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北方来》冰肌无骨

21、第21章

　　晓美终于哭出声来：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你们不知道在家里他伪装得有多好，温柔细致，关心体贴。结婚4年，我无条件全身心信任他。就算是偶尔他夜不归宿我也从来没怀疑过，我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非常尊重他的隐私。这4年来我们连脸都没有红过，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我是真的想不通，我哪里做得不好？
　　安意快人快语：渣男就是渣男，还需要什么理由啊？不是你做得不好，而是外面诱惑太多了。
　　蔡袅轻柔地替晓美擦去眼泪：晓美，我知道现在我们说再多都没有用，许多事情只能靠自己去面对，靠你自己走出来。等多年以后，我们再回头来看今天这事，你会觉得不过尔尔。只是现在的你还无法接受，这就需要时间，只有时间才是最好的疗愈师。我们都不劝你了，我们出去喝酒好不好？今晚让果儿去外婆家，我们好好玩玩，今晚住安意家。管他黎明还是黑夜呢，我们不管了。好不好？
　　安意点头称是：一醉解千愁，晓美，换身衣服，我们美美地出门。
　　晓美凝视着她们满脸的担忧。眼眶不禁一红，抱住她们，感激地说道：蔡蔡、安安，有你们真好！
　　正说话间，卧室门被推开，露出黎明那张曾经英俊的脸，他那一如既往的温柔却让她们感觉恶心。
　　晓美，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差？感冒了？发烧了？说着就伸手去摸晓美的额头，晓美挺不自然地往边上一躲。
　　没事，我们这马上就要出去。晓美强压情绪，仍不想抬头看他一眼。
　　你们这又是去哪儿？需要我开车吗？惯常的体贴。
　　这人可真是戏精附体，以为“家中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他都能搞得定，左右逢源不会露陷。
　　蔡袅和安意更是觉得多看一眼都烦，在心里偷偷翻着白眼。
　　安意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一通乱拳打将过去。
　　黎明见她们与往常不一样，心下狐疑，不知道她们又在发什么疯？
　　他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秘，没人会知道他的私情。
　　他习惯的笑容，宠溺地摇摇头，还不忘吩咐道：你们出去玩，注意安全。不要喝多了。蔡蔡，你们不要让晓美喝酒哈，看她脸色这样差。晓美，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嘛。
　　她们谁也没有答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开门，关门，出门。
　　妈妈，你啥也不要问他，啥都别说。我自己处理此事。今晚你带阿姨和果儿去你家，我们住安安家。
　　走出家门，晓美给刘梦洁打电话。
　　晓美，没事吧你？刘梦洁不无担忧地问道。
　　没事，妈妈你放心，和她们在一起，你就放心吧。
　　晚上她们没有去酒吧，而是去了安意的家。
　　她们没有了往常的叽叽喳喳，并排挤在客厅沙发上，依偎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安意醒了一瓶红酒放桌上，但谁也没有去端酒杯。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意终于打破沉默：真TMD毁三观，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原来爱情真的是不堪一击吗？
　　晓美压抑多时的眼泪又夺眶而出。端起红酒一饮而尽。
　　晓美，慢点喝。为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来，我们干一杯。蔡袅劝慰道，也端起酒杯。
　　我从来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学识渊博，温尔文雅。有了果儿后，他照顾我们温柔体贴，我从来想过他会如此不堪。我真的不敢去回想，一边对我温柔以待，另一边却与别的女人......太恶心了！
　　说着她禁不住呕吐起来。
　　安意上前拍着晓美的后背：不要想了，为这样的渣男不值得我们家晓美的眼泪。来来来。今晚一醉方休。明早醒来就把什么都忘记。
　　这晚，她们酩酊大醉，抱头痛哭，一起祭奠晓美被辜负的爱情。
　　遇人不淑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安慰的话谁都会说，大道理一套一套谁不会讲？
　　但就如老话说的：只有火星子落到自己的脚背上，才能感觉到真疼。经历过了，才知道无论什么样的安慰都比不上一场大醉，能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赵晓美感慨万千，原来这世界上最可靠的关系还是亲闺蜜，她们会不离不弃伴在身边，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她们都不会离开。
　　她含泪拥抱她们：我爱你们！
　　袅袅，你什么状况？干嘛不看微信？发生什么事情了？
　　铃声大作，蔡袅微眯双眼，抓起手机。
　　在喝酒啊，我现在不想和任何男人说话，男人给我走开！
　　什么意思？你怎么了？
　　没怎么，不要你管。
　　说完就挂断电话，再也不接。
　　陈浩然莫名其妙，忙不迭地给她留言：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情了？请你酒醒时给我回电话，别让我担心你太久！
