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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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让光团屏蔽掉路上的监控，傅晟随着卫鞠然的指引，畅通无阻地前往她在郊区的别墅。
“你要不要把车扔了？”卫鞠然在半路上轻声建议他。
傅晟简略回道，“不用。”
疏离有礼的语气……与那个人并不相似，卫鞠然苦笑着陷入宽大的靠椅里。
她转过头，窗外黑黝黝的树木冲撞着视野，偶尔亮起的斑驳灯光照亮了她脸上歪歪曲曲的泪痕。
花言巧语的骗子……
沉默寡言的小偷。
她望着自己倒映在玻璃窗上的疲惫面容，隐秘又细密的针扎在心脏。
原来她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吗？
大学时稚嫩的样子仿佛还在昨日，再抬眼，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时光把她变成了一个真心被反复践踏的憔悴女人。
五年前的那个雨夜，雨势很大，但也平静，她好心与一个陌生同学共用一把伞，却被骗到偏僻的雨棚里险些被强/奸。关键时刻，是她现在的丈夫救的她。
她的丈夫像个英雄一样，挡在她身前，身材很高大，像一堵屹立不倒的城墙，完完全全地遮住她，让她看不见一点丑恶。
“你还好吗？”
卫鞠然永远都记得那个男生关心的眼神。
他嘴角带着血红的擦伤，眼睛明亮温暖如太阳，他认得她，叫出了她的名字，为了稳定她的情绪，还握紧了她的手。
那是一双男人的手，是一双十岁以后再也没触碰过的男人的手。
卫鞠然在感受到温度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自己沦陷了。骗走一个女生的心，原来只需要十年的忽视，以及一双雨夜里可以触碰的手。
卫鞠然看着窗里的自己，眼泪接连不断的往下淌。
一包抽纸放在了她前方的副驾台上。
卫鞠然等了等，没听见那道魔咒一般的“你还好吗”，捂着脸，似悲似喜地笑了。
雨夜过后，她的生活如同见到彩虹一样甜蜜不已，她与她的丈夫谈恋爱了，那段时光，就像坐在云端上的旋转木马一样，梦幻又轻快。
可新婚以后，便是雨夜迟来的雷电交加。
她的丈夫身世不差，但是天生花心，与她谈了两年的恋爱结婚已经是到了极限，婚后没过多久，便开始了无尽的外遇。
卫鞠然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么多的谎言，她的自尊心在一次次的强迫自己信任下，已经变得岌岌可危。
最后摧毁她的还是今夜的混乱。
那四个混混是她丈夫雇来轻薄她的。
原因，她暂时还不知道，也许是羞辱她让她离婚，也许是想来一场虚情假意的温暖，让她再去厚着脸皮找卫家要合作。
总之，不过是他万千骗局中随便生出的一枝罢了。
“接下来往哪走？”男人干净低沉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卫鞠然回过神，擦掉模糊视线的泪水，指路：“直走，最里面那家。”
卫鞠然住的这片别墅区买的人虽然多，但平日里很少有人来。
卫鞠然的丈夫平时也很少来。
但今晚，卫鞠然觉得他一定会来。
傅晟将卫汉阳的车停进了封闭式的地上车库，卫鞠然等在旁边，不做防备地请他进了屋。
傅晟对卫鞠然的不设防有一些稀奇，他能看得出卫鞠然的情绪不太稳定，不过也瞧出她对自己确实没什么旖旎的心思。
还是当做不知情的好，傅晟不耐烦人哭，现在只想快点钻进房间制造出合手的武器。
“你住在这间屋吧。”卫鞠然把他带到二楼的一间客房前，她没有请保姆，平日一个人也能把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
