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今宵雾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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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太短暂，一转眼只剩下他遥远的背影。】
直到坐在咖啡馆看着这些今雾笙完全不认识的学姐和学长们的这一秒，今雾笙还是有点懵懵的。
明明那天晚上林晓她们问她要不要来的时候，她拒绝了，可是今天林晓她们强行把她拉过来，她却也没有拒绝。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还喜欢江迟吗？
今雾笙低了低头。
好像不喜欢。
那她为什么来，为什么要出现在这儿和一群陌生人喝咖啡？
今雾笙想不明白。
或许她只是单纯地想再看他一眼，或许她仅仅只是想和他说一句话，弥补她少女时代那份未曾宣之于口的遗憾。
今雾笙快速扫了一圈周围人。
江迟没有出现。
她一遍遍问自己她是不是真的不期待江迟出现？
可今雾笙失落明明白白告诉她，她期待。
所以今夜江迟没有现身，她才会这么失落。
今雾笙安静得像个透明人，如果不是因为她那张脸太出众，别人根本注意不到她。
偶尔有几个学长和学姐和今雾笙说话，她也只是客气地回应一下。
有问必答，却不主动挑起话题。
她太安静，安静得有些无趣。
可也正是因为今雾笙的安静才让她自带疏离冷感的长相更为引人注目，让人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引起她的注意。
可是无论别人说什么，今雾笙好像都不感兴趣。
她像游离于他们世界之外的一朵冷白玫瑰。
别人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调花香，却无法突破她的边界。
谢齐可观察了今雾笙很长时间：“学妹真的很不爱说话啊，桌游也不爱玩儿。”
他们在这儿坐了快一个小时，桌游都不知道玩过几轮了，谢齐可也没听今雾笙说超过三句话。
今雾笙反应过来谢齐可是在说她，尴尬笑笑：“……还好。”
林晓抱着今雾笙：“我家雾笙文静，学长你别吓她。”
谢齐可笑：“学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林晓比今雾笙还好奇，她追着问：“谁？”
“江迟。”
心跳漏了一拍，今雾笙耳边一片寂静。
林晓：“说起来，学长你不是答应了今天要把江迟学长带过来的吗？”
谢齐可也很无奈：“那小子油盐不进，我尽力了。”
他软磨硬泡劝了江迟多少次，可那小子就是块顽石。
冥顽不灵。
鹿鸣和林晓轮番“教育”谢齐可一阵。
谢齐可问今雾笙：“学妹喜欢什么样儿的？”
他组局这次聚餐主要也是因为班上不少男生对今雾笙感兴趣。
果然，谢齐可这话一说出来，周围好几个人都望了过来。
突然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今雾笙挺不自在：“……聪明的。”
谢齐可笑了：“学妹你这就敷衍了，我们这儿哪个不聪明？”
开玩笑，能考上北淮大学能有几个蠢的？
谢齐可：“再具体一点。”
“……长得好看。”
“还有呢。”
“……长得高。”
“脾气呢？”
“……不用太好。”
谢齐可皱了皱眉：“小学妹你……口味挺独特的。”
谢齐可低头看手机屏显示的新消息，看完他不怀好意地笑笑，起身出去。
他班上的男生聂凯突然举手看着今雾笙：“学妹你看我怎么样？”
今雾笙懵了懵：“……什，什么怎样？”
“做你男朋友。”
今雾笙懵得很彻底：“……”
谢齐可带江迟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好听到聂凯问今雾笙他能不能做她男朋友。
今雾笙一抬头就对上江迟的目光，心跳犹如千军万马压境而至。
慌了又慌。
江迟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头上戴着同色系渔夫帽，帽檐压得很低，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今雾笙不安地喝了一口奶茶平复激动的心情。
