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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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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夜明目光一冷,不愿纠缠,反手使出定身术将他们三人定住。
她轻巧落到地上,一抬头,却看见屋子里有一个女子对门坐立。
女子的神色淡漠,仿佛早已预料会有人上门。
可是,令人震惊的是,这个女子的脸庞竟然与岳青生得一模一样,一袭绯红的衣裙,身姿神态与岳青几乎一致。
“你是谁?”松夜明问。
“岳青呢?”红衣女子问。
松夜明手中施法将她定住,她竟然也不反抗。
“你究竟是谁?”松夜明问。
“看来你并不知道。”女子说。
松夜明走进屋内,看见房中还有两个坐着的偶人,此刻没有动作。不过为了安全着想,她还是施法将他们先定住。
“是你杀了张老板然后嫁祸给岳青?”松夜明问。
“没有。”女子看向一旁。
松夜明取出方才未燃尽的布条,再次点燃,轻烟飘到女子的身上,然后消失。
“无头人身上的痕迹分明就是你留下的,还想抵赖!”松夜明说,“你为什么要陷害她,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女子笑了一下,说:“她说自己很可怜是么?她没有钱,所以去偷?”
“你什么意思?”松夜明问。
“她做的坏事太多,现在是上天在惩罚她。”女子说。
松夜明不明白她们俩有什么恩怨,“你若是不说清楚,我现在就带你去衙门,到时候可不是简单问话这么容易。”
“我这个样子,你还没猜到?”女子说,“我是岳青的双生妹妹,我叫岳殷。她的本事都是向我学的,可惜她只学到了皮毛,真正的驱使傀儡的方法,她根本不清楚。”
松夜明皱眉,“你们既然是姐妹,你为何要这样对她?”
“母亲留下来的傀儡术、傀儡房,还有银子、地契,统统都被她拿走了!可是这一切是母亲留给我的,我出门去做了一趟买卖,回家就发现什么都没了,东西也不见了,她的人也完全消失了!”岳殷说。
“你们不是本地人?”松夜明问。
“我们本是蓝江人氏。她卖了房就搬到了这里,我花了许久才找到她。”
“你们有恩怨,又为何要杀了张老板?”松夜明问。
“他们本就有私情,这等奸夫□□,人人得而诛之!两天前姓张的去找她,结果碰到了我从房里出来。他以为我是岳青,我们发生了冲突。我怕他暴露了我的身份,所以让偶人去杀了他。”岳殷说。
“就算他们两个有什么,那也犯不着杀他。为了报仇结果犯下这种罪,值得吗?”松夜明说。
“你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要将我送官就请自便吧。”岳殷说。
她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看起来好像真的不怕被判处死刑。
松夜明觉得她认罪认得有点快,但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办法再多说什么。
松夜明将岳殷带回衙门。县令十分吃惊。岳殷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县令将岳青放了出来。
两姐妹见面,岳青脸上有惊异恐惧之色。
“姐姐,”岳殷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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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松夜明在客栈休息。
岳殷今天说的话让人觉得有些古怪,但又找不出漏洞,不过她既然已经被抓,此事应该就了结了吧?
岳青已被无罪释放回家,可是回去时她的脸色并不好看。松夜明提议陪她,但也被她回绝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松夜明发现城里有些人围在岳青的家周围。
捕快们赶了过来。
松夜明站在外面看见屋内一片狼藉。岳青躺在地上,身上被什么东西抓得全是伤痕,一双眼睛毫无声息地看着上方,已经气绝多时。
松夜明有些意外,虽然她早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却没料到事情来得如此之快。
她走到院子后头,发现那只小狼崽不见踪影,一根绳子断成两截,像是被挣断的。
“让开让开,都别看了!”捕快们喝道,将围观的人群赶开,然后抬出岳青蒙着白布的尸体。
松夜明走上前。屋内,几个偶人已经不见,房间里只有摔碎的碗盘和翻倒的桌椅,看起来就好像有人曾经在里面打了一架。
松夜明找了一个旁边围观的人,问:“昨天晚上有没有人听见什么动静?”
“没有,谁都没听到,你说是不是怪了?”一个大婶说。
“也没有听到狗吠?”松夜明问。
“好像三四更的时候有吠过几声。”
松夜明又问了问有没有人看见过陌生人进去过岳青的家,但是都没有人看见。
捕快们离开,只留下一个捕快值守。松夜明给了他一点银子说明了来意,顺利走进屋子里查看。
屋里有邪气流动,似乎这里曾经有邪气很强的东西停留过。
松夜明在屋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捕快们方才将这里已经翻捡过,估计也没有任何发现。
墙上有许多血痕,看起来像是喷溅上去的鲜血,岳青的死相极惨,这些估计就是凶手行凶时喷出的痕迹。
地面没有脚印。
最古怪的是偶人居然消失了。
如果来者是为了行凶,为何要带走偶人?还是凶手本来就是为了偶人而来?
