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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眉目初露通天计2 ...

  •   “发生什么事了?”李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苏宓心底微微安定,她回头求助般望了李信一眼。然后她将小月昭护在身后,直视着三个来意不明的大男人道:“马三爷多年未回马家庄,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呢?”
      “大哥,咱们别和她啰嗦了。”另一个男子不耐烦道,作势要上来抓人。
      带头的男子看了身后的男子一眼,对方很快便停了动作,安分地站在一侧。
      “三爷在外做生意,走南闯北。收到马庄主的死讯时正在北方,也是昨日才到马家庄的。庄主的遗孀,本来就是马庄主托付给三爷的。姑娘你和月昭小姐非亲非故,又有何要怀疑呢?”男子说完,眼睛直直地望着苏宓背后的马月昭。

      小小的女孩儿害怕得身子都在发抖,手紧紧地握上了苏宓的。就这么将孩子交给他们吗?苏宓还真不放心。她犹豫地看着那三个男子,手臂下意识地护住了马月昭。

      带头的男子微一蹙眉,压着不满和愠怒,微一沉吟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银质的叶状牌子。
      “姑娘,这是马三爷的信物。相信月昭小姐也是认得的。”他将银叶牌子放在掌间展示在马月昭面前。
      “月月,认得这牌子吗?”苏宓拉出躲在身后的马月昭。
      银叶牌子做的极为精致细腻,牌面上刻了许多类似树叶肌理的纹理,放远一看却能看出那纹理组织成了一个‘火’的形状。
      马月昭看了牌子半响,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当然认得这个牌子,她的爹爹就曾经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就在马月昭回忆牌子时,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李信脸色忽然一变。他脑海中混乱的思绪如巨浪般涌上心头,瞬间将他浸没。
      耳边似乎又传来了无数的哭喊声,又回到了六年前的一幕。黑衣人们脸上蒙着冷色的面具,身影似地狱里的修罗。月色下,泛着冷光的刀刃染上了亲人的血。灯火一盏一盏地开始熄灭,整个府邸迅速被血洗。在极度恐惧和残忍的厮杀后,原本的喊叫声哭闹声,瞬间安静下来。整个夜静得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静得仿佛所有罪恶和血腥都要消失。只有一个少年,躲在一堆尸体里,默默地记下一切。他的肩胸间刺了一剑,他巧巧避开心脏,但还是受了重伤。刺客道他是死了,抽剑便继续杀戮。最后倒在少年身侧的是他的母亲。他被母亲紧紧地抱着,余光看到一只握剑的手。那只手沾了许多黑色的血点,手腕处有一个叶状的刺青。再一晃眼,利刃便逼向了少年的喉间。少年愣愣地看着,似乎早就是个没有生命的躯体。片刻,那把利刃却没有落下,那个黑衣人转身挥手示意撤离。少年呆滞地睁着眼睛,瞳孔里深深地印着那样一只诡异的手。那恐怖悲恸记忆,将原本单纯的少年硬生生撕成两半。催促着他成长,逼迫他成为新的修罗。

      李信咽了口唾沫,脸色有些发白。记忆中的那只手似乎又在眼前清晰了。跟那个男子手中的银叶牌子如出一撤的形状和纹理。他内心的小兽不断地叫嚣着,似乎有什么就要从心脏里喷发出来。李信忽然拦住了苏宓和马月昭,望向她们的眼神变得无比诚挚和坚定。

      “月昭怕生,不若我们送她过去吧。”他道。然后对着来领人的三个男子又道“几位大哥,月昭是我们从已故的马庄主手里接过来的。我们想亲自见到马三爷,再将月昭交给他。”

      三个男子面色微沉,但也没拒绝。
      带头的男子首先露出了微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就这样,一行六人,心思各异的来到了马家庄内的山间别墅。别墅离镇子有好一段距离,守卫都是当地的士兵和庄内的打手。主人根本不用惧怕暴民和病患的侵扰,这里的地势和守卫都非常严格。走进山间别墅,便像去了另一个城镇般。与别墅外头的荒凉贫瘠完全沾不上边。一草一木尽是精心修理,一楼一台尽是雕梁画柱。只有地位名誉权势非凡的人,才可以得到这样的待遇。这个马三爷,在还没露脸前,便向苏宓他们展示了自己的优越地位。

