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规则怪谈要抠字眼》断琴弦

9、菲洛普的玩偶之家（8）

　　年青夏沉默的把照片放回去，语气露出了难得的真情实感：“好了，稳定一下情绪。给吧，我看完了。”
　　年青贤瞬间恢复他玩世不恭的姿态，接过档案就翘着二郎腿开始看的同时有板有眼的开始念：“安京远，玩家001，预位玩家中实力最强，23岁。”
　　停顿几秒，饶有兴趣的问隋茫：“这个档案的开头竟然没有那种装模作样的开场白，你们这儿档案管理者的脾气还是那么好。介意不要的时候转到我们那里吗？”
　　隋茫微微一笑：“请您尽快看完交给我。”
　　“啧，无聊。”年青贤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在看到倒数第二页停了下来仔细阅读前不禁感叹一句：“哇，他的基础档案这么厚？这都10页多了。”
　　【从属部门：高危怪谈任务执行组——一类攻击性部门】
　　【部门领导人：执行官001】
　　【玩家义务引导者：执行官001】
　　【玩家非义务引导者：执行官010】
　　【所配领事：一类攻击性第一阶梯领事】
　　【所划分类别：一类攻击性玩家】
　　非常感兴趣的翻到最后一页继续看。
　　“安京远吗……这么有意思啊。”
　　【攻击性：94.4％一类攻击性潜质】
　　“可以完美压制大多数诡怪啊。”
　　【恢复性：68％二类恢复性潜质】
　　“不推荐个人执行任务，有一定风险。”
　　【速度性：84.6％一类速度性潜质】
　　“有一定的提升空间。”
　　【记忆性：98.56％一类记忆性潜质】
　　“非常优越的记忆力。”
　　【思维性：92.82％一类思维性潜质】
　　“很优越的思维能力。”
　　【警惕值：84—96】
　　“浮动这么大吗？”
　　【忍耐值：26—85】
　　“这个浮动也太大了。”
　　【应激程度：A+】
　　“嘶……”
　　【综合评价：96.3％综合潜质的预位玩家】
　　“这么有意思啊？隋茫，你们介不介意把他转到我们部门来？我对这个玩家……非常感兴趣。”像小孩子一样单手撑头，低头看着自己冷掉的咖啡：“真好奇他是怎么长的……会不会，和别人有不一样的地方？”
　　说完，很愉悦的把档案还给虽然一脸平静其实早就怒火翻涌的隋茫。
　　“二位稍候，我去归还档案。”隋茫说完就转身离开，不给年青贤一点好脸色。
　　年青贤哼着歌，带着明显的笑意：“姐姐，这个玩家001总体来说非常优秀呢。我觉得他比隋茫的弟弟还让人兴奋。”
　　年青夏放下早就空了的茶杯，嘴角漫上了点点微笑：“是啊……非常，有意思。”

　　隋茫快走到尽头时停了下来，面对着墙深呼吸。
　　年青贤那个疯子——隋茫内心的怒气艰难的一点点平复。
　　他还记着这个疯子对他弟弟说完“你真是个有趣的小孩子”之后的所作所为。
　　他那个能力出众的弟弟被招揽进他们部门，然后——
　　压抑不了疯狂的怒火，狠狠的握拳砸墙。
　　他怎么忍心对一个孩子动手？！

　　16岁的隋茫那时候和他13岁的弟弟一起以非常优异的成绩通过了领事考核。
　　年青贤那时候刚成为他们部门的领导人，听说有这样优秀的人后立刻放下一切工作来选人——这本身就有问题。
　　他从小就比较沉默，面对年青贤的问题没有多说一个字。而他外向的笨蛋弟弟却使用浑身解数让年青贤对他另眼相看。
　　“你真是个有趣的小孩子。”
　　他站起来，笑容非常有信服力：“来我们部门吧，我喜欢优秀的人。”
　　因为“非常安静”而被尚行看了很久的隋茫看着尚行不说话。
　　“您不问我问题吗？”隋茫败下阵来。
　　“不问，就是你了。隋茫是吗？欢迎加入我们一类攻击性部门。”尚行很随意的双手插兜，并不在意隋茫的回答。
　　“为什么……我明明没有向您表现自己。”
　　“因为安静。”尚行歪歪头，补全刚才的缩句：“我比较喜欢安静但是又可以帮助我的人。”
　　“谢谢您。”
　　被尚行带走时他和他的弟弟最后对视了一眼。
　　“哥哥，再见呀！”
　　隋茫微微点头却没说话。
　　从此以后，他再没和他的弟弟说过话。
　　收到一颗装在瓶子里的眼珠时隋茫甚至没有哭，他只是安静的把瓶子装进口袋，对同样沉默的尚行请了15分钟的假。
　　他回到自己房间，把那个瓶子里的眼睛倒在了手里——非常恶心，但隋茫没有任何表情。把那颗眼睛看了几秒，隋茫把他扔进了桌角那个永远不会闭嘴的小怪物嘴里面。
　　小怪物咽下肚子后又张开了嘴，静静的等待下一次“投喂”。
　　他亲手把他弟弟的眼睛扔进了怪物嘴里。
　　他的弟弟永远看不见太阳了。
　　“再见。”推开椅子，换下一双新的手套后整了整衣服，离开了这里。

