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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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会再看到。在我看似气话，实则希望你挽回的要求里，你已经注销了账号吧。如果呢？我是说如果，很多年后，你忽然想到，看到了这一篇。那时候的我们对于彼此都过期了。
我曾经在这里写了很多真话，也写了很多假话。你知道的，有时候日记也是会骗人的。我们是会在日记里说假话的。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通电话，我还是没有对你说真话。从那个冬天开始，从你背着我喜欢上别人，从你的无缝衔接开始，哪怕那一切我并不知道，但是冥冥之中，我开始骗你了。就像你骗我一样。
来到学校这几天，我总是做噩梦梦到你，吃饭的时候干呕，因为想到你，就很恶心。
我等了你一年啊。是你让我等的。在我最好的十八岁就和你在一起了。我的很多第一次都是和你，你是我的初恋。但是我觉得你是在侮辱初恋这个词。和你在一起，我荒废了高考，甚至是复读的高考。我的人生跌倒了谷底。在谷底的时候，你把我丢掉了。我一个人提着行李，不敢留在家乡，不敢看到伤心地，一个人去几千公里外读书。往后我想通的每个日子，我都在后悔这个决定，每一次回家看到几个月不见就苍老了那么多的父母，我都恨自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你总是有理由，你在我复读的时候付出了多少。是吗？我考教资的时候无意打开了一本之前的语文笔记，笔记的最后一页，是高考前十几天写的，大意是要靠自己，靠你是靠不住的。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了，但是我知道即便那一年，我也有太多崩溃的时候。你的爱，太无望。没有救赎我，反而把我拖到深渊。我即便复读，仍然把你当作最重要的人，时时刻刻想着你，无心学习，这就是女生的蠢吧。等到你复读的时候，你再也没理过我。我记得你读大学后有一次我骗你怀孕了，你说我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打掉孩子对身体伤害很大，你说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影响你的学业。那一下，我就心灰意冷了。我对你的看清是一次接一次的，甚至我现在都没有力气叙述，凭着给自己最后一次交代，写下去罢了。
你知道，我多想和你有一个家，有孩子的。我写到这，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我为自己不值得。
太多太多了。说不完。你对我的伤害，是隐藏在深夜的钝刀，一寸一寸在荒芜的光阴里蚕食我的心。
去年的冬天。我等着你，盼着你，病得那样重，等你回家。一个小时的车程。你不回来。原来是找好下家了，那时你当然没有告诉我。
可是，当我真正如你所说和别人在一起了。当你在外面碰壁了。当你意识到我的好，你还要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你给我发第一条信息的时候，我看到了。我没有回，因为我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卑劣的心理。几天后我去江边拍了一组婚纱照，一个人的婚纱。这是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从没做到过。
后来我还是忍不住给你打了电话，因为我想亲口听听事情的真相。我知道，正常人都知道，说不清的，和你这种人说不清的。当你摇头晃脑，左顾右盼，眼神飘忽，拔高声音地为自己开脱，吼我，我真的觉得你烂到骨子里了。
后面一次给你送饺子是我答应你的最后一件事。除了一辈子在一起。饺子是猪肉香菇馅的，放了鸡蛋和韭菜。面也是我自己揉的。我爸妈那天还以为我终于懂事了，竟然自己主动要做吃的，不点外卖了。
我煮好给你送过来的时候，我发完那条信息，我是真的打算离开。我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甚至会出来。你一直问我，有没有给我的新男友做过。那一刻我真的很厌恶你。你去找筷子，说要一起吃饺子，你的背影，你走路的姿势，我知道我不愿意和你在阳光下，就像我们的关系一样，一直在阴暗的地下，没有人知道我们在一起。
卷毛知道。这几天卷毛一直吐黄水，我很难过，我怕卷毛死掉，我怕这个世界唯一见证过我们那么多次私下若有若无的爱的生命也逝去了。
其实那一次来找你，我是不相信你真的无缝衔接了，我不相信你有女朋友。结果你要跟着我回家，你给我擦眼泪，掐我的脖子，狠狠地发泄的时候。她的电话来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你立刻要走。我真的不敢相信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我最后一丝感情促使我抓着你的衣角，你死命地扯下我的手。我感觉下一秒，你就会打我，把我推到在地，这时候卷毛叫了起来。我像失去生命一样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我撒手了。你在那样愤怒的时候，你关门关得那么轻，你拍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是有理智的，这就是你理智的选择。
