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前夫》为伊憔悴

50、第 50 章

　　“姑娘，宫里来人了。”宝珠回禀说。

　　宫里的人一定是太后派人来，薛金福高兴地说；“快请进来。”

　　小丫鬟打起帘子，慈宁宫的朱公公走了进来，薛金福笑着说；“朱公公，是太后娘娘让我进宫吗？我正想进宫去看太后。”

　　朱公公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由于走得急，喘着气，“姑娘 ，太后娘娘病了。”

　　薛金福顿时慌了，太后如果是小病小痛是不会告诉她的，忙问：“朱公公，太后娘娘什么病？现在怎么样？”

　　“入冬后，太后偶然风寒，不是什么大病，已经好了，这两日天冷，太后身子不舒服，前儿发热，烧了三日不退，现在昏昏沉沉的。”

　　“我现在进宫。”

　　薛金福边问边穿鞋，秋碧拿来斗篷，她匆匆进宫。

　　慈宁宫寝殿内一片肃静，太监宫女立在两侧，皆秉心静气，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聚在寝殿，皇帝皇后嫔妃皇子公主们都在。

　　薛金福迈步跨入寝宫门槛，被殿里的气氛吓住，她双腿发软，站不住，秋碧忙扶着姑娘，薛金福仓促地给帝后请安，几重帷幔，床前跪着几个宫女。

　　薛金福透过纱幔，看床上老太后昏睡，薛金福跪在脚踏上，颤抖着声音轻唤，“太后，是我，金福。”

　　每次太后看见她时，都是喜笑颜开，现在太后无知无觉，没有任何反应，薛金福又唤了声，“太后“

　　“您答应金福一声，金福带您去宫外，宫外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没有回应，薛金福摸老太后的手，老太后的手很柔软，前不久还慈爱地摸着她的头，说；“我们金福就要及笄了，哀家要主持你的及笄礼，看着你出嫁。”

　　薛金福眼眶红了，“金福的及笄礼一定要太后娘娘为金福主持。”

　　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老太后好好活着，尽管老太后日渐衰老，但还有几年的寿命。

　　今生一切都变了吗？难道老太后的寿命也是个变数。

　　这世上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她不愿意失去，可是面对疾病人的脆弱，却无能为力。

　　方俞姑姑抹着眼泪，说；“太后娘娘这一年身子不大好，怕姑娘担心，不让奴婢告诉姑娘。”

　　薛金福站起身，问；“宫里的太医治不了，张贴皇榜，天下人才济济，就没有能医好太后的人吗？”

　　方俞姑姑叹气，说：“贴出皇榜，揭皇榜的人很多，但没有能治病的，药方五花八门，看着不靠谱，皇上不敢给太后娘娘用，处置了几个骗子，这两日就没人敢揭榜了。”

　　这时，殿外嘈杂声传来，后宫总管吕公公领着一个道士进殿，帝后等一群人入内，要给太后做法事。

　　薛金福拦住众人，跪在武德帝的面前，“皇上，太后娘娘现在身子羸弱 ，尚在昏迷，做法事太后娘娘的身体受不住。”

　　武德帝皱眉，耐心地说；“太后突发重疾，宫里怕有邪祟，请道士做法，或许太后就好了，太后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太医都没办法，这也是无奈之举 ，权当一试。”

　　薛金福叩头 ，道：“皇上，太后年迈，身体病弱，实属正常，非是什么邪祟，做一场法事，太后禁不住这样折腾。”

　　站在皇帝身旁的瑾嫔说；“顾姑娘，太后昏迷三日，耽搁下去，只怕太后......”

　　瑾嫔没说下去。

　　薛金福刚要说话，武德帝摆摆手，说；“别说了，现在就给太后做法。”

　　薛金福阻拦不住，心中着急。

　　这时，一道低哑的声音传来，“父皇”

　　众人回过头，看见面如冰玉的六皇子。

　　萧凤臣身后闪出一个灰袍老者进殿，老者不像京城的郎中，灰白胡须，通身气度不凡。

　　萧凤臣给皇上行礼，说；“儿臣找到一位世外高人，能治皇祖母的病。”

　　老郎中上前给皇帝行礼。

　　武德帝态度缓和下来，问老郎中：“你能治吗？”

　　“草民先看看，才能知道能不能治。”

　　瑾嫔抢先说；“皇上，这么多太医，京城名医都治不了太后的病，这人六皇子从那里找来的？”

