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娇气美人在农村》守娃

44、第 44 章

　　“可是，你的手，你受伤了……”

　　江饶饶滚烫的眼泪哗啦啦往外淌，固执摇头：“回去，你得先回去处理，伤口……”

　　“就蹭破点儿皮。”

　　封恕替她正了正斗笠，把她带到院子空旷的地方，道：“没事，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把地窖口挖开。”

　　“可是……”

　　江饶饶试图拉住他的手，却拉了个空。

　　茅草屋已经倒塌完了。

　　江饶饶慌忙环顾四周一圈，快速擦干眼泪，鼓着腮帮子气鼓鼓朝原来房间的方向跑去。

　　闷头翻找许久，在一片残垣断壁里刨出衣柜子，翻出两张打满补丁的旧床单，江饶饶看着满是脏污蹭破皮的手，终于软乎乎笑了。

　　头也没抬的喊：“封恕，没有箩筐，用床单被套拉着回去。”

　　“成。”

　　封恕一把掀开地窖板子。

　　地窖不深，甚至都称不上是地窖，只是个藏粮食的几平米地洞。

　　如今因为暴雨，半人高的地洞里蓄满了雨水。

　　里面储藏的粮食全被泡了。

　　封恕双手撑住洞口，试探着探脚往下跳。

　　浑浊的积水淹到他的胸口处。

　　“封恕，你小心些！”江饶饶抱着湿漉沉重的两床被单踉跄跑向他，紧张大喊。

　　“慢点，不要跑！”

　　封恕心脏发紧，连忙制止叮嘱她：“乖，我没事，你注意安全。

　　地上都是尖锐的木刺竹刺，就怕稍不小心摔一下受伤。

　　“好，好，你小心点……”

　　江饶饶乖巧听话的放缓了脚步。

　　直到她走到近前，封恕才放心的弯腰去摸积水里的红薯和稻谷。

　　万幸的是，江父江母在时，没有把装稻谷的蛇皮袋打开，把稻谷倒出来存放。

　　几大袋稻谷，还在蛇皮袋里封存得很好。

　　封恕胳膊肌肉紧绷，拎出一袋，往地面上一丢，地窖里的积水就下去一点。

　　他动作很快，在雨水再次把地窖填满水之前，快速把剩下的几大袋稻谷拎出来。

　　趁着积水下去的空隙，又迅速把下面的红薯刨进被单里，都拎了出来。

　　太靠近地窖里面的，因为暴雨太大，积水迅速，已经来不及再掏。

　　封恕撑着地窖口出来，浑身湿透，气喘吁吁。

　　江饶饶在外面帮着拖蛇皮袋，把散落的红薯都丢进被单里，累得小脸通红，狼狈极了。

　　装好袋，两人毫无形象的就着暴雨坐在废墟里，大口喘息。

　　对上视线，两人都一愣，狼狈笑开。

　　天空就像破了个大洞，灰蒙蒙的，时不时打雷又闪电，就没个明亮的时候。

　　江饶饶跟在肩扛两大蛇皮袋稻谷的封恕身后，吃力的抱着翻找出来的一床吸水后湿漉漉的薄毯子，艰难的快步往学校走。

　　暴雨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她力气不够，皮肤又嫩，一身狼狈，身上细小的伤口不少。

　　偏她自个儿毫无所觉。

　　刚走进学校屋檐下，封恕扭头朝张翠华道：“婶子，劳烦你帮饶饶备些热水，她浑身湿透了，还有些伤，不洗洗不行。”

　　封恕一把将湿漉漉的大蛇皮袋子丢去角落，扭头再次冲进暴雨里。

　　“哎，哎！成！”

　　张翠华心疼江饶饶这小妮子，连忙拉住还想跟去的她：“快跟婶子过来，哎哟，你瞅瞅你……”

　　没有爹娘疼着的小姑娘，这种时候，她若是不回去她自个儿家里找粮食……也不成。

　　封恕和村民们都只能帮忙，可有些事儿，还是得她出面的。

　　张翠华心疼她，连忙把她推进了隔壁角落刚隔出来的简陋浴室里。

　　“婶子，我从井里提了两桶水回来，不够我再去提，热水先紧着饶饶用，柴火我待会儿一并带回来。”

　　暴雨里，封恕一手拎着一个装满干净井水的木桶，快步走进厨房。

　　“成，没事儿，你快些忙去，趁这会儿雨没那么大，抓紧做完……我去给这妮子找换洗的衣服去。”

