,把村姑留给她的两间房给烧了,还顺带抢走了一缸米、一笼鸡,一条年迈的狗。

      柳江荷,被村民叫回来时,火势已吞没其中一间房,房梁倾颓,片瓦零落。因为救火的缘故,另一间房也摇摇欲坠,唯一的栖身之所及附带的活物被洗劫一空。欺人太盛!柳江荷暗暗发誓定要荡平匪患,还稻香村一个安宁!

      于是,柳江荷,在她十五岁那年拿着村里王婆婆给的牌子出村拜师学艺去了。出村时,对着村子深深一拜,拜别这些心地良善的亲人。同时告诉自己,匪患必荡!

      柳江荷,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行至高山夹道处,远远瞧着对岸山腰上似有积雪终年不化。定睛细看,山势巍峨峻拔,连绵不绝。从包裹里取出地图,比对确定此处就是太白山。无心贪恋美景,往前行数十步,见三五村民围着地上躺着的胖子议事。

      凑上去听了一会儿,没头没脑的问答,正要弄个究竟,村民们却走的干净利落。

      柳江荷,愣了一下,猛地想起正事,忙问身侧的老叟:“凌雪阁怎么走?”老叟耳背,又问了一遍才答复她:“这里是远门沟,没听说过什么凌雪阁。在往里走走,问问别人,兴许会有人知道。”

      柳江荷道谢,正准备朝前走时被老叟叫住。他腰不好让他捡一下地上的东西。柳江荷拾起东西。暗自留意,那东西小而精巧,有暗纹若隐若现,最上面有一个小孔,似是令牌。掂着颇有分量,两面刻字。一面是凌霄揽胜,雪藏英才。另一面刻着锦官花重,朝奕。”令牌的材质似乎跟王婆婆给的有点相像。

      将拾起的令牌交给老叟,老叟却让他去问问村长——李兔娃。

      对于这个东西的用途柳江荷确实好奇。想着反正都要往里走,这块牌子带着也占不了多大地方,问路的时候顺带打听一下这东西的来历和用处,要是自己盘缠用完了还没找到地方就把这牌子当了换盘缠,怎么算自己都不亏。

      就又往前走了几里路。

      跟村长细聊得知,腰牌的主人在郎中那里,要问什么得亲自去询问。在村长这里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好去郎中那里问个究竟。好在,郎中离这儿不远,脚程快,就一刻钟的事儿。

      柳江荷见了郎中,将令牌拿给郎中瞧。询问由来,郎中拿起令牌又仔细端详了上面的字,若有所思,轻声分析:“这讲的似乎是成都,如若是成都,可以去问问洛景明,他昨日刚从成都游学回来。在千秋楼那边。”

      跟着郎中的指引去千秋楼寻洛景明。一路僻静,鲜少见人。太白山的风,吹的人衣袂翻飞,猎猎作响,路边的红素蓼随风摇晃。冷冽、静谧,是柳江荷对太白山的印象。

      柳江荷走到一处僻静的院子,院门口立着一位女子,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嘴里嘟囔着:“这千秋楼成天都没客人,怎么成天关着门”。柳江荷上前搭话:“你好,请问知道洛景明在哪儿吗?”。

      那女子让柳江荷细看自己,摇身一变,变成了在村口议论的村民。

      震惊之余,柳江荷拿出了那块令牌询问,洛景明细读了两句词,跟她分析这两句词讲的应该是成都某个长满凌霄花的高处。柳江荷困惑:“可我听说这令牌指的是太白山啊?”“太白山?太白山就远门沟有人住。”洛景明接过话来。

      “非要说这个令牌指的是太白山的话,那就只能是千秋楼。这是远门沟最高的地方。说是卖字画的,但从来没有生意却又一直开着,你说奇不奇怪?依我看,这个令牌肯定跟千秋楼有关。”洛景明接着说。

      郎中、洛景明两个人都将线索指向了千秋楼。

      柳江荷隐隐觉得蹊跷,令牌、村民、凌雪阁都不简单,尤其是那个洛景明!一切都很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千秋楼,像是他想让柳江荷去一样。关于令牌,打听到了就赚打听不到就算了。但,凌雪阁她必须去!