家里的新被褥拿出来铺好，卫鞠然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只借住一天，明天这个时间之前，我一定离开。在此期间，先不要进这个房间可以吗？”傅晟提出了要求。
卫鞠然点点头：“我不会进的，但是你要锁门，我的丈夫有可能会回来。”
傅晟接下卫鞠然给他的钥匙，道了声谢。
“今天有点晚了，我的丈夫不喜欢别人动他的衣服，所以你可能要……”
“我穿着衣服睡就行。”傅晟理解地接过话，询问过卫鞠然洗漱用品后，就把人请到了门口。
“我要休息了，晚安。”
“……晚安。”卫鞠然面前的门缓缓合上，控制不住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很想向傅晟倾诉的，可是那个男人以绝对冷静的态度表明了他的拒绝。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卫鞠然觉得无数雪花压塌了她的精神，她不可控制地把自己蹲了下去，找不到可以站起来的理由。
门内，傅晟清理了屋内的杂物，找光团要了些木板，迅速搭建了一个工作台。
“给我□□，聚异丁烯，已二酸二辛酯……”
【没有□□。】光团将杂七杂八的塑胶粘合剂和可塑剂投放出来，【总部刚刚下了命令，禁止未成年系统持有易燃易爆品。】
未成年？
傅晟看了眼连脸都没有的光团，不想探讨：“那给我一套实验设备，还有乌洛托品，浓硝酸，浓硫酸……”
[……]
光团想泪奔，这家伙难道是要从零开始造炸/药吗？
它合理怀疑如果它说没有乌洛托品，傅晟会找它要尿素和甲醛。
它还是掏出了尿素和甲醛。
摆烂了，【乌洛托品也是易燃易爆物，您从零开始做吧。】
它有些恶狠狠地警告道，【如果您给无辜的人造成一丁点伤害，我就把您告上位面法庭。根据《位面穿越法》第226条，您最高可以被判处1000年的监禁！】
傅晟对这个远超乎自己寿命的数字不为所动。
当初炸公司的时候，他投入了平生罕见的热情，也许公司还认为那炸弹还是他买的，但那其实是他从零开始，一点一点手工炮制出来的。
借用了公司的仪器，凭借顶尖大学出来的水准，爆破效果完美到业内人士都惊叹。
傅晟1:1取出甲醛和尿素，边混合，边问光团：“卫汉阳平时经常出没哪里？”
光团语气很不好：【他基本都是在庄园里待，他的庄园有50个仆人，和他住一栋楼的就有7个人，您别想炸他的家。】
傅晟指了下窗外：“如果我把他的车还回去呢？”
光团愣住，闪烁了两下。
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很可行。卫汉阳不喜欢和别人呆在同一个小空间，他总是一个人开车，能坐上他副驾驶的都很少。
【您炸的时候注意点。】感觉到任务快要成功，光团又温和起来，它对任务者的机敏很满意，刚穿越过来就能想到这一层，不愧是……法外狂徒的料。
球体瘪了瘪，像是认命地扯了下嘴角，很快，光团又发现傅晟的不对：【您加那么多原材料干什么？】
“有点上瘾，多做几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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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牧英站在别墅门前，面色阴晴不定。
这两天他工作的家族集团遇到了点麻烦。本来在部门里混日子的他再次被董事长想起，让他想办法通过他的妻子——卫家的继女——和卫家搭上便利。
夏牧英无法拒绝领导安排，但他也知道，自己早就把妻子的心伤的千疮百孔。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现在已经行不通了。
不过他生的英俊，多才多艺又多金，找的情人美丽又聪明，他把事情和情人一说，就得到一个精妙的办法——英雄救美。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临时有事在公司里加了几个小时的班，让那些小混混围着卫鞠然生生调戏到半夜，结果居然还被人截胡了！