　　“成，劳烦你看顾着她。”

　　封恕沉稳可靠的磁声与张翠华带着心疼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江饶饶在暖和的浴室里，勺起热水从头浇下……闭眼，感觉浑身的冷意都被冲散。

　　洗热水澡出来，封恕已经走完最后一趟，把挖出来的粮食全扛回了学校，堆在角落里。

　　他湿透了，浑身泥泞脏污，坐在屋檐下喘息。

　　江护界绷着小脸没说话，给他倒了杯热乎乎的姜水端过去，就蹲在旁边眼巴巴的盯着他喝。

　　“封恕……”

　　江饶饶用干布包着湿漉漉的长发出来。

　　她洗了个热水很足，很暖和的热水澡，仿佛整个人身上都冒着热气，脸蛋红扑扑的。

　　几丝碎发从包头发的米白色干布里散落出来，将她衬得单纯乖巧，却又莫名带上了丝□□惑勾人的欲。

　　封恕回头盯住她发愣，喉结滚动。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要不快去洗个热水澡出来，我看看伤，好给你上药。”

　　江饶饶皱着小脸催促。

　　洗完澡后，身子暖和起来，不冰了，才会后知后觉的伤口疼。

　　她催着封恕去洗澡，把人推进简陋浴室后，抬起手掌一看。

　　白嫩的手掌心磨出好几个水泡，有四五个水泡已经破了，露出里面粉嫩的肉……

　　就像是肾上腺素过去了似的，带着湿气的冷风轻轻一吹，手和身上被尖锐残垣断壁划破的皮肤，钻心的疼。

　　尤其一靠近温暖的火堆，温度稍高些，更是扎着刺着疼。

　　江饶饶盘腿坐在睡觉的被褥角落，眼眶蓄满了泪水，两条细嫩的胳膊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姐姐……”

　　偏偏江护界还在旁边可怜兮兮，要哭不哭的看着……江饶饶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软声安抚：“姐姐没事儿，界宝不哭噢。”

　　江护界扁扁嘴。

　　“嘎吱——”

　　不远处的浴室，封恕光着膀子，热气腾腾的出来了。

　　他身上到处都是擦伤，划伤。

　　胳膊侧，更是皮肉翻出，十分恐怖。

　　“封恕！”

　　江饶饶下意识的蹭地一下站起身。

　　这下，眼眶里打转的滚烫小珍珠终于忍不住噼里啪啦砸下，跟外面的暴雨似的，又大颗又急。

　　“你没，呜，没事，吧，呜呜……”

　　江饶饶哭惨了，一边哭鼻子一边手忙脚乱的翻找身边带出来能用的药。

　　可她已经没什么药了，能给伤口用的，只剩下半瓶紫药水。

　　想向周围的村民求助……可村民们寻常时候吃饭都是问题，根本没人会在家里存备用药。

　　而唯一可能有备用药的村医，也根本没来得及带上给伤口用的药，只有一些口服药。

　　没办法了。

　　江饶饶哭着给封恕清干他身上擦伤，捏着棉签一点一点给他伤口擦紫药水。

　　“没事儿，不哭。”

　　封恕懒散的坐在稻草垫上，感受着伤口处传来的刺痛，还有心思分心安慰她：“只是看着严重而已，伤口不深，不用担心。”

　　可怎么可能不担心？

　　江饶饶鼓着腮帮子，哭得脸蛋湿漉漉的。

　　结果给胳膊上完药，挪到他身后一看——

　　封恕的后背一大片青紫淤伤。

　　是在废墟里，那堆人高的残垣断壁倒下来时，他猛的冲过来把她护在怀下时被硬生生砸出来的……

　　伤得这样严重……

　　江饶饶张了张口，呜咽哽在嗓子眼儿里，鼻尖都红透了。

　　罗大手嗅着药味儿挪过来，看得啧啧称奇，朝他竖起大拇指：“是个爷们儿。”接过了江饶饶拧不开的药酒。

　　他搓热双手，倒了一捧药酒到手心：“给你揉药酒了。”

　　封恕低低的“嗯”了声，把哭可怜惨了的小妮子拉到身前，取了根新棉签，沾了紫药水，捏着她软乎乎的手，一点一点给她擦药。

　　每擦一处伤口，江饶饶就疼得身子一抖。

　　封恕一边擦一边给她吹手：“乖，擦了药就好了，忍忍……”

