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佳人》沅是希望

2、第二章

　　三日后，全锦城的人都在欢腾，因为他们的英雄，瑄王就要回京了，所有的人都在街上等待着，都想看看这个瑄王如今该是个什么样子，那个当年软弱无能的瑄王如今是不是变得神勇无比。
　　“小桃，走，我们今天也去看看这个瑄王。”白笑卿也在下人的讨论声中得到了瑄王今日回京的消息，决定去看看。
　　“小姐，今日出府会不会让老爷知道啊？”小桃有点担心，毕竟今天街上人太多了，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看到告到老爷那去，小姐又要被老爷罚了。
　　“没事，今日父亲肯定要忙着迎接瑄王，没空来这小筑的，我们换个身份出去就行了。”白笑卿边说边从床下的箱子里拿出两套男装，在小桃面前晃了晃。
　　看着小桃恍然大悟的样子，白笑卿满意地笑了笑，和小桃去内室换了衣服。片刻之后，一个翩翩佳公子出现在屏风前。
　　“公子，您若真是男儿身，不知要有多少少女子为您痴狂呢？”小桃看着一身男装的白笑卿，浑身透着英气，有些痴迷的说道。
　　“小桃，你又乱说话了。我们走吧。”白笑卿也不恼小桃的调笑，平静的容颜上有着一丝淡淡的笑，看似亲切，却又拒人千里。
　　只见白笑卿轻松一跃，便从后窗飞出，掠过小小的荷花池，立于白府的墙头上，从腰间抽出一条通体乌黑的长鞭，素手一扬，那长鞭如同长了眼一样，紧紧地缠住了很辛苦才爬到后窗边的大树枝上的小桃，白笑卿一个回旋，轻易地便将小桃带了过来。而后，两人便消失在了白府的墙头上。
　　“公子，你的鞭法又长进很多啊！”小桃跟在白笑卿身后，一脸的崇拜，要是她也有小姐的那个天赋就好了，不然也不用那么辛苦的爬树了，用个轻功就行了，想着想着，小桃苦了脸，一脸的哀怨。
　　“嗯，娘昨日指点了一二。”白笑卿淡淡地回应。她娘出自桃花谷，可是当年为了父亲，娘亲硬是自废了那一身的武艺，跟着父亲回到了锦城，做起了被圈养的金丝雀，可是父亲最终还是负了娘亲。娘亲不希望白笑卿最后连一丝保命之道都没有，便偷偷将一身的武艺全部教给了白笑卿。
　　白笑卿也完全得了她娘的遗传，天资极好，如今这白笑卿已经能很好的运用刀剑和长鞭了，尤其擅长长鞭。因为从小便开始装疯扮傻，白文天并未给白笑卿请过授课的师傅，白笑卿却从娘亲那里学到了所有的学识。
　　换了男装的两人，不紧不慢的在大街上闲晃着，看着攒动的人群，熙熙攘攘的朝着宣武门涌去，忽然，她们听见身后是整齐地马蹄声，回头一望，那是来迎接瑄王的百官，为首的则是太子墨玄风。白笑卿拉着小桃侧身避开浩浩荡荡的官员队伍，随着众人俯首垂目，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当白文天从她们身边策马而过时都没有发现她们。大队人马过去后，白笑卿带着小桃到了望月楼，这望月楼临江而建，地处锦城最繁华的地段，也是瑄王回宫觐见皇帝的必经之路。此时的望月楼已经人满为患，不要说是楼上雅间了，就连一楼的大堂都挤满了人，眼尖的小二看见白笑卿二人进来，忙上前招呼：“二位公子，您看我们这已经满了，不知二位有没有提前定好位置？”
　　白笑卿但笑不语，只是拿出一枚桃花形的羊脂白玉，花心用狂草刻着一个洛字，那是桃花谷的信物，而这望月楼正是桃花谷的产业。小二一见白笑卿拿出桃花谷的信物，立马恭敬地行礼，带着白笑卿往后院的雅间去。
　　“去卿雪阁。”白笑卿淡淡的说道。这卿雪阁是整个望月楼中最雅致的包间，位置绝佳，不论是江中还是大街上的人和事，都一览无余。只是这卿雪阁从不对外营业，就连桃花谷的人也只有谷主才可以使用。小二一脸为难的看着白笑卿：“公子，您应该也知道我们这的规矩，这卿雪阁只有谷主才能用，您这不是为难小人么？”
　　“无碍，你只需拿这支钗和掌柜的说，笑卿想借这卿雪阁即可，我们在这等你去回话。”白笑卿停下脚步，悠闲的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眼底一片沉静，让人一看望不到底。
　　“这……好吧，公子请稍等，小的去去就回！”小二恭敬的转身离开。