      让月昭住在这样的人家里,一定能过得更好吧?苏宓心底暗想。拉住月昭的手微微收紧。

      马月昭一路都怯怯地躲在苏宓身后,似乎除了苏宓,外界的全部她都感到害怕。小鹿般的眼珠子,有些空洞有些彷徨。

      他们最后来到了一处湖边小亭。亭子两侧站了六名垂首恭候的侍女。见到苏宓一行人时,侍女们齐齐行礼。亭子里一中年男子正含笑地望着她们,眉目与马庄主马天翔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起庄严肃穆的马天翔来说,马天宇更为和善温润些。

      “月月,过来伯伯这。”马天宇向马月昭招手,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马月昭却更加紧张地拉住了苏宓的手,整个人躲在了苏宓背后。马天宇不禁有些尴尬。他请咳几声,开始招呼苏宓李信二人入座。

      “你们是月月的恩人,也是马家庄的恩人。我马天宇在此敬两位一杯。”他笑得颇为和善。一身藏蓝的描银长袍和稳重礼貌的举止,给了苏宓一个很好的印象。

      “三爷客气了。”苏宓接过酒水仰头喝下。经过马家庄一行,她眉目间多了股英气和洒脱。整个人不似刚来到大周时那般畏缩,而是多了股大气和老练。虽然发丝被烧坏了,苏宓的美和气质还是很吸引眼球的。

      马天宇很快便注意到了那个女大夫。一头及肩的发被紫色的头巾束在脑后,明媚流光的大眼里透着一股坚韧,粉红的唇娇嫩若花瓣,勾起了自信的弧度。衬上如雪般晶莹的肌肤和利落大方的装束,苏宓的气质在女子中,显得尤为夺目。马天宇有不少姬妾,多为柔媚温婉,有许多比苏宓更美的,但是却没有一个比她更吸引人的眼球。

      “苏大夫的疫苗功效神奇,现在不只是马家庄和其它疫区推广着。就连帝京滁州都也开始使用了。这天花总算是得到了控制。苏大夫真是功不可没啊。”马天宇眼睛望向苏宓,手中摇晃着杯中的美酒,似是不经意地又问起。“听闻苏大夫这疫苗是从东来传来的吧?”

      苏宓和李信都微微一怔。

      “是的。”苏宓应道,暗暗吞了口口水。其实她自己对所谓的‘东来’也不甚了解。只知道这是大周人坚信的一个神秘的存在,是带起海运的重要线索。如今看来,这样一个名号似乎激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想不到大周还有东来之人。这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传说了。”马天宇似乎有些激动,看向苏宓的眼神热切了几分。“我还未接种疫苗,苏大夫一会能帮我接种吗?顺便和我说说东来的故事。”

      苏宓不禁起了冷汗,嘴里却还是应承了。
      早知道先找些关于东来的书看看了。苏宓心底懊悔着。身侧的马月昭似是感到苏宓的不安,安抚的拉了拉苏宓的袖子。

      闲聊了片刻,马天宇请他们到别墅的回晏塔吃晚饭。对于月昭的话题却并不怎么提起,隐隐有些不容商量的架势。

      “月月,你以后要跟着这个伯伯生活了。”苏宓悄悄对马月昭说道。初时被马月昭那么黏糊的缠着,现在倒觉得不舍了。这个小尾巴,那么怕生,那么怯怯不安,能很好的融入新的家庭吗?
      一顿饭吃到暮色降临。待苏宓和李信给马天宇接种好疫苗后,夜色已浓。她对于马天宇旁敲侧击的问话只能有多含糊是多含糊的回答。所幸,对方也并不为难她。

