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崽，但星露谷》遁上九

15、第 15 章

　　1.
　　夜翼的马甲岌岌可危，但夜翼对此一无所知。

　　而作为已经掉马的红罗宾，和全哥谭唯二发现米娅能力端倪的人——
　　提姆脸上充斥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祥和。
　　通俗点说，他在看戏。

　　迪克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如临大敌地盯着逼近的防风草。

　　就好像这几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拉开窗帘巡视防风草田的人不叫迪克一样。

　　“米娅、是这样的，”无助的夜翼一步一步后退，“我、呃，我得……”

　　迪克乱瞟的眼神撞上一脸微笑的提姆：“……”
　　俗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我得替红罗宾调查黑面具疑似在黑门监狱第一届钓鱼大赛中作弊获得冠军的事。”

　　提姆：？谁举办的钓鱼大赛？
　　杰森：黑面具参加了什么赛？
　　达米安：德雷克连黑门监狱的垃圾比赛都要关注？
　　米娅：臭罗曼！有钓鱼比赛竟然不通知她！

　　迪克趁机以一个矫健的侧手翻，躲过差点塞到怀里的金星防风草。
　　他抄起沙发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跑去。

　　“不好意思大家，警局临时有事晚上也不回家吃饭了！”

　　米娅盯着迪克的背影，狐疑地说：
　　“百科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屁股很眼熟？”

　　“百科先生”一言不发。

　　大侦探米娅摸了摸下巴：“唔……这个弧度，这个光泽，这个Q弹程度……”

　　千钧一发，迪克逃离韦恩大宅之际，他背后响起恶魔的低语。

　　“夜翼？”

　　2.
　　迪克坐回餐桌边，表情心如死灰中带着一丝解脱。

　　“理查德·格雷森，布鲁德海文在编警员，夜翼。”

　　提姆紧随其后，无所畏惧：“提摩西·德雷克，韦恩集团现任CEO，红罗宾。”

　　米娅眨巴了两下眼睛：“米娅·韦恩，韦恩庄园继承人，种地大（布鲁斯：先跳过这部分。）——种地爱好者。”

　　杰森：？
　　达米安：？

　　突然间我们坦诚布公？

　　“杰森·陶德，黑——”
　　等等，黑/帮老大会不会显得他人品太低劣了点？

　　“混——”
　　不对，混混像街头叼烟吹口哨的二流子，听起来还不如黑/帮老大。

　　“……混日子的餐厅经理。”

　　“然后呢然后呢？”米娅托着腮帮子，本就犯规的眼睛这会儿简直像展示柜里360°打光的钻石，闪得杰森别过头收回句号。

　　“——红头罩、的后勤。”

　　提姆意外地挑眉。
　　而达米安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嘲笑：“呵、胆小鬼陶德。”

　　杰森锐利的眼神嗖嗖扎过去：“达米安，你也别想跑。”

　　“嗤、我怎么可能参加你们无聊的继子茶话会。”
　　达米安带着一身不容置疑的正宫气势，在餐桌上单方面冷暴力了所有人。

　　“喔……”叛逆的小弟嘛，她懂的。
　　米娅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钱有了，她的鸡舍也该排上日程了，而红罗宾和罗宾一看就是同一系列的，所以她看向红罗宾。

　　“罗宾是个好木匠吗？”

　　木匠？什么木匠，恶魔崽子除了破坏还会干别的事吗？不管了。
　　无须对视，电光火石间，已掉马的三人异口同声：“是！”
　　兄弟美大爆发！

　　达米安：###

　　米娅再接再厉：“那我在哪儿可以抓到、啊不，找到罗宾呢？”

　　杰森先发制人：“今晚23点。”
　　提姆紧随其后：“哥谭海底隧道。”
　　迪克一锤定音：“南边出口的蝙蝠车上！”

　　达米安：###！！！

　　提姆不紧不慢地抿了口咖啡：“达米安，你是邀请我们在你的额头上玩井字棋吗？”

　　杰森：“我先手，中间格子画圈。”

　　提姆：“右上角画叉。”

　　达米安一脸怒容，腾地起身，犹如挥舞三叉戟那般高举着餐叉，这一刻，“自由引导人民”，罗宾决定用餐叉叉死在场的每一个人！！！

　　“受死吧！陶德！！！受死吧！德雷克！！！”

　　嗖——
　　提姆手边的银色餐刀应声飞了出去，红罗宾毫不掩饰他在爱幼方面的短板。

　　“现在、瞧瞧谁才是胆小鬼！”
　　另一只两百磅的前罗宾鸟越过餐桌扑向达米安。

　　达米安赶在杰森加入战场时趁机蹬了提姆几下。

　　迪克的眼神在米娅和混乱的兄弟们之间来回打了几个转，最终落在众人身后优雅端着餐盘的阿尔弗雷德身上。

　　于是幽幽起立的夜翼又幽幽坐下。

　　“今天的牛排提供黑胡椒酱汁和红葡萄酒酱汁，那么达米安少爷，您的选择是？”

　　“……”
　　法兰西女神的旗帜遗憾换成白旗。

　　达米安·韦恩集团继承人·刺客联盟少主·罗宾战争发动者·韦恩，悻悻地坐回位置：“黑胡椒酱汁。”