昨日发生的张老板的案子让她不得不考虑凶手或许就是这些偶人的可能性,但他们行凶结束后又会去哪呢?这么多古怪的偶人离开这间房子,总该留下些痕迹才对。
松夜明在屋子周围以及附近的街道看了一遍,因为来过的人太多,地上并没有留下可以辨认的痕迹。
她用纸片取了一些屋中的血迹,点燃,希望这些血液上留下了凶犯的痕迹。
轻烟飘出门外。
松夜明一路紧跟着来到了衙门,翻墙进去后,发现轻烟消失在了院子里。
“一天之内死了两个,你说……这……这叫什么事。”衙门的一间房内传来声音。
松夜明走过去。
“看她这个样子应该也是仇杀,现场也查不出什么,真是够呛。”
松夜明推门走进去。
县令和捕头吓了一跳。
“大胆,衙门也是你私闯的!”
“大人,草民是来帮助大人排忧解难的。”松夜明说,“草民或许能解决此案。”
县令看清是她,一肚子火压了下去。
“你能有什么办法?”县令问。
“可否给草民看看岳青的尸体?”松夜明说。
昨日她算是帮了大忙,县令见她有本事,也就不那么计较,一挥手,叫捕头带她去停尸间。
松夜明来到一间木头房子里,看见里面放着两张木床,其中一张上面有一句蒙着白布的尸体。她掀开白布,一眼看见岳青死相极惨的尸体,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看看吧,就这些了。仵作待会来查,你要是能看出什么就先看看吧。“捕头说。
松夜明强忍着不适仔细观察。
岳青的身上有许多抓痕,每道抓痕都与人的手指大小相近,她身上的皮肉都被抓烂,但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记或符号。
“方才你们说两个人死了,还有一个是谁?”松夜明问。
“就是昨天抓进来的岳殷,不知怎么的就死在了牢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捕头说。
松夜明心里起疑,“可否带我去看看?”
捕头带她去了另一间房,里面放着岳殷的尸体。她的身上什么痕迹也没有,面容平静得就像是入睡了一般。
松夜明解开她的衣裳,在她心口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如同两枚弯月互相背对的印记。可惜岳青已经死了,不然她可以问问这个印记是什么意思。
除此之外,岳殷的身上就没有其他的痕迹。如捕头所说,她身上没有伤痕,也不像是中毒。
“岳殷死的时候有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松夜明问。
捕头说:“倒是有些怪事,昨晚牢里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将灯都吹灭了,不过牢里亮堂得很,值守的人过去看时发现岳殷身上像是着了火。那些光从窗户飞了出去,但是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这些光消失后,她就倒在了地上,他去查看,人已经没气了。”
光?
松夜明来到牢房,在地上发现了一些落下的粉末。她取了一些用追踪的焰火点燃,轻烟一路飘荡,她紧跟着冲出牢房,一路来到了城外。
一间草庐房门打开,地上有许多乱七八糟的符咒。
松夜明在屋子的柜子里翻出了之前在岳青家中看见的几个偶人。他们的手上身上沾满了血迹。
一封信从偶人身上飘落。
松夜明捡起来,展开——
见到这封信的人,请将它交给官府。岳青是我杀的,但不要奢望能够找到我,因为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真面目是什么。
我的原身是岳殷,是我用傀儡杀死了岳青。她谋杀了我们的母亲获得了财产和法术秘籍,我花了三年才追查至此。她的死是罪有应得,而我不应该为此受到惩罚。不要尝试寻找我,一切尘埃落定,就让前尘就此了结吧。
松夜明读完这封信,一时有些意外。
她想过岳殷或许与此事有关,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承认。
昨晚的异光应该就是她使用了法术偷偷溜走发出的,但她究竟是怎样摆脱身体,又如何在此复活的呢?
松夜明看着柜子里的偶人,觉得她的还魂或许还是与傀儡有关,可惜她或许再也无法得知真相。
松夜明将信送到了衙门。
县令派人去查看了那间草庐,宣布将此案了结。
短短两天这里就有了这样一番变化,松夜明实在感觉迷幻。骨肉相残,一切变成如此境地,当真让人唏嘘。
案子了结的当天,她就离开了这座城。
松夜明不愿去细想,就让这件事如流水一般从她生命中消失吧。
可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但每当她回头时,却又什么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