      李信看苏宓的眼神有些古怪,以男人的直觉,他认为这怪女人又惹上桃花了。一种不满和憋闷在胸中蔓延,脸上却依旧笑得温暖。待夜色更浓时,便是另一个他的天地。他现在是个隐形的猎人,在观赏着即将入口的猎物。

      “马三爷,夜深了。我和苏大夫就先告辞了。”李信拱手作别。对方瞥了他一眼,露出惋惜的神情。
      马月昭被马天宇拉在身侧,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掉线的珠子般落地,却死死的咬住下唇不发出声音。她倔强地望着苏宓。仿佛苏宓是一个抛弃孩子的母亲般。瓷白的小脸因为难过而憋得通红。
      苏宓心疼的看着她,却无能为力。正想跟着李信离去时,身后却传来马天宇的声音。

      “山间夜路难走,两位还是明日再离开吧。”这样轻巧来了一句,马天宇将苏宓和李信两人留在了别墅里。

      李信嘴角浮出一抹冷笑,转过身来时,却是一副憨厚的少年神情。“这。。。这不好吧?”
      “不碍事,房间多得是。”马天宇话是对李信说的,眼睛却是望向苏宓。

      “那就叨扰三爷了。”苏宓笑道。然后走到马月昭身侧,对她安抚笑笑。就当是陪这丫头最后一日。苏宓心底暗想。

      夜色深浓,寒月升上了山腰,将冷辉洒在山间别墅上。泛着粼粼月辉的湖面上掠过一抹黑影。湖面微微荡漾出几缕波纹,复又平静,似风过无痕。整个山间别墅似乎如往常一般的平静,静得所有护卫都昏昏欲睡。

      山间别墅,内堂。
      六个男子正在密语。
      “她是马天翔唯一的女儿。马天翔不给她能给谁呢?”一男子不耐道。
      “方才天宇哥也搜了那娃娃的身,并未发现宝库钥匙啊?”
      “笨,谁会随身带呢?一定是藏在某处了。”一男子敲了方才说话的人一核桃。几人迅速争执了起来。
      。。。。
      “马天翔做事向来诡秘。这事急不得兄弟们再等几日吧。”说话的是午间带头领人的男子。“一切都听天宇哥的安排吧。”
      “各位稍安勿躁。总之,人留着自有用处。”马天宇慢悠悠道,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呵呵,天宇哥,孩子留着为财。这女人留着又做何用呀?”一男子打趣道。
      男人们相互揶揄着,眼中露出欲望的光彩。
      。。。。
      。。。。
      子夜匍匐在红色的瓦顶上,嘴角漫出冷笑。
      他默默地看了半响,璇身落地,潜入了内室。内室的灯火被内息激荡地闪烁摇曳,再一阵风吹来,灯火全部都熄灭了。整个内室黑暗得只剩下月的光辉。

      内室很快传来兵器碰撞的叮咛声和男子惨叫的声音。

      *

      苏宓搂着马月昭安然地躺在床上。她并没睡着,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底有股不安。她的床头点了盏豆灯,这是自那夜后形成的习惯。
      忽然,关紧的窗户被风吹开,那盏豆灯灭了。她翻身下床,摸索着火折子。待眼睛适应黑暗时,她又见到了那个夺走她身子的男人。

      冷色的银面具,只露鼻梁以下的脸,一双犀利地凤眸正打量着她。他的嘴角渗出血丝,一手捂住腹部,似乎伤得很重。

      苏宓几乎是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倒抽了一口凉气。
      子夜倚坐在墙壁上,看到女子惊慌的神情时,嘴角勾起一丝趣味的笑容。

      “怎么?你怕我?”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让声音听起来低沉嘶哑。
      苏宓愣了愣,随即走上前去。这样大半夜出现在别人房间里,她没尖叫就已经很给力了。

      “不怕。”她很快淡定下来。“你救过我两次,我作什么怕你?”少女蹲在子夜身边,微一犹豫,伸手熟练地检查他的伤势。似乎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杀人的魔鬼,只是一个平常的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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