　　清晨，当安意和蔡袅醒来时，晓美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早餐等着她俩。
　　虽然她黑眼圈很是明显，但精神状态却感觉好很多。
　　她郑重地对她们说道：安安，蔡蔡，谢谢你们陪我度过这人生至暗时刻。我决心要独自去面对这一切，我来处理此事，你们就不要考虑手撕渣男的事情。我会直接给他摊牌，一分钟都不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我必须快刀斩乱麻。就当是被苍蝇咬了一口，恶心归恶心，但不能他毁掉我的整个人生。
　　蔡袅和安意齐声回答：晓美，好样的！你做任何决定我们都无条件支持！
　　赵晓美约了黎明，在人民医院楼下咖啡店见面。
　　黎明进门时一眼就瞧见窗边的赵晓美，忽然产生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他隐约有些心虚，但还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坐到她的对面，体贴地夹起方糖要给她加糖。
　　晓美轻轻地挪开咖啡杯，拒绝。
　　黎明诧异：美美，你不是喝咖啡必加糖吗？什么时候口味变了？
　　赵晓美冷冷地瞥他一眼：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怎么了？阴阳怪气。昨晚你没有回家我还没有追究你呢？你们干嘛去了？黎明故作镇定心虚道。
　　黎明，你是不是觉得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还在演，你想演到什么时候？你背后做的事情，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吃相不要太难看了好吗？
　　赵晓美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情感色彩。
　　黎明呆若木鸡，这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他还真没把握，他以为和小护士的事隐瞒得天衣无缝。
　　他还想作最后挣扎。
　　你到底听到什么闲言碎语？美美，我对你咋样难道你不清楚？
　　因为我太清楚了，所以我才更恶心。黎博士，你这样会演？咋不去领奥斯卡金奖呢？
　　赵晓美实在不想和他再有任何交集，也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她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不容商量地说道：请你签字，给你24小时的时间。请尽快将你的东西清理干净离开我家。我们的财产很好分割，房子是我父母买的，共同存款有50万，就不用分了，作为果儿的成长基金。你是过错方，果儿归我，每个月该你承担的抚养费，请按照法律规定支付，我不会多要你一分钱。
　　黎明脸色陡变，立即换成追悔莫及的模样，来到晓美跟前，如果不是公众场合的话绝对会下跪。
　　他蹲下身体，低声乞求：美美，你听我解释吧，我只是一时受了诱惑，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看在果儿的份上，你原谅我好吗？
　　你不配提果儿，恶心。请你不要再出现我的眼前，我不想再见你。
　　赵晓美说完，将离婚协议扔在桌上，转身离开。
　　晓美，美美，你听我解释嘛。我身不由己啊。
　　黎明一时间的歇斯底里，痛不欲生，悔不当初演了个全套，只是没了往日的温尔文雅，风度翩翩。
　　赵晓美没有回头，走出咖啡店，眼泪却再一次大雨倾盆。
　　太阳从层层乌云中折射出暖暖的金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有一种薄薄的温暖。
　　她双手环抱，用力地抱住自己。
　　擦掉眼泪，向前走去。
　　黎明气急败坏地拨通电话：丁妮雅，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诉了赵晓美？她要和我离婚。
　　哈哈，这不正好？她还算是有自知之明，主动退出。
　　丁妮雅满不在乎，开心地答道。
　　你！原来真是你搞鬼。我就说呢，她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告诉她的？黎明一时间恨不得所有的国骂都送给她。。
　　原来这个小护士没有她外表那么单纯，心机深沉着呢。
　　你，立刻。马上给我滚到楼下咖啡店来。
　　黎明气急败坏地挂断电话，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慌什么慌？人家可还怀着孕呢，快不了。
　　丁妮雅慢慢悠悠刚进咖啡店门口，黎明一把就抓住她的胳膊，厉声问道：是你吗？是你让赵晓美知道的？
　　什么让她知道呀，这不是事实吗？你不是说想要和她离婚吗？我这是在帮你清除障碍，你不感激我？
　　丁妮雅满不在乎道。
　　我不是给你说了要从长计议吗？你慌什么？黎明咬牙切齿道。
　　从长计议？那得等到啥时候啊？我这肚子可等不起。
　　丁妮雅用手抚着平坦的小腹，仰望着高自己半头的黎明。
　　你，你怎不和我商量呢？谁让你擅自决定的？
　　黎明脸色大变，握住她胳膊的大手忽然用力。
　　痛得丁妮雅大叫起来：你干嘛呀？和你商量有用吗？黎医生，你不是想要赖账吧？
　　黎明脸色铁青，眼睛快要冒出火来。
　　你知道吗？她让我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凭什么呀？夫妻共同财产总得分割一下吧？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外科医生，又是海归，你工资收入可不低。不行啊，必须得分分。该你的一定要争取。否则我可不依。丁妮雅一听净身出户即刻算计。
　　黎明望着眼前这位，曾经是那样清纯可爱的白莲花，画风突变得让他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