　　四皇子萧凤宥说：“六皇弟，这是那里来的山野村夫，皇祖母怎么敢用这样的大夫。”

　　武德帝看儿子风尘仆仆，难掩疲累，想儿子这般身子骨不辞辛劳去找大夫，对老郎中说；“你就去看看？”

　　老郎中走到榻前，给太后诊脉，众人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良久，老郎中站起来，皇上问；“你能治吗？”

　　老郎中说；“有七八成的把握。”

　　四皇子齐王萧凤宥说；“那就是没有十分的把握。”

　　老郎中说；“医者哪有敢说十成十的把握。”

　　郭妃望着武德帝，说；“皇上，七八成，比一成没有好。”

　　武德帝点头，对老郎中道：“你治吧！”

　　老郎中看看殿上的人，皱眉说；“请闲杂人等出去。”

　　众人退出寝殿，留下萧凤臣、老郎中和太后的贴身宫女。

　　人都往外走，薛金福看看榻上的太后，萧凤臣在她耳边柔声说：“相信我，太后的寿数没到。”

　　听他说寿数没到，薛金福悬着的心放下一半，瞬间想明白了，前世太后也有这一劫，被这老郎中治愈。

　　帝后和嫔妃皇子公主们都在偏殿等，薛金福站在殿门口。

　　一炷香功夫，老郎中走出来，躬身回禀，“皇上，太后无碍了。”

　　皇帝放了心，进去看太后，太后服了安神的药，正睡着，皇上对老郎中说：“你先留在这里，给太后医治，等太后的病彻底好了，朕有赏。”

　　郭妃柔声说；“现在太后娘娘病情好转，皇上和皇后娘娘回去歇息吧，太后娘娘这里有臣妾照顾。”

　　汪皇后看眼郭妃，郭妃是先后的妹妹，姊妹二人性情却不同，先郭皇后性情耿直，这个小郭妃温柔善解人意，无子晋妃位，恩宠日隆。

　　说；“郭妹妹也回宫歇息吧。”

　　对薛金福说；“照顾好太后，有什么事派人通知本宫。”

　　武德帝和汪皇后走了。

　　郭妃最后走的，拉着薛金福的手，说：“辛苦你了，有事就去叫我。”

　　宫女扶着郭妃走了，赵文忠朝薛金福一躬身，跟着去了。

　　赵文忠在两年前找到宫女半月，求了郭妃，半月已经被安排去了乾清宫，在皇上跟前侍候。

　　薛金福进寝殿，看太后熟睡，呼吸平稳，不似之前气息弱，轻呼出一口气，老郎中在偏殿歇息，不敢让他离开，怕太后夜里反复。

　　薛金福坐在床榻前，托腮看着太后。

　　心慈则面善 ，太后慈眉善目，太后一生无子女，善待后宫嫔妃所出子女。

　　夜已经深了，端方姑姑说：“薛姑娘去睡一会吧，奴婢在这守着太后。”

　　“我不困。”

　　薛金福喝了一缸严茶。

　　给太后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刚坐下，身上一暖，她回过头萧凤臣为她披上鹤敞。

　　男人的阴影笼罩着她，鼻息间充斥熟悉的气息，两人的距离极是暧昧。

　　几个宫女站在珠帘后，薛金福跟他拉开点距离，身上披着的鹤敞温热的气息，令薛金福很不自在。

　　这时，床上哼了一声，两人齐齐地探头看，太后悠悠醒转，“金福你来了。”

　　薛金福嗯了声，突然想哭，眼圈红了。

　　太后刚醒，很虚弱，问；“金福，有人欺负了你？哀家看你怎么要哭了？”

　　薛金福带着哭腔，“太后娘娘，我是高兴的。”

　　萧凤臣在下面悄悄握住她的手，薛金福身子一僵，想甩开，太后看着他们，她没敢动。

　　“小六你不是在温泉行宫了吗？”

　　“孙儿回来看皇祖母，皇祖母睡着了。”

　　薛金福要抽出自己的手，萧凤臣抓住不放，握得更紧了。

　　“哀家睡了多久？”

　　薛金福喉咙有点哽，“太后娘娘睡了三日了。”

　　“哀家睡了这么久？”

　　萧凤臣攥着她的手，捏着她的指尖，薛金福偏过头，说；“殿下去叫郎中来给太后娘娘请脉吧。”

　　萧凤臣朝珠帘外宫女吩咐，“去把郎中请过来。”

　　薛金福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