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梅檐雪

1、故人归

　　自世来，一处名为“神祇”的地方被人们赋予神秘色彩，世人从未到达过。“神祇”位于雪山之巅，那里常年漫天飞雪，白雪皑皑，圣洁，神圣不可侵犯。
　　传说那是去往极乐之地的通道，那是人们穷极一生也要到达的地方。
　　有人说：那里是死人才能到达的地方，但也有人说:有活人也能够到达那个地方，那些人被称为“神使”，他们分为两类：一类为菩提人，一类为佛渡者，相传菩提人与佛渡者师出同门，他们帮助死去的人们实现愿望，抚平遗憾。他们像是神的使者一样接通着天堂和人间，那些因为执念留在人间的鬼魂，由他们消除执念，由他们带领着前往“神祇”。
　　而“神使”他们有着绝对的寿命，在他们预知自己将要死亡的时候，将会找寻自己的传承人，继承自己成为“神使”。
　　他们只能插手活人周围的奇异怪事，或者发生在死人身上无法解释的现象，解决那些怪事以及那些现象。他们不能插手自然规律上的生老病死，以及时代更迭所发生的战事。他们不能违背世界的正常发展。
　　自一场神罚的出现，只能由菩提人来教化灵魂，带领他们前往“神祇”，帮助他们获得救赎。佛渡者只能解决活人周围的奇异怪事。两者不能相互干预或者插手否则将会引来神怒，最终魂飞魄散，终得不能进轮回。
　　###
　　雪山之巅，有位身穿白衣汉服的翩翩公子缓步走下来，手指纤长娇嫩，皮肤白皙并不像活人的肤色，五官凌厉，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半山腰处，一身穿休闲装的男人站立在那里。
　　贺泽上下打量着男人，不理解穿着：“边暮乂，你怎么穿成这样？”
　　边牧低头看了看自己，轻声笑着说：“这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跟那个时代都过了好几百年了。现在都这个穿法。”
　　贺泽没说什么，这种时代的更迭也是经历过的，一时不理解但也尊重，毕竟时代始终是进步的么。
　　贺泽：“他怎么样了？”
　　边说着继续往下走。
　　两人多年未见，但也是经历颇多的故友。话虽说的没那么明白，可边牧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边牧快步跟上贺泽：“挺好的，把你那清风别院改成了古董店，日子过的勉勉强强，怎么要去找他。
　　贺泽摇摇头，“就这样挺好的。”
　　边牧：“那你往后想怎么样。”
　　边牧没有说什么。
　　###
　　在一个古色古香的街道里有一家破败不堪的古董店，仿佛一点风便能将其吹倒。里面整体整齐干净，装修透露着古代文人雅士的高洁气息。
　　“欢迎光临，双贺古董店。”
　　一为身穿西服，戴着金丝眼镜的贵气男人走进来。看见躺在摇摆椅上的贺清见怪不怪。熟练的直奔某个地方直接坐下。
　　贺清突然惊醒，眼角还带着泪。
　　“怎么，又梦见那天了。”声音清脆儒雅。
　　贺清转头起身，擦去眼角的泪。
　　圻南：“贺净心，那是他做的选择，你应该学会放下。”
　　贺清：“你来什么事？”
　　圻南看出来他在转移话题，也没再继续下去，“刚收了个活。”
　　贺清：“关我什么事？”
　　贺清：“圻安康，自那次之后，你们佛渡者干的都是活人的活，拿的都是活人的钱，我们菩提人干的都是死人的活拿的是他们死人的钱。你收的活关我什么事。”
　　圻南：“真不干。”
　　后面跟着无尽的沉默。
　　圻南最后问了他一遍“真的不干。”说完往门口走去，快出门“我从那里感觉到了师叔的气息。”
　　贺清眼神一变“等等我——干。”
　　圻南摇摇头，“你陷进去的太深了。”
　　贺清：“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
　　次日清晨，贺清看着面前全国最贵的青山别苑，就大差不差的能够猜出委托人的身份，毕竟青山别苑是全国安保措施最安全的别墅区了，里面大多住着明星或者富豪。
　　不一会圻南也来到了这里，圻南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鸭舌帽，压得很低。只能看得出那条明显的下颚线，身形高挺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贺清：“怎么人快不行了，开始收徒弟了。”
　　圻南：“怎么着我也是走在你后面。”后面的没再说什么。
　　贺清：“走吧。”
　　三人走进青山别苑，敲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男人，米白色的卫衣，松垮的阔腿的牛仔裤，显得整个人挺拔修长，脸上略到疲惫，看得出来休息的并不是很好。
　　三人进了别墅，里面装修的很简单，生活气息微弱，看得出来，别墅的主人并不是经常在家住。
　　三人坐在客厅，白束给三个人倒了水，分别放在每个人面前。三人接过杯子，圻南率先开口：“白先生，方便说一下你最近发生的吗？”