　　3.
　　布鲁斯怀疑米娅切开是黑的。
　　证据不止是餐桌上那句“罗宾是个好木匠吗？”，也在于饭后。

　　首先，米娅今天完成了播种并收割防风草的任务。

　　【恭喜完成防风草任务！奖励：100金。】

　　然后，系统解锁了新的任务。

　　【养殖动物：本地的木匠罗宾就住在镇子北方。只要给他充足的原材料和金钱，他就会替你在你的农场里建造新的建筑。你需要让他帮你建造鸡舍和畜棚来饲养动物。】

　　【请建造一个鸡舍。】

　　【进阶：随着你的经验增长，你会发现新的配方可用于增加收入和改善生活。比如说“稻草人”可以防止乌鸦来偷吃你的珍贵农作物。】

　　【请到达耕种1级，打造一个稻草人。】

　　米娅：“稻草人？！”
　　原来她田里消失的秧苗是乌鸦偷吃！可恶的乌鸦！

　　布鲁斯：“你需要五十个木材、一个煤炭、二十个——”

　　杰森刚往外走两步就听见她气鼓鼓的声音，下意识道：“稻草人最近出没在考文特里，他惹恼你了？”

　　米娅哼唧了两声：“……我想要稻草人帮我恐吓乌鸦。”

　　恐吓这个词就很微妙。
　　既叫布鲁斯无可指摘，又叫杰森拧起眉头。

　　除了蝙蝠、罗宾鸟、猫头鹰，现在又冒出来乌鸦？哥谭什么时候成了飞行物种栖息地？

　　“别一个人行动，我带你——我让红头罩带你去找稻草人。”

　　好耶！！！
　　米娅欢呼着给了杰森一个拥抱：“红头罩万岁~二哥万岁~”

　　沁着雨后青草和暖阳的芳香快快乐乐地钻进的鼻子，本来还想吓唬她两句的杰森见鬼似的瞪着她，差点没咬到舌头。

　　“你、”

　　算了，批发礼物就批发礼物吧。

　　杰森微微别过眼神，臭着脸开口：“带武器和防具，别再像个傻子一样顶着满嘴饼干渣钻下水道。”

　　然而某人过于刻意地展现语气里的满不在乎，以至于路过的达米安发出一声介于讽刺和尖叫之间的冷笑：“呵，陶德。”

　　还没等杰森反击，米娅从背包翻出了那把杰森随手扔给她的枪：“我有你送我的枪。”

　　她骄傲地举着它，就好像没看到枪管上面遍布的划痕，和被漆皮手套磨得锃光瓦亮的扳机。

　　好一柄放二手市场能卖到50美元高价的叙利亚版Cobra Arms Freedom FS 380.。

　　达米安盯着这柄今天美国市场上价格最低的新制造枪支，狠狠地沉默了。
　　他再次流露出近似目睹米娅翻垃圾桶的复杂眼神，三分讥笑、三分凉薄、三分震惊，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一分实打实的怜悯。

　　他嘴唇微微颤抖，刻薄的嘲讽蠢蠢欲动，又在目光触及米娅乡土到刚从地里拔出来的沾泥萝卜一样的淳朴笑容时，表情扭曲了一瞬。

　　被一把破烂收买，没见过世面的蠢女人！

　　达米安咬着后槽牙狠狠瞪了杰森一眼，又对米娅的疑惑视线报以金刚般的怒目。

　　“开枪的时候怎么没把你炸膛炸死？？！”

　　蠢货！她全家都是蠢货！

　　达米安蹬着重重的脚步声，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米娅眨巴了两下眼睛：“像头生气的小牛犊，撒开蹄子就跑了。”
　　看久了还挺可爱的。

　　呃、
　　说实话就算让布鲁斯换位思考，他也无法对着小儿子的犀利“祝福”，真心诚意地来一句“真可爱”。

　　于是无所不能的蝙蝠侠憋了半天只勉强憋出一个迟疑的“……嗯、”字。

　　与此同时，杰森看着那把他不知道哪儿捡的破铜烂铁，眼下神经突突地抽搐。

　　首先，他红头罩虽然不阔绰，连蝙蝠洞都靠手挖，但他真的不抠门。

　　其次，他给米娅的见面礼，的的确确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即便全新、市价都高达127美金的廉价枪支。

　　最后，羞愧无比的红头罩郑重其事地许下承诺。

　　“你放心，稻草人完蛋了。”

　　布鲁斯：……？
　　他错过了什么？

　　4.
　　让我们重新回到第三段开头。
　　布鲁斯怀疑米娅切开是黑的。

　　“……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吓克莱恩玩了？”

　　米娅两朵小蝴蝶似的睫毛扑棱扑棱地闪：“克莱恩是谁呀？是商店里卖的珍奇稻草人吗？他也愿意来我的农场站岗驱赶乌鸦吗？”

　　这一瞬间，蝙蝠侠停下了他对自家女孩极其不恰当的阴谋论，并且忽然觉得让稻草人回归它的本职工作也不错……吧？

　　没得到百科先生的回答，米娅撅了撅嘴。

　　确实不错！
　　布鲁西默不作声地顶号，拍板对蝙蝠侠的怀疑思想进行了严肃的拨乱反正。

　　大不了让稻草人的研究方向从人类恐惧毒气转变成乌鸦恐惧毒气好了。

　　还能顺便写一篇SCI投稿美国农业经济学杂志，相信科学界一定不吝于见证一颗农学新星冉冉升起。

　　于是米娅听到百科先生高深莫测地说：“——他可以愿意。”

　　5.
　　才花了大价钱从黑面具的生物毒素里解脱出来的克莱恩后背一凉。

　　他警惕地放下手里的药剂，向窗口看去。

　　只是晃动的树影，树上也没有莫名其妙长出蝙蝠和小鸟。

　　也对，蝙蝠侠已经死了，没必要整天疑神疑鬼。

　　想到这里，克莱恩又轻快地拿起试剂，哼起那首流传已久的哥谭恐怖童谣来。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
　　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
　　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已存。
　　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