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娘》六月雪95

1、朝露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寺庙，寺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他俩整天无所事事，寺庙地广人稀，香火也没有多少，这天，寺庙里来了个身形曼妙，身姿妖娆的女郎，借宿一晚，那老和尚见来了个如此婀娜的姑娘来到庙内，大喜，也不管她是何许人也，就借了西厢房最大的一厅给她，还叮嘱小和尚，要时时听候姑娘差遣，不可怠慢了姑娘，小和尚对老和尚的话言听计从，一刻也不敢怠慢了她。小和尚领着姑娘来到了西厢房便安顿了下来，这是间空旷且朝南的屋子，采光很好，透过窗外可以看见田野。
　　阳春三月，春风拂动。前来借宿的姑娘想借院子里的井水打口水上来洗漱她那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小和尚听闻，二话不说，从东厢房拿来了水桶，就给她在井口打水，打水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小和尚手脚利索的打着井水，毕竟年纪尚小，不一会儿就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姑娘在一旁莞尔一笑，
　　说到：“够了，小和尚，这些井水够了，剩下的我来打吧，劳烦小师傅了。”
　　“你可以叫我净空，”小和尚用那稚嫩的嗓音说到，“这是我师傅给我取的法号。”
　　“好的，净空小师傅，我来吧，你去前堂休息去吧。”
　　“可是我师傅让我在这边照应你的。”
　　“我要打水洗头，你要帮我洗吗”，姑娘媚眼一笑。“去前厅看看香火有没有断，再去续上吧，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好吧，听姑娘的便是”