　　白束点点头开口：“怪事是从前几天我参加完唐歌的葬礼开始的，那天我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我参加完葬礼后我就回到了我自己的公寓，但是我仿佛就感觉有人跟着我一样。”
　　贺泽说：“或许这就是一种感觉，或者只是你最近压力太大。”
　　白束：“一开始我觉得是我自己的压力太大而已，可是以我开始不断发现就像是有人在我的公寓一样，跟我一起生活一样，可我发现不到他，我以为是这个公寓安保措施不好，公寓里进了私生，我就搬回了公寓，就当我以为没事的时候，怪事又发生了。”
　　圻南开口：“你感觉到什么让你发现有人跟着你的。”
　　白束：“就是每当我结束工作回到家的时候，门口总摆好着一双拖鞋，好像是迎接着我回家一样，一开始我以为拖鞋就是这样摆好的，可是我突然发现每天水壶里有烧好的热水，每天家里都是整洁的，我以为是我的助理帮我请的保姆，可是并不是。”
　　贺泽问：“除了这些，在别的地方还有没有怪异的地方。”
　　白束：“在前几日，我有一场演唱会，那场演唱会出了很多事故。”
　　圻南：“譬如？”
　　好久不开口的贺清开口说：“长时间被激光笔照射，导致眼睛瞎了，如果是一个可能是意外，可是十几个。”
　　白束点点头，“对，在以前开演唱会时，也总会有激光笔照我的眼睛，可是这场演唱会出现的事故是他们自己照射自己的眼睛，出现这场事故后我们报了警，警察说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照射自己的眼睛。”
　　贺清说：“白先生，我可以随便看看你这各个房间么？
　　白束点点头：”当然请随意。“
　　贺清看了每个房间，走进最后一个房间，里面摆满了扇子，突然贺清被一把折扇所吸引，贺清看着折扇有些恍惚。
　　扇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画，当时也是他整日拿在手里把玩的，在扇柄处挂着蓝色的扇穗，扇穗上有一块碧绿色的翡翠，质地细腻，晶莹剔透。
　　贺泽：“这块玉不错。”
　　贺清一直出了神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自己，不过贺清没有搭理他。走出了房间，伸手按住了挂在腰间躁动不安的荷包，仿佛下一秒里面的东西就要冲出来一样。
　　贺清回到客厅坐在圻南旁边，圻南小声问：“发现什么了？”
　　贺清摇摇头，但搭在腿上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刚回来的贺泽看见了贺清的小动作。
　　白束：“那几位大师我这——”
　　圻南：“啊，白先生你这问题不大。我给你几个神符贴在门口就好了。”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神符交给了白束。”
　　做完三行人从别墅里出来，圻南：“他这别墅里是不是还有人。”
　　贺清看着他：“没有啊。”
　　圻南看见他这样子当了真。贺泽看见他这么忽悠人在心里轻笑，三人出了青山别苑就分开了，圻南问:“师叔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贺泽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没看见。我身不全看不见。”
　　圻南没有说什么半信不信的样子。
　　贺泽确实没看见，确实也是因为他身不全，对于一个执念太深已经出现一点实形的魂魄他是看不见的更何况他还有意识地藏了起来。但是他还是凭借多年的经验察觉出有鬼魂的痕迹。更何况他更懂得自家徒弟的小动作。
　　###
　　在那深巷子的尽头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古董店，少年站在面前抬眼看着牌匾“双贺古董店”回眼，踏进了店中。
　　“欢迎光临，双贺古董店。”
　　少年走进去，环顾四周，很是熟悉。见四处没人，少年又开始向里面走进去了。
　　贺清：“先生，买点什么？”
　　少年顺着声源会后看见柜台里缓缓起身的贺清：“老板，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贺清：“那就是来当东西的。”
　　少年：“也不是。”
　　贺清：“没饭，没水。”
　　少年：“不是，我是来应聘的。”
　　从少年一进门贺清就发现他有些神似梦中人，贺清回过神来：“包吃包住，没工资。”
　　少年：“可以。”
　　贺清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份合同，掀到最后一页指了指乙方的位置：“签吧。”少年看也没看就拿起笔签了上去，刚写了一横想要拐弯时收住了笔，签完贺清看上面的签名歪歪扭扭写着荷舟。说了一句：“字真丑。”
　　荷舟突然有些庆幸在边牧哪里学了一些这个时代的技能否则就让这小子看出来了。
　　贺清带他去了二楼的房间，荷舟看着眼前的房间有些出神，这个房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