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苍生》寸右

32、“见过大人”

　　“小秋。好别致的名字！小满未满，小秋未秋。像是残夏初秋的那种景致，但又有了‘小’字点缀，中和了萧凉之感，听起来倒有一种俏皮的感觉。”在得知小秋名字后，谢眠眠不禁叹道，“我的名字就普通多了，我叫眠眠。”
　　小秋只是笑笑摇摇头，内心却划过一道伤感：凡人们对名字这么多讲究，右右、白蛇、阿寅、大黑，是小主对不起了。小秋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小秋是棠阳人吗？倒像从前未曾听说过。”眠眠不说暗话。
　　小秋摇头，“我并非棠阳人，只是慕仰京都繁华，偶尔沾沾盛况。”
　　眠眠突然兴奋道，“那小秋以后过来棠阳，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家还蛮大的，有空可以来小住几天。”四人拐过一个转角，眠眠便举手指道，“呐，就是那儿。离市街也不算太远。”看见石雕旁的人，眠眠眨眨眼，“那位是我二哥，他的名字叫做谢盏。”
　　小秋的笑容戛然而止。
　　眠眠。
　　她怎么给忘了这一茬呢。丞相府三小姐，谢庭爱女，皇都最负盛名的才女，不就是叫眠眠嘛！

　　谢盏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记得那张脸。或者说，还能见到那张脸。
　　那日在梁十五房门关上前的惊鸿一瞥。
　　那张遍搜人间杳无音信的脸，如今竟然自己送上了面前。谢盏的思绪流滞了一瞬，柳暗花明，他可得好好叙叙旧。
　　看到二哥，谢眠眠加快了步伐，“二哥。”谢盏则是一脸关心：“灯展热闹么？”
　　眠眠点头，顺便告状道，“我方才去了绕梁坊，本来想给坊主送一下新曲，但是坊主抱恙，我没有见到，反而被那个尚书公子缠住。”眠眠语调由苦转乐，“但好在这位仙子出手相救。”
　　谢盏眉头紧皱：“柳尚书那位公子？”见眠眠点了头，他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屡教不改，真是尚书公子的位子坐久了没规矩。”但是看向眠眠时的目光里全是疼爱，“二哥日后必为你好好教训他。”这才慢悠悠地将眼神放向小秋。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小秋心有侥幸，以为谢盏没有认出自己，连忙摆手道，“不必不必。”顺便行了个人间的礼，“久仰大人大名。”
　　久仰。谢盏点点头，面上是毫无波澜，内心则嗤笑一声。装的蛮不像的。

　　向二哥说明了拿琴的事，眠眠带着玄寅步入琴房。小秋和右右便推脱自己在回廊上等着就好。
　　暮小秋内心正喟然叹曰自己与谢家真是缘分不浅，谢盏便突然附在她耳边低语道，“小师父，‘久仰’有是多久啊？”
　　暮小秋应该想到这哥们是装的的。
　　不过作为礼数——凡界可讲究这一套了——她还是还了一句，“客套而已，大人何必当真。”
　　谢盏语塞。半晌，才动了动嘴角，“下次可以说‘见过大人’。”
　　小秋抬头为他表演了一个皮笑肉不笑。
　　瞧把你给美的，还“见过大人”呢。

　　的确把他给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