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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胡不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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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沈戴瑛并未来,派了为学过来说,老太太身体不爽,他和三太太都去神女庙接老太太了,为学又拎出来一个食盒,是沈戴瑛让厨房做的鸡油卷,饭菜不合口了,上笼蒸一蒸就能吃。
景知一天胃口都差,她让流光给她配来了避子药,她本身小日子就不太准,体质也寒,这下吃了更不舒服,胃也寒凉。
“小姐,三爷那意思,是不用吃的”流光心疼的看着景知,这药吃一次都不舒服,每次都吃怎么办?
景知也没办法,香囊看来是不好用的,她可不能再有孕耽误事儿了,只能硬着头皮喝药。
“流光,下辈子我们都不要做女人了”景知捧着药碗闷闷地说。
“小姐,你做男人,我嫁给你”流光开心的说。
“我才不娶你,饭都不会做,你但凡会做饭,我何必吃那么久的剩粥”景知取消她。
“她们现在不是不敢了嘛,次次都问您吃什么,灶上给你单独坐。”流光吐吐舌头,之前可真是艰难,这些尼姑对清修的贵人都尊重,可她们也没有打点,被人家阴阳怪气的怼了好几次。
“所以啊,做女人的,一辈子仰仗男子。”沈戴瑛宠爱她,可也不给她银子,她的嫁妆也一并在三太太那儿保管,她也只拿了些金条,可她要办事儿,手上不能不留钱,哪里有多余的打点庵里。
有了沈家的照顾,景知舒服了很多,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孽,她来这里,无非是方便通信,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舒服一些。
沈戴瑛来的不多,毕竟快过年了,他确实很忙,而这里离沈宅,又不算近。
沈戴瑛去庵里,听扫洒的尼姑说,景知看今天阳光好,到山上的亭子去逛了,走的时候阳光是有,现在有些阴,嬷嬷已经着人拿着伞去接她了。
沈戴瑛不放心,也披了蓑衣去寻她。
结果半路上果然碰见景知一行人,景知看见他小跑着过来。
“仔细摔了”景知从上坡跑下来,差点儿收势不住,沈戴瑛一把抱住她。
“怕什么,你会接住我呀!”景知在他怀里笑嘻嘻。
“今天怎么这么乖啊。”沈戴瑛捧着景知的脸。
“因为你来接我啊,你知道我有伞,还来接我,说明你在乎我,心里有我!”景知开心地说,他知道,这种时候,沈戴瑛什么都会答应他。
沈戴瑛仿佛看出来了她的伎俩,故意沉声说“想干嘛,说吧!”
“明天是小年,山下有庙会,我想去的”景知开心地说。
“不行,想都别想!”沈戴瑛道“最近时局有多乱你不是不知道的,西南也要打仗了。”想到这里,沈戴瑛有些怅然。
大公子果然难当大任,如果不是丽莎当时做的太过分,景知出事,沈戴瑛未必会倒戈。现如今胡督军死后引得周围势力虎视眈眈,赵将军倒是金戈铁马过来的,可如今但凡和他有关系的人也被大公子,现在的西南督军,排挤的纷纷出走,对沈戴瑛他也是多有防备。
“山里很简单的,我中午去嘛,人也多,我和庵里的尼姑们一起去,不然你陪我去,怎么样!”景知倔着嘴巴,神态可怜。
“婵婵,小年那日。。。”沈戴瑛自知理亏,和婵婵过的两个年,他都没有好好陪过她,自己事情多,亲戚也多,家里人也都看着,不在三太太处,到底失了锦心的体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景知负气快走几步“我是你的外室吗?你就这么欺负我!欺负我舍不得把你拒之门外,欺负我拿你没办法,我明天就把头发绞了做个真姑子,看你还能怎么搓磨我”说到此处,景知眼睛含满了泪。
沈戴瑛连忙跑上去打伞,又是一番哄,果不其然,讨价还价一翻,景知带着流光和麽麽,加一个女护卫,未时前回来。
“婵婵,初四那日我没事儿,带你去泰北住两天吧,我听那边的人说,腊梅开了,很是馥郁,今年那边雪也大,你不是说存了腊梅的雪水,给我煮茶喝吗?”沈戴瑛拉着景知的手,他还不想睡,一睁眼到天亮,又要走了。
“真笨,腊梅不是梅花,雪水要存春天的。”景知打着哈欠。
“哦,我还真不知,婵婵真聪明,那先去一趟,春天再说啊,喝你一盏茶,可真是难,还哄我说喝一辈子。”沈戴瑛笑着说。
那边半天不见声音,原来景知已经睡着了。
早上景知被起身的沈戴瑛吵醒,眯着眼睛看着他,良久,跳下床来,给他穿戴。
“回去歇着,今天怎么这么勤快”沈戴瑛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摊开手,让景知给他细细穿戴。
“这几日,你就别来了,好好在家过年”景知慢慢说“大家都在,一来一回,半天没有了,家里人都在,没得让人说”
沈戴瑛也正想给她说,却不知如何开口“过完年,去给老太太,太太磕个头,还是回来吧!”沈戴瑛试探着问,婵婵面皮薄,出了那些事儿,一说家去,她就生气。
“过完年开春了再说吧”景知含糊着给他披上大氅。
沈戴瑛到底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儿孤零零过年,捉她的手放在唇边“我过几天再来看看你”
“再别来了,被人发现了,怎么说我!我彻底没脸回去了”景知生气地转过身去。
沈戴瑛只能无奈抱抱她,转身开门而去。
“不送送我”他回头看景知。
景知背对着他摇摇头,沈戴瑛轻笑,这丫头气性真大“放心,让婵婵体体面面回去。”沈戴瑛又看了一眼她,走了出去。
景知依然没动,站在窗边良久。
小年山边的集市果然热闹,流光和一名女护卫跟在景知身边,手上都提着景知买的土仪,那些东西不重,可七零八落,甚至护卫手上,还有一只小白兔。
“娘子,该回去了”女护卫在后面喊,三爷嘱咐过,未时就要往回走的。
可景知仿若没听到似的,一直往前,直到贩货摊子越来越少,地方也越来越偏远,女护卫觉得不对,把东西扔给流光,连忙追上去。
一架马车在山脚,有一个车夫,还有一个一身劲装的女子,那女子递给景知一个信件,景知看了一眼,便要上车。
女护卫心知大事不好,自己也难敌一眼看上去就是练家子的两个人,可也只能冲上去,没几个招式边被制住,流光也扔了东西跑过来。
“小姐!”流光不会功夫,却要冲过去拉景知,另一人想要制止流光,却被景知拦了“她不会功夫,让我和她说句话”
“流光,你保重,别追我,伤了自个儿,我们有缘再见”景知笑着挥挥手。
流光仿佛不认识般看着她,呆呆地望着景知,景知一向娇滴滴,说话软绵绵,可她这么潇洒而从容,仿佛一切都是她预料到到的,气定神闲。
不等她回话,景知头也不回上车了,流光听话,果然没有追。
那架马车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小路上。
“二小姐,我们后天从楚郡出发,走水路”随从称姓王,和哥哥信上描述一致。
“王姐姐,我们还是赶快走,西南尽在沈家掌握之下,今晚他们就会有信儿。”景知沉沉的说。
“哈”女子轻蔑一笑“二小姐放心,家里怎么会让你涉险,沈家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了这些?”
“什么意思”景知抬头。
“这我不知,我办的事儿,就是接您,西南有战乱,陆路不安全。”随从闪烁其词。
“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景知有些乱“你老老实实说”
“二小姐见了家里人再问,左右不过几天,二公子在港口等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