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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华 背后 ...
红,衬着橙的柔情而跃动。
黄,托着红的激情而忽闪。
这是座昳丽到似欲吞噬黑暗的繁华的城。
而谁又知,天堂下是怎样的……地狱呢?
男孩抱膝蹲坐在校园水池的一旁——是的,就是那个手机机壳沉落的地方.
只有这里,只有他,才可以软弱到令黑暗肆虐地咀嚼。
她的黑暗是自12年前——那个女人闯入了她的生活.
也许童话是对的,继母毕竟是继母——一切童年的单纯宁静,却仿佛成了酿造噩梦的根源。
那个慌闷的夏天,那一刻毒辣辣的太阳光,一直以来,甚至都会出现在她的每一场梦里——男孩知道.因为,那也是他一辈子都刻骨铭心的夏天……
夏日.
继母抱着独生的小儿子,顺便带着小黎烟,去到超市买东西.
黎烟一双小手高高举着笨重的大雨伞,为继母和弟弟遮太阳,幼小的身体却曝晒在阳光里,皮肤被炙烤得一块紫一块青,汗流浃背,脑袋"嗡嗡"直响……
超市离家很远,但继母从来舍不得在工具上做任何一厘的开销,主张开采一切可利用的自然资源.于是,打她进家门,便开始了独裁的封建统治,强迫施行她的主张思想--而小黎烟是她利用率最高的资源:洗衣,拖地,烧饭,洗碗……甚至每每停电,便命令小黎烟爬上长木梯,接近高度近乎天花板的电保险丝整修……这不,依她的伟大理论,千里之行,势必始于足下!
回家的路上,继母的小儿子一直哭个不停,胖嘟嘟的小脸憋成了酱紫色.
"哎呀!这怎么办好呢!怕是中暑了吧!"继母心疼地大叫大嚷,泪汪汪地抚着小儿子的面颊,却没给一旁脸色煞白的小黎烟瞥去一眼.
酷暑,连知了也懒得吭声。
"白糖棒冰!牛奶冰淇淋!"在这样的午后,路旁的小贩却兴致勃勃地用他似乎已经练习许久的男高音叫卖着,笑容如春日的和煦般温暖——正值生意黄金期,怎能不欢啊?!
——瞧吧,一大群人正把小贩才一平米的摊位包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心甘情愿的从裤兜里掏银子。
"呜呜呜……"小儿子的啼哭逐渐转为抽泣,又在小贩越来越洪亮的叫卖声中神奇地消失了,一双红肿的兔子眼圆鼓鼓地盯着那片黑压压的人堆,使劲扯母亲的衣领.
继母怔了怔,有些为难地哄着儿子:"宝贝,马上就到家了!到家一定给你买!!现在……妈咪……没带够钱那……"
"哇!"小儿子以哭相胁,音强频率以15分贝/秒飙升.
继母一下子慌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便转向了这张有史以来她第一次正对过的脸,婉尔一笑:
"烟儿,你也想吃棒冰吗?"
黎烟如得水的鱼般急切地点点头,灰褐色的眸子流溢出无限的期待和惊喜.
"好啊,"继母满意地弯下腰,凑到黎烟的耳边语道:"妈咪来教你该怎么得到……"
知了慵懒地哼哼着,日头越来越发狠毒。
瘦小的身体艰难地挤进人群……
两根晶莹剔透的棒冰,纯净可爱,她拼命用小手掌捂着。
而邪恶的嘲讽,也就匿藏在这般的纯净背后。
"小偷!"精明的摊主一眼便扫到了正急着退出人群的瘦小身躯,及小手所无法遮掩的冰水化的邪恶……
摊主凶狠的目光,众人嫌恶的眼神,以及——小手上的晶莹剃透正在消融,潘多拉的魔盒正在打开。
眼前的一切让她感到窒息的恐惧!她四顾找寻继母的身影——却只能怔怔地望见那条刚才还令她产生即将从地狱往返天堂的错觉的女人,在街角一晃,消失了……却再也没有回头。
奔,狂奔。
太阳光不依不饶地炙烤着这个城市,毒辣放肆。
男孩清楚地记得,她是怎样喘着粗气,光着小脚丫子冲进巷口的。
男孩也记得,她是怎样绝望地哭喊着乞求继母开门,甚至,颤抖着在门前跪下了!
男孩更能清楚地感受到,不,任何一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个只约莫6,7岁的女孩,被恐惧残忍地威胁着。
小贩和一帮"正义的观客"凶神恶煞地堵到了巷口——潘多拉的魔盒最终开启了!他们疯狂地笑着向女孩逼来。
男孩,冲出了家门,挡在了女孩面前,他要保护她。
一阵清爽的凉风拂过静寂的小巷……
男孩,全身湿漉漉的,躺在怒放的玫瑰里。
她,静静地跪在他的身旁。
"你会死吗?"声音异常平静.
"……"
"如果,你见到我妈妈……"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微顿,"请她也来带我走吧……"
这是很感伤的一章,是写黎烟童年的现实处境,残忍,邪恶,一切痛苦的根源……--一场童真就在瞬间化成潘多拉盒中的青烟,酿造了一个噩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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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华 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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