　　江饶饶咬紧下唇，仰头看向他身后。

　　罗大手一手摁住封恕肩膀，一手弄着药酒，使劲儿给他揉后背的青紫淤伤。

　　而封恕，面不改色，硬是一声没吭。

　　江饶饶一想到他是为了护着自己才这样，刚停下来的小珍珠，又蓄满了眼眶。

　　“没事儿。”

　　封恕风轻云淡，宽厚温暖的大手轻蹭过她的脸蛋，将她脸上湿漉漉的泪水擦去，嗓音沉磁，温柔得不像话：“不哭。”

　　“骗人……”

　　江饶饶埋头胡乱擦脸。

　　手心还没干透的紫药水一蹭而过，在她白嫩的小脸上留下了一道紫紫的痕迹。

　　“等……”

　　封恕阻止不及，瞅着她擦了一道紫色的白嫩脸蛋，眼底掠过笑意：“乖，手别蹭脸，紫药水沾脸上了。”

　　江护界蹲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扁扁嘴，说：“姐，你脸上的紫药水擦不掉了，得好几天才会自己掉色呢。”

　　“什么呀……？”

　　江饶饶茫然，还想抬手擦。

　　封恕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软乎乎的手爪子，无奈低笑：“别碰，乖，过两天就好了。”

　　现在手上都是紫药水，去擦脸只会越擦越像小花猫。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罗大手给封恕揉后背的砸伤淤青，揉得满头大汗，瞅着封恕面不改色，还有闲心关注江饶饶这样儿，气笑了：“小伙子也别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就这样糟践……行了，揉好了，晚上再给你揉一轮。”

　　他一边说，一边抬胳膊擦汗，顺手把药酒瓶塞子用力摁回去。

　　“谢，谢谢你。”

　　江饶饶连忙仰头看向他，乖巧道谢。

　　罗大手揶揄的瞅了封恕一眼，朝他点点手——你小子。

　　看向江饶饶笑道：“没事儿，注意他身上其它伤口别再碰水就成。”

　　“哎，好。”

　　江饶饶连忙应下。

　　一回头，封恕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唔？”江饶饶奇怪的挠挠脸颊：“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封恕勾起唇角，伸手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没有，很乖。”

　　傍晚，暴雨片刻不停歇。

　　出去寻找粮食的村民们陆陆续续回来了。

　　泡了雨水的粮食抢救回来很多，学校就三间房，东西一杂乱，就显得无处下脚。

　　到处都湿漉漉的。

　　江大海做主，空出最小的一间平房，把湿漉漉的粮食做了登记，全堆了过去。

　　张翠华领着一众妇女，直起几口大铁锅，没日没夜的轮班倒，把湿稻谷淘洗后，全部倒进锅里，烘炒。

　　男人们则把烘干的稻谷装入干袋子，抡起大木棍，打谷，脱壳。

　　脱壳后的谷米再次烘炒，炒出米香味，装袋储存。

　　“要是不这么弄，被雨水泡过的粮食很快就会发霉发芽，不能吃。”

　　“尤其暴雨过后，被脏积水长时间泡过的很多东西，都有毒，不能吃了。”

　　“有的人可能会舍不得那些被水泡死的鸡鸭，把它们从积水里捞起来吃，这种尤其不可取，被泡死的鸡鸭很容易有病，吃了人会跟着没命……”

　　第二间大平房里，林娟娟等老师们聚集了精力旺盛的孩子和年老体弱的村里老人们，给他们上课，扫盲。

　　最大的平房则用干稻草紧密的铺设了大通铺，全村人都睡在一起。

　　江饶饶和江护界要了个靠角落的位置，有一开始从家里带出来的棉被和后来回去找粮时，她和封恕带回来的烘干能用的被子薄毯，小窝倒还算温暖。

　　旁边靠外就是封恕的床铺，除了可怜兮兮的一床薄棉被，就再没其它，将她与其他外人隔开。

　　江饶饶迎着江护界眼巴巴的大眼睛，软软一笑，俩人偷偷给封恕被窝分了一床棉毯子过去。

　　更整理完床褥，身后响起一道男声。

　　“江饶饶，我们谈谈。”

　　刘才远收拾干净了，周身文弱的书卷气，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