      柳江荷正想向洛景明问千秋楼的具体地点,洛景明向后一指就自行离开了。

      柳江荷不明所以,狐疑地向里走。进小院,正朝里走,还没来得及怀疑所处的小院是不是千秋楼,一进门就被一个男子定在原地。声音从背后传出:“你手上的令牌从何而来!”柳江荷不辨敌友,默不作声。“乖乖回答问题,令牌,从何而来!”这次的询问语气带了些警告。

      柳江荷只能从实道来:“村门口有人晕倒,捡的他的。”“你怎么知道凌雪阁?”“听村里王婆婆讲的。”“她既然告诉你凌雪阁,肯定还给了你一样东西吧。”来人边问边向柳江荷逼近,手拿两把不知是何形制的武器,幽暗却极其锋利,似乎自己的项上人头只需要一挥手就会滚落在地。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柳江河在心底盘算揣测,没有追问,如此肯定王婆婆给了我一样东西。是王婆婆的旧识还是单纯为牌子而来?我是保牌子还是保自己?来者不是等闲之辈,绝非善茬。糊弄胡诌,怕是会丧命在此。

      思索再三,决定如实相告。 “给了我一块令牌。”来者将令牌取去,“初代催雪令?来鸟不归找我!”说完就消失了,只剩一抹暗红飘带的余影残留在视线中。

      柳江荷,见来者离去,危险暂时解除,长舒一口气。在心底吐槽:“我知道个屁的鸟不归!就连千秋楼都是问了好些个人才找到的。鸟不拉屎的地儿,名字还不少!起的什么名儿,鸟不归,鸟不归,鸟都不回的地儿,傻子才去找他!”柳江荷走出门,刚准备溜之大吉,瞥见守在小院门外的洛景明,似笑非笑,双手环抱用下巴朝侧门点了点后就隐去了踪迹。

      看来这鸟不归是非去不可了。

      柳江荷从门外出去时,方才看清此地地势。千秋楼,依陡坡而建,似南方梯田,但高差巨大,陡坡间高差足足有五丈之多。裸露的岩石历经风化、冻融,被灌丛草甸占领,零星几颗苍翠挺拔的冷杉点缀。站在千秋楼外俯瞰,一条小溪傍山而过,成片的冷杉将山坳占领,林中似有野猪出没。沿着山路向下走去,红艳似血的飘带随风而动。老远就看见了。

      柳江荷快步向前走去,还未来得及开口。

      “我身后就是鸟不归,凌雪阁就在最深处。”

      “穿过鸟不归就能去凌雪阁?”

      “鸟不归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就是武林高手进去也有有去无回,死在这儿的人不计其数。你尚未入林还可回头!”

      “我要去凌雪阁!”

      “给你两个时辰,去鸟不归深处揭下符野怪人身上的一张符纸,就算你通过。”

      “请问您如何称呼”

      “名字只是代号,不必执着。去吧,别浪费时间。”说罢就消失于视野。

      柳江荷盯着离去的背影,之前他疑惑衣服后面为啥有根飘带,在近距离交谈细瞥时才看清制式。似是衣服没缝制好,散开了?可衣服与飘带用料一致且讲究,料子致密紧实,似水火不浸不着,触之顺滑生凉,看着如果用来做防风的护具也极好。样式与性能兼备,这样用料的衣服是没理由缝制不好的。再结合来者的气质,浓烈的阴冷与杀意,怕是裁缝只有不想活了才敢不好好缝吧。

      柳江荷抱着手臂思绪马放南山,想着要是在他下次消失前用手拉一下他的围巾,他会被拽回来吗?离谱。柳江荷打了个哆嗦,可能自己跟那莫须有的裁缝一样,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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