　　“公子，我们这是准备干什么？”小桃一脸的疑惑，以前也和小姐出来过，可是小姐从来没有带她来过这个望月楼，今天不仅来了，而且看这小二的态度，似乎小姐是很贵重的客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外祖父的产业，而那卿雪阁原名念雪阁，是外祖父为了娘亲专门建造的，自然不会接待外人，只有外祖父会来这里。这卿雪阁的位置极佳，非常适合今天这个场面。但是娘亲觉得当年对不起外祖父，一直不敢见外祖父，也不敢来这里。”说完白笑卿的眼底闪过丝丝的悲伤，当年娘亲那样一个明媚的人儿，一副痴心错付，最终连最亲近的人也不敢见。
　　小桃没有说话，她知道小姐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因为小姐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悲伤，那是只有在想到夫人的时候才会有的模样。小桃不忍看着小姐这幅模样，立刻转了话题：“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也是说来凑巧，一次换装外出去为娘寻找一味药材，遇到了外祖父，几番确认我就是娘的女儿后，外公给了我这块玉珏，让我有什么事就来这望月楼，又把念雪阁改为了卿雪阁。”白笑卿浅浅笑着，眼中有着丝丝温暖。
　　话落间，小二已经回来了，换了一脸恭敬严肃的神色，“少主，里面请！”说着毕恭毕敬地侧过身，为白笑卿引路。
　　“有劳了。”白笑卿起身跟上，对于小二的称呼，不置可否。
　　“少主这是折煞小人了！为少主办事是小人的荣幸！”小二一脸的惶恐。
　　白笑卿只是浅浅一笑，不再说话，静静地跟在小二的身后，不多时，就来了卿雪阁。这卿雪阁布置的相当雅致，临窗放着一把古琴，旁边的金丝楠木的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书桌后挂着一幅狂草，笔法狂劲有力，张扬不拘一格，自成一派，而落款却是一行娟秀的小楷，白笑卿认识，那是娘的字迹。
　　“潮起潮落，云卷云舒，笑看人生……”白笑卿不自觉的念了出来，看得出来，写字之人也是一豁达之人。
　　“少主喜欢？”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恭敬。
　　白笑卿转身，看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身后，看其穿着，应是这望月楼的掌柜，温和的面容上挂着和气的笑容，可是，眼底那逼人的锐利也证明这人必不简单。白笑卿点了点头，笑着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见过少主，属下乃是这望月楼的掌柜，桃五。”桃掌柜说着便拜了下去。
　　“不必多礼，桃掌柜快请起。”白笑卿虚扶了一下，这种礼仪她不喜欢。
　　“谢少主！这幅字是谷主的亲笔所写。当年雪小姐日日缠着谷主要谷主教她练字，奈何雪小姐怎么也写不出谷主的意境，便趁着谷主不在的时候把谷主写的这幅字落了自己的款，挂在自己的房中，说是安慰下自己。”桃掌柜的声音带着回忆的味道，眼中也有着隐隐的伤痛。
　　白笑卿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幅字，也许娘也是后悔当年的吧，伤了多少爱护自己的人的心，如今却是如此地步，心中也是难免恨的吧……桃掌柜见白笑卿沉思着，并不说话，心知她的心中也不并好受，在锦城这么多年，对于她们母女的境遇还是知道一些的，桃掌柜命小二奉了茶就下去了，把这里留给了白笑卿。
　　“公子，您又为夫人难过了么？”小桃轻声问道。
　　“我没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瑄王也差不多该到了。”白笑卿掩去眼中的思虑，在八仙桌旁坐下，抿了口茶，静静的望着繁华的大街。远处，隐隐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人群开始沸腾，想是瑄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