以为不在乎的人，时隔两年再见面才发现原来她从来没有真真正正地放下江迟。
那个放不下江迟的今雾笙只是被她藏在心底某个角落而已，不让她再见天日。
可是见到江迟的这一眼，那个被她藏在心底深处锁了两年的自己终于不甘心只成为囚牢里一道不可见的阴影。
然而她也仅仅只是探了个头就又被按了回去。
这是今雾笙亲手为自己打造的完美囚牢，她逃不出去。
江迟坐在今雾笙对面斜对角的位置，谢齐可就坐他身边。
江迟一出现，他们这群人完全就跟油锅开锅一样，噼里啪啦的。
女生们都追着江迟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不过他都不太想搭理，沉沉的眸子不知在盯着哪里，始终保持漫不经心的散漫。
别人问他什么，他的答案都极其简单，基本除了“嗯”只有“不”。
比如有人问他：“学长，追你的人很多吧？”
江迟眼皮都不带抬一下，脸不红心不跳：“嗯。”
习以为常的样子。
江迟没什么反应，在场的女生却有很多却悄悄脸上一热，包括江迟班上那些女孩子。
有学妹问他：“我听说学长连续两年年都是专业第一，学长有没有学习秘籍分享？”
前面她们问江迟问题，他的答案都极其简单，她想着这次的问题关于学习，又不涉及隐私，他应该能多聊两句。
江迟很认真：“主要靠脑子。”
“……”
鸦雀无声的尴尬。
江迟这次的回答很走心，但走心得莫名有些尴尬。
今雾笙一不小心笑出声。
因为周围安静，即使她的笑声很轻也还是显得很突兀。
所有人都看今雾笙。
包括江迟。
今雾笙：“……学，学长说的对。”
众人脸上的笑都在此刻僵住。
插曲过去。
谢齐可点今雾笙：“小学妹，刚才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
聂凯本来以为这一个问题他今晚是问不出一个答案了，没想到谢齐可这小子有良心还记得帮他问问。
聂凯朝谢齐可挑了挑眉以示感谢。
场上的人大部分都被江迟吸引了注意力。
今雾笙的不自在稍微减轻了一些，但她选择装傻：“什么？”
谢齐可好心提醒今雾笙：“就是聂凯说要不要考虑考虑他。”
今雾笙觉得好尴尬：“……不，不了吧。”
她脸上发烫，似乎有某个眼神从她斜对角的方向望过来，可是当她抬头……不出意外地发现那只是她的错觉。
江迟低着头，还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但是和今雾笙他们离得近的几个人听到她的回答都笑得合不上嘴。
谁也没想到看着怯生生躲在角落，安静又不爱说话的温顺乖乖女，原来一开口拒绝人会这么简单直白。
天然难以接近的冷傲。
有人开聂凯玩笑：“你看看你，对自己都没点清醒的认知。人小学妹都说了喜欢好看的，你自己看看，你和好看这俩字哪个沾边了？”
聂凯本来还笑着的眼神一下子冷下来：“我好看不好看不知道，但你嘴臭我倒是知道。”
那人被聂凯这么说，脸上挂不住，语气不太好：“聂凯，你什么意思，开个玩笑你至于黑脸？”
谢齐可感觉这两人说话夹枪带棒的，不太妙：“哎哎哎，学妹学弟们都在呢，你们当人学长的别给我丢人现眼，有点学长样儿啊。”
坐在角落却每一分每一秒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江迟突然起身：“走了。”
他被灯光照不清的夜色吞没了大半张脸，眸色灰暗，让人看不清。
谢齐可看他一眼，也没拦他。
今晚的聚餐江迟原本没想来，但是他今天出门忘了带宿舍钥匙，不得已才来找谢齐可拿钥匙。
结果江迟人刚到就被谢齐可生拉硬拽给拽进来。
这会儿江迟应该是真待腻了。
江迟走了之后，他们略坐了一会儿也都散了。
因为场合特殊，所以这一次学姐学长们找她要联系方式她没有拒绝。
从咖啡馆出去，她们宿舍几个人又去便利店买雪糕。
鹿鸣：“本来以为今天学长不会来，没想到还真来了。”
林晓也很意外江迟会突然出现：“确实，我也以为他不来了，我本来觉得这下不好和大家交代了，还好最后他来了。”
这次和他们班聚餐，班上的女生们最期待的就是江迟，所以一开始江迟没出现，女生们还蛮失落。
毕竟今晚大家都用心打扮了。
当然，今雾笙是个例外，她是临时被她们生拉硬拽拽过来的。
鹿鸣：“就是太酷了，坐在那儿也不爱说话，撩都撩不动。”
林晓拍了拍鹿鸣：“怕什么，咱主打一个迎难而上，再冷的酷boy，咱也给他一举拿下，养成小奶狗。”