夏牧英听见这个消息当场就砸了个花瓶，他太清楚卫鞠然现在的精神状态有多脆弱了，这时候如果别人趁虚而入，他明天怕是就能收到一封离婚协议书。
在楼下确定屋内亮了灯，夏牧英放下一半的心，而另一半，在看见不该亮的客房亮了之后，就化成了被雄性侵犯领地的愤怒！
夏牧英拎着烧烤面无表情地进入别墅。
卫鞠然不在客厅。
夏牧英将西装脱掉，烧烤扔在桌上，阴沉沉地看向楼梯。
怒火侵蚀着他的理智。他摸过茶几上的花瓶，干干净净的烟灰缸，最后看见自己脱下来的西装，还是绷着青筋重新拿起了烧烤。
想着董事长承诺的升职加薪，夏牧英做了个深呼吸，让情人的乖巧压下不该有的妒忌，往日哄骗卫鞠然的笑容又勉强重新回到了脸上。
“然然，我回来了。”
夏牧英拎着烧烤，语气轻快地上了二楼，然后看着蹲在客房门口哭泣的卫鞠然，脸色扭曲一瞬。
“然然，你在这里做什么啊？”他牵动肌肉想露出个笑容，却笑不出来，表情也变得恐怖至极。
“屋里有什么人吗？”他说着，不顾卫鞠然阻拦就去转动门把手——他倒要看看奸夫是谁。
卫鞠然却一把将他推开。
“你回来做什么？”
“里面是我的恩人，他不喜欢被人打扰。”
女人站起来流着泪，护在傅晟门口，原以为早就流失的力量此刻居然都回来了。
她擦了擦眼泪，看见夏牧英手里的烧烤，一记重锤加固了她的坚强，讽刺地笑了：“尚记的烧烤？你去过双平街了？”
夏牧英感觉走向有些失控，连忙把烧烤扔到身后：“不喜欢就不吃了，是朋友给的。”
“哪个朋友？张永强，付小安，还是王越，孙希？”
她说出那四个混混的名字。
被当街调戏到半夜，该猜的都猜到了。
夏牧英听见她说的四个名字，脸皮不自觉抽搐了一下，控制着不露出破绽，他伸出手，想好声好气地揽她：“你在说什么呀，我不认识张什么安的。”
卫鞠然推开他，后背贴在傅晟的房门前，不让夏牧英触碰：“别碰我，夏牧英！……我们，离婚吧。”
“离婚？”夏牧英看着她想躲进客房的样子，觉得可笑又荒谬，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离什么婚？你想和谁好？和里面那个小瘪/三吗？”
“不许你这么说他！”卫鞠然也神情激动，“他比你好多了！你就是个骗子！满口谎言，天天外遇的骗子！”
夏牧英见卫鞠然为了个男的真的和他撕破脸，咬碎了牙，不想和她动手，一把扯开她，去拧客房的门把手。
门在里面被上了锁。
夏牧英用脚去踹，被卫鞠然抱着腰倒回走廊上。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夏牧英挣开卫鞠然的胳膊，揪着她的衣领狠狠吼道。
卫鞠然不甘示弱地看着他：“你打啊！就当是我还你救我一次！”
瞬的，一只手重重劈在了夏牧英的脖颈，终止了这场闹剧。
夏牧英倒在了地上，露出不知何时站在门框下的傅晟。
“把他绑起来吧。”
“能把他绑一天吗？”
傅晟觉得这个男人如果不关起来，肯定会想方设法进入他的房间。而为了留条退路，他暂时还不准备把这里当做宾馆一样退房。
“当然，你如果不想做，我也不强求。”只是他也不会住在这儿了。
卫鞠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此刻心乱如麻，并不想让气质沉稳的傅晟离开，于是吸了吸鼻子，去屋里找出跳绳，声音低低地道，“我把他绑起来，你去休息吧。”
“多谢。”
傅晟对卫鞠然点了点头，回到客房。
反锁的声音传来，照射着莹白亮光的走廊里，卫鞠然一人坐在地上，颓然地望着身前昏迷的男人。
五年前那个安静雨夜，似乎再也没有记忆的意义，那堵安稳挡在自己身前的巍峨城墙，已经倒塌在脚下，变成了一堆残垣断瓦。
卫鞠然默然拿起跳绳，慢慢捆束住那双牵过了无数次的手。
她用力打上结，不再与他相握，粗壮的手臂无力的垂落下去，那重重落下的声音似是敲在了灵魂上面，卫鞠然忽然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