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打灯 ...
-
摘了玉米，两个人又去瓜田扯了草，摘几个瓜回去。
陆降在旁偷懒一会的蹲着看手机，回几条消息。
霍见没打扰他。
温度渐渐高了起来，霍见蹲在菜地里麻木扯草，满脸通红，抬头正想跟他说话，发现他举着手机似乎在给自己拍照。
霍见马上把脸别过去。
霍见没化妆，又是易脸红体质，她都怕陆降看完她素颜，猴子屁股脸，不跟她谈了。
他居然还能拍照。
陆降好笑。
霍见说：“你把手机拿开。”
陆降：“不丑。”
霍见不信：“你不把手机拿开就别想我转脸了。”
这威胁对陆降毫无伤害力，陆降也不强迫她非要什么造型的动了身，转了几个角度找“快乐田园时光”的氛围。
霍见装鸵鸟的憋了会：“你是不是想把我丑照发到网上？”
陆降：“？我傻了吗？拍你丑照发网上我又没你账号，我俩恋情不就公开了。”
霍见：“……你投稿呀。”
陆降：“……”
没想过：“没干过这缺德事。”
陆降顿了顿，止不住嘴贱：“你干过？”
霍见：“……”
霍见想拿草砸死他。
扯草往他面前扔。
阳光明艳，有些曝光，陆降不会拍照，按自己审美，合着调不好的糊糊光晕，五彩斑斓的光线拍了好几张，把霍见拍的脑袋东躲西藏，干脆埋到膝盖里快要发飙时。
他说好了，低头看相册说：“你也给我拍几张。”
霍见趁机拿过他手机看，点相册，相册里入眼就是她戴着帽子埋着头的样子。
——实在说不上好看。
矮墩墩的。
霍见黑线的一张张删，陆降想阻止，没阻止了的他见见心情不好……
霍见看到有脸的照片了……可能先前看丑照适应了，乍一看到自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摘瓜扯草，也没那么丑了，把她身高拍了出来，角度也正的脸部没畸形，她脸红彤彤的像高原朴实妹子，宣传土地富饶。
她这样的凭什么还要火呢。
霍见反思自己。
把手机递给陆降，陆降眯着眼：“不删了？”
“……！”
霍见魂不守舍，耳朵通红收回去又要删，陆降怪自己嘴快的挡开，“对不起，给我拍两张。”
霍见站起来，放下瓜，给他找角度拍。
不理解，忍了一会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拍照？”
陆降盯着她。
心里说想给你拍，怕你生气让你给我拍。
陆降漫不经心的眼皮跳了下，嘴上说：“没见过田野，想给我俩留下点纪念。”
霍见笑，“我想见就见。”
霍见找完角度发现陆降拍不好的问题了，参数压根没调，霍见蹙眉挡光调参数时，陆降说什么她一下没听清，再问时，陆降说他懒得说了。
霍见：“……”
陆降穿着一件纯白色T恤，碎花奶奶裤，全靠脸和身高完成时尚度，霍见开拍，悻悻问他：“你以前拍照怎么拍的？相机滤镜你都没调。”
陆降：“拍照用另个手机拍。”
霍见：“你还两部手机？”
陆降没贫：“两个。那个是工作手机，来这放假前我发了朋友圈说消失几天。”
霍见：“……你觉得营业是不是也挺累的？”
陆降比了个“v”，霍见拉近他，拍了几张近照。
审美比他好又迅速的拍完结束，陆降拿回手机点头：“是挺累。想谈恋爱也不能好好谈，谈的女朋友是明星，不忙还好，忙起来两个人就要找两个人一个月里互相空闲的两天见个面。你没功夫找我我就去找你。废好多功夫在一起——都待不到几天。”
霍见：“……”
这话说的好像在点她呢。
见面又能怎样呢，见面还要防止被狗仔逮。
霍见顶着狂跳的心跳违心的忽略这些东西：“我，比你闲多了，你想我的时候我有空就来找你……”
陆降不说话，把她抱怀里。
热天很热。这一时忘了。
陆降：“所以我就说我俩适合其中一个不当明星，我俩适合一块退圈，你在娱乐圈待久了不会发现就那样么，再爬上去也就拿几个奖，到后来还是淡圈。人生的职业又不止那一样，咱要不图挣几百亿几百亿，日子会过得比大多人好。”
霍见仰头望他：“那你退圈？”
陆降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又没显，眼底黯了黯说：“我可以啊，除了写点歌我就不出来接商务赚这些钱，但你在娱乐圈又保护不好自己，我退圈了你又被欺负了咋办啊？”
青年声音轻飘飘，包裹燥季里滚滚的后脖子的热沙。
霍见：“？？我被谁欺负了？”
陆降：“吴德能，你经纪人。”
霍见：“……”
这两个都是一把锋利的刀的正正插在她胸口。
想说吴德能都是过去式了，但她经纪人不是过去。
她和她经纪人能有什么仇。
人际交往不过就是一件事就容易反目成仇，换个角度又能忍住。
她是成年人了，她实际把造成这样的结果的最大问题还是交给自己的。
比如自己不够强大。
自己不是自己的资本。
资本方认为她还需要她们的操作才能成功，离开他们，她谁也不是。
——霍见是懦弱的。
面色瞬间有点苍白的平定了下呼吸，最终第一选择还是岔开话题说：“我好热。”
过了半晌又到底不想拖沓，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和他逐字逐句解决：“我当素人还是要等你有空，私下没粉丝才能跟你拥抱，和现在当明星没差，或许风险会小那么一点点。我还是要有事业的，做其他行也要有第一步先开始。而人从入社会就要担风险，我承受的风险已经够小了，我也会照顾好自己，我是大人，很多事随随便便只是不喜欢追究，大事上谁动我利益我会咬他。我这演员混的是不大好，是事实没什么好说的，谢谢你没嫌我十九线。”