鹿鸣可不敢想：“算了吧，我主打一个知难而退。”
林晓：“瞧你这点出息。”
周茜茜：“雾笙，我觉得那个聂凯学长他对你有意思。”
林晓白了周茜茜一眼：“用你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鹿鸣乐呵呵地笑着。
周茜茜不服，嘟着嘴委委屈屈瞪林晓一眼。她问今雾笙：“那雾笙你怎么想的嘛？对那个学长来电吗？”
鹿鸣想到刚才那个学长冷脸的样子就有点儿不舒服：“还是别了吧，雾笙你别喜欢那个学长。我感觉那个学长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今雾笙：“放心，不喜欢。”
林晓追着问今雾笙：“那你喜欢的什么样的？”
周茜茜想起刚才今雾笙提的那几点：“雾笙刚才不是说了吗？长得高，长得帅，聪明还要脾气不好。”
鹿鸣始终认为今雾笙刚才说的那些只是故意搪塞那些人，让那些人离她远点：“……雾笙你不是认真的吧？”
今雾笙：“我是认真的。”
林晓表示不理解：“为什么啊？脾气不好还值得喜欢吗？”
今雾笙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她更正：“不是脾气不好，而是……拽拽的，不爱理人的。”
林晓咧着嘴：“……啊？这也不是啥好词儿啊。”
鹿鸣听到先笑了，跟着今雾笙也笑了，最后四个人笑成一团。
秋天微凉的晚风吹过来，今雾笙似乎在这一阵阵的风中嗅到了那一年盛夏入学北淮一中夏日暖风。
淡淡的一股清香。
今雾笙回头。
那个戴着黑色渔夫帽的人在她身后不远的分叉路口换了方向，拐到男生宿舍那儿去了。
她突然想起高二时在北淮大学论坛看到那篇帖子。
【大帅哥校草身上真的好香，好好闻啊！】
【有没有姐妹知道江迟用的什么洗衣液，跪求啊！！！虽然他是我得不到的男人，但同款洗衣液我总能有吧！】
【神通广大的姐妹们救救孩子吧，给我一个牌子。】
江迟身上还是那么香。
不知道当年那些发帖评论求同款的学姐们最后有没有问到同款。
今雾笙忽然笑了笑。
鹿鸣问今雾笙：“雾笙你这条件说的这么具体，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周茜茜插嘴：“雾笙，我觉得你说的这个人有点耳熟，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今雾笙笑着否认：“没有，只是暂时不想谈恋爱。”
鹿鸣一副我就知道你是搪塞别人的表情：“我就知道是这样。”
林晓：“雾笙你这么漂亮，高中的时候一定很多人喜欢你吧？”
“……喜欢我？”
这三个字对今雾笙而言好陌生。
今雾笙摇头：“没有。”
鹿鸣：“不可能，一定是你没发现。”
今雾笙认真想了想，高中三年班上确实有偷偷谈恋爱的男生和女生，但她周围除了女孩子之外真没有喜欢她的男孩子。
今雾笙高中三年唯一说得上几句话的男孩子也就只有她的同桌而已。
今雾笙还是否认：“真没有。”
鹿鸣坚持：“不可能，一定是你太迟钝没发现。”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她们四个人夜聊基本把过去十几年的感情经历都说了个遍。
这一聊直接聊到凌晨两点。
今雾笙在图书馆泡了一天，她从图书馆出来，外头已是紫色晚霞遍野的美景。
初秋的校园，风都是温柔的。
今雾笙随手拍下一张和晚霞的自拍发到他们一家三口的家庭群。
照片里今雾笙扎着高马尾，身上穿了一件灰色连帽卫衣，背着双肩包，脸上有淡淡的紫色霞光，笑容灿烂。
他们的家庭群名字很简单。
宝贝岁岁的港湾。
这个群名称当初是何定名取的。
何定名说他是她们母女的避风港。
何定名第一个回复：【这是谁家的宝贝，这么漂亮？】
何定名：【原来是爸爸的女儿啊。】
今文蔓：【妈妈的宝贝女儿真漂亮。】
今雾笙低着头认认真真回消息。
有人朝她吼了一声：“闪开！”
今雾笙吓了一跳，她抬头确认情况，视野里突然闯进来一颗近在眼前的篮球。
来不及躲。
今雾笙害怕到耸肩闭上了眼睛。
近在眼前的篮球意外地没有落下来。
再睁眼。
江迟站在她身边，单手接下篮球甩了回去。
聂凯迟了一步赶过来，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接球的动作都显得略笨拙。
江迟：“你瞎了？”
冷冷的表情，不带温度的语气。