　　“先生，我来归还档案。”隋茫再次跪下，等待回应。
　　门被打开，还是蓝灰色的雾气。一张卡片被扔出来，上面用漂亮的字母写着“deifrves”这几个字母。
　　这是“进来”的意思。
　　隋茫一愣，还是低垂着头：“先生，我没有权限进入房间。”
　　窸窸窣窣一点响动，又被扔出一张与上次一样的卡片。
　　隋茫垂眸看了几秒，拿着档案站起来，“先生，我进来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进入了房间。
　　这个房间远比看到的要大，同时也更压抑。
　　满满当当的档案被规规整整的放在特定的书架上，唯一的灯光来源就是四个角落里正在燃烧的蓝蜡。
　　让人头晕的香气过于浓厚，让隋茫有些呼吸不顺。迷雾充斥了这个近乎黑暗的房间，四周静寂无声，隋茫良好的心理防线渐渐有些溃散——太压抑了，没有一点声响，这和被活埋在地底有什么区别？而且这里还有着让人昏晕的香气。
　　抬起头向四周看，看见了唯一有空缺的书架。
　　把档案放在唯一有空缺的地方后迅速向门口走，希望离开这里。
　　关上门，才发觉自己手里被塞了一张写着“kcemy”的卡片。
　　深呼吸几秒，睁开眼，再次恢复了冷淡平稳的样子。低头去看卡片，有些意外。
　　“抱歉？”隋茫轻声念叨着，回头看了一眼被关上了的门。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而且，是这里的档案收集者给的吗？为什么给他？什么时候？
　　带着疑问，隋茫离开了这里。
　　克莱默安安静静的，看着隋茫刚放下的档案出神。黑色的液体身体仍在不停涌动，蓝色的眼睛缓慢转动，环视着这个黑暗的房间。
　　隋茫是它唯一见过的活物，它每天翻阅这些档案，知道还有和隋茫一样的活物存在，但他从没见过，也不太想见。
　　克莱默发现隋茫不喜欢这个味道，而且明显对这个房间有抵触，所以把道歉的卡片塞给了迷糊的隋茫——虽然他并不知道隋茫对它的道歉并不理解。
　　这个东西可是规则管理人奖励给它的，它特地拿的，人类怎么不喜欢呢——人类可真是奇怪的生物啊。

　　年青贤在隋茫回来前就已经走了。
　　“他要回去处理公务。”年青夏站起来，看着窗外，淡淡的说。
　　“请问您还想喝茶吗？”隋茫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这是一个委婉的逐客令。
　　“不用了，打扰你这么久。”年青夏说着便走向门口，停顿几秒，回头看向隋茫，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如果他们回来了，就告诉001我们来过了。”
　　“是。”
　　“并转告他……我和005非常认可玩家001，我们觉得他非常有趣。”
　　看着隋茫脸上差点把持不住的笑，年青夏满意了。
　　“你泡茶的技术倒是很精湛呢，一定练过吧？谢谢款待。”笑容下极致的恶劣渐渐浮现，和年青贤如出一辙。
　　隋茫扫视着年青夏，敏锐的观察到了年青夏的笑容在微微抽搐。仔细想想时间，也是年青夏痛苦的时候了。
　　“执行官004，如果您的疼痛无法忍耐，我很愿意告诉执行官001，毕竟执行官001从来没有吃过那些帮他苟延残踹的药物，如果您愿意，执行官001也会很乐意分给您的。”隋茫说话时甚至带着笑意，该有的尊重一点没少。
　　年青夏的太阳穴猛的跳了跳——隋茫说那是“苟延残喘”。
　　“隋茫啊，”年青夏勾唇，有种说不出的迷人，她说：“在你心里，你或许更希望隋亦在苟延残喘吧？
　　“真可惜。
　　“他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