霍见抱抱他，脸上某处有星星：“我能不能再行，再看我这一年吧。我想到我付出那么多没代表剧，光想想都想死了。而且你也不想你辛辛苦苦拍的第一部戏，还没播出女主角半路退圈不是？”
“……”
陆降话就少了，回到家，青年给她在厨房切西瓜，十分钟还没出来，霍见忍耐八分钟，找过去，青年在拿着手机听什么。
今年又把墙刷白修新的四面串风，夏凉冬暖的干净的农村小土灶厨房里，灶台上放着切一半的红色西瓜，西瓜皮薄的里面全是黑籽的红壤壤的西瓜肉。
他一手拿着刀，笔直站在那。
霍见主动过去。
陆降一吓，霍见问他在干啥，他把手机听孔放到她耳边，他同学跟他说暑假作业。
陆降学业还没毕，暑假有作业，在音乐学院里作业也挺重，他空闲的时候就会补拉下的功课。
他在校的好铁子要写作业，陆降想趁这几天把作业一伙做了，剩下的日子里全是工作和玩。
霍见惊奇：“你还要补作业？”
“文化作业，很多，你敢信？”陆降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熟稔问。
霍见：“……”
可霍见思维跳跃的再次有了背德的感觉。
自己毕业都两年了，泡了个舞台拽炸天，私下做作业的男大生。
陆降看她脸色不好，紧张问：“咋了？”
霍见五味杂陈，倚在灶台上，手脚起鸡皮疙瘩的倚了会儿。
唉。
霍见站直了问：“你到底喜欢我哪儿啊？”
霍见脑子里闪过他喜欢姐姐。喜欢比他年纪大的。
又察觉自己并不“姐姐”，是在他生活圈圈外最无聊的那类，他怎么看上的。
陆降垂眸瞧她几十秒，五官绷直，有些认真，“喜欢你又不爱听我话，喜欢你和我谈柏拉图恋爱？我能喜欢你啥。”
就不能单纯喜欢吗？
霍见提起口气，抓到这个念头又没抓到。
还有隐约的不舒适。
他又云淡风轻，有股幽怨自卑和很多很深沉的一听就知道他没事想太多的东西：“但我永远不抛弃你，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抛弃我。”
霍见张张嘴：“……”
说不过。
霍见闭嘴。
他同学说他们作业要组织写完了，他要抄吗？最好快点上网课答题。
陆降在跟他沟通他在乡下没电脑，弄不了。
能不能等等他。
对面兄弟对他没有要捧着的情绪。
霍见说那我现在陪你去网吧？
陆降：“……？”
两个人吃完午饭，跟两个老人说一声，到镇上逛一逛，就搭下午一点半，村里司机大哥睡好觉开的面包车进了镇。
在平安无事，没传染病的偏僻镇上戴口罩挺奇怪的，下午热，霍见还带了一把伞，让陆降举着。
到了网吧里，递身份证，包了包厢，拿两瓶水进去，霍见跟陆降牵着手，小声感慨自己好多年没进来了，像自己李逵进了文化庙。
他乐。
青年想捧人时说话很中听，说你这不是被好几千几万人认识，光宗耀祖回来了吗？作为大哥看看小弟，回来找找儿时的感觉。
霍见也乐，“我大一才上了网。”
他挑眉：“那不没几年。”
霍见：“就上了一年，打不来游戏，也是这么开包厢，我缩在包厢里看电影，我当演员演戏，起初有点看不了别人的戏，觉得演的就那样，演的太好我也看不了。”
有危机恐惧感。
陆降深深瞥她一眼，不言的打开电脑。
霍见凑近他，问：“你什么时候第一次进网吧？”
陆降：“……初一吧。”
陆降不想骗她。
霍见尬住了。
直起腰。
游戏盘的盘面花里胡哨，开机界面印出蓝光，青年斜眼：“不行？”
“身份证？”
陆降趴键盘上：“我没人管，能进去就能玩一天。”
霍见：“……”
霍见陪他听课。
……
……
听了不到三十分钟，差生陆降换了八十个动作。
嫌这个包厢有味道，担心霍见难不难受；
嫌这个网吧不好，体验不好，电脑破，桌子椅子破，坐的不舒服；
嫌这老师讲课楞奇怪呢，讲不到重点，他答题答不了；
嫌这世界上为什么上艺校了还要背书。
——他说他其实可以不看的，等后面答题抄答案就行了。
他以前都这样。
跟霍见聊天，他想起来以前高中的事儿。
好多打游戏的宅男泡了可爱妹子，不搭理，他们女朋友过来，心甘情愿捱他们旁边等着。
他们那时候真浑啊。
霍见憋了憋，你呢？
陆降说我那时候都不喜欢她们。
他发誓。
再不明所以冤屈的老是盯她。
霍见：“……”
霍见打岔走，质问两句其他的，他回。
聊了二十多分钟后，霍见完全被他带跑了。
发现他就想找人聊天儿。
霍见瞪眼。
中间他终于乖乖做作业，答题。
他问，“你们进化脑子的时候是不是没带上我。”
霍见：“……”
……安静了会。
霍见手机铃响了，霍见出去接电话。
陆降怕她不安全的跟上来。
霍见：“……”
两个人对着门接电话。
杨姐打来的。
“……”
陆降在霍见背后沉默按了免提。
霍见：“……”
霍见问：“杨姐？怎么了。”
“见见啊。”
杨无畏犹犹豫豫了好一会，“我给你找了个上星警匪剧里的女二，人设挺好，勇敢正义，爱而不得，你要不要回来试试？”
陆降脸彻底黑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打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