聂凯刚从校本部篮球场打完球回来，脸上红的厉害，都是汗。
不过这一秒聂凯脸上大半的汗都是因为紧张才冒出来的。
刚才聂凯老远就看到今雾笙了，不过她没注意到他，不知道低头在和谁聊的火热。
聂凯想引起今雾笙注意才故意把篮球丢过来，但没想到一不小心丢偏了。
江迟耐心不足：“道歉。”
聂凯终于缓过神：“对，对不起。”
今雾笙也终于回过神：“……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没事。”
聂凯离开后，只剩下今雾笙和江迟独处。
今雾笙：“……谢谢。”
她有些紧张，有些尴尬。
“真没事？”
桀骜散漫的语气。
江迟轻抬眼，对上她茫然的双目，眉宇淡漠疏离。
暗恋江迟的那些年，她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期盼过能和他像今天这样，不是隔着陌生人的距离，好好的说上一句话。
可是这一天真来了，她却忘了自己的声音。
他们现在不算陌生人了吗？
江迟还是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今雾笙声音闷闷的：“……我没事。”
仔细想想，那段岁月也已经很遥远了。
她又有什么好失落的？
两秒之后，一道可爱软糯的女声击碎今雾笙的胡思乱想。
“学长，我能不能和你说一句话？”
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孩子。
气氛有些微妙。
女孩子看了看今雾笙补充：“单独说。”
今雾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她刚想走，江迟像是看出她的打算：“等我会儿。”
今雾笙一脸状况外：“……我，我等你？”
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今雾笙愣愣地定在原地，走也不是，留在这儿又尴尬，就在她琢磨她是不是该偷偷跑路时，那个女孩再一次开口。
“学生，我想追你，可以吗？”
江迟回头朝今雾笙抬了抬下巴，语调懒懒的：“过来。”
今雾笙左右看了看，确定江迟是在和她说话。
她犹豫，第一反应是后退。
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今雾笙眨眼的这一秒，世界似乎被颠覆了。
她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拽了过去，拽到江迟怀里。
今雾笙已经傻了，心跳声撞得她耳膜突突的：“……！！！”
江迟自来熟，他下巴磕在她头顶，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惰怠：“这我女友。”
明明是比风还轻飘飘的语气，可他却说得这样掷地有声。
今雾笙大脑严重宕机：“！！！”
她很难不怀疑她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那女孩儿羞红了脸，看看江迟又看看今雾笙：“……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赶走那女孩儿，江迟伸了伸懒腰，表情淡淡的：“学妹名字？”
云淡风轻的随口一问。
今雾笙愣了好一会儿：“……今雾笙。”
心底隐隐有失落升起。
他真的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虽然她早有预设，可事实就摆在面前时她还是难掩心底失落。
江迟追问：“怎么写？”
今雾笙飞快在手机备忘录打下她的名字，然后递给江迟看。
打字的时候，她手在发抖。
江迟若有所思，一字一顿：“今、雾、笙。
“对。”
江迟没有和她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可刚才那样……算什么？
江迟好像读懂她的表情：“我帮你一次，你帮我一次，我们扯平了。”
今雾笙：“……！”
这算哪门子的扯平？！
限定江迟的扯平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今宵雾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