你和我分手的时候，是断崖式的，是毫不留情的。我不知道自己被无缝衔接了。现在又让我被小三了一样。
这一刻，我知道我们完蛋了。我心如死灰地收拾着一切，洗澡，洗衣服，拖地，收拾房间。把饺子和饭盒一起丢进垃圾桶。我没有报警，因为对你彻底绝望了。
直到几天后，我看到骚扰拦截你的信息，你的谩骂。我从没有听过你这样说话。对我，你竟然忍心说得出这些话。哪怕是个陌生人呢？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你复读时躺在床上，我打电话给你爸，让他接你去医院，那时的心急如焚。我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傻，这样去伤害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你真蠢。
我看到你接下来的信息，你又说你错了，你忏悔。我哭着给你回电话，质问你。你再一次来了。我骗你没有和周老师在一起过，你竟然又说让我继续等你，等你分手，你竟然说，如果你幸福你就不会回来，不幸福你才会回来。然后反复强调，这不是吊着我，还希望我能好好的。
我但凡只要和你一接触，失眠，头痛，心脏痛，注意力不集中。孽缘中的孽缘。
我好不容易走出来，遇到新的人，去了很多地方。结果你又要让我坠入深渊。我害怕你，害怕。
为了你，我会和周老师分手。你不用自作多情觉得我爱你，我只是觉得不公平，对他不公平。我好多时候总在想，其实我最开始喜欢的就是周老师，只是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人生处在低谷，人年轻幼稚，以为是爱，结果被骗得团团转。后来又和周老师重逢，每一次我叫他的名字，他总是会长长地“哎”一声答应。
我总是沉浸在这样的细节里。就像你走之前，我钻进你的衣服里，你揉我的脑袋，揪揪我的脸。我想我真的爱过你，但是你真的不是良人。
我们那样疯狂地想融入对方的身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情，但是我，确确实实全是爱。说爱太俗，大概是你看不到的地方的眼泪吧。
我拿到老年机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些日子。我不知道是记忆的美化还是什么，我很想你的。
你改变了我太多，从单纯的小孩把我变成允许一切发生，允许一切离开。把我从笑变成哭。
我有时候在想，我和周老师明明离幸福的距离那么近，但是我真的迈不出心里的坎。其实我真的想他，但是愧对他。我多希望我最开始就和他在一起啊。
稂伟。我还有很多话想说。周老师曾经千里迢迢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他想听我说很多很多的话。但是对于你，我真的尽力了。有一天你会发现失去我有多可惜。但是那时候应该晚了。你太愚蠢了，大抵是命吧。你这样下去，是不会过好的。
我对你无愧于心。在这个你不会看到的地方。我走了。虽然早就走了，只是这一次走得看不见了。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这个，别来找我了，我不会再爱你了。对曾经的苑苑来说，哥哥已经永远死了。现在的稂伟是一个活在世俗里，权衡利弊的烂人。
你曾经说，如果有一天你变了，让我不要爱你了。我做到了。
最后一次吧。写完上面的那些，我今天一天都在想，你曾经说的不忘初心。好吧好吧，所有道理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的残忍，我知道人性了，我知道这是情劫了。
我很想你。想你的怀抱。其实那是我最想要的东西。那是我可以舍弃一切都想拥有的东西。其实我很想你，其实我很需要你，尽管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的。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再去爱你了，那些伤害我没有办法忘记了，如果知道最后一次的联系，是你那样骂我，我希望我们就在那个冬天走散好了。
我有时候就想一个人孤独终老好了。但是我知道我不可以。我一想到要和不那么爱的人在一起，要假装爱，要去一个再也不会遇到你的地方，我就感觉我走不动了。我想到我的那些爱，在你那里都是可笑，都是你亲口所说的同情，我就好痛。
下一次，我再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别再出现了。我不会再登录了，也不会再写了。这些东西就永远埋藏在这里吧。我会换手机号，换微信，搬家。再见了，第一次爱过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个人去了很远的地方。在那些路上，我总在想，如果你在就好了。但是细想想，我才觉得，如果从没遇到你就好了。
你说下辈子，大抵是假意的托词。下辈子，别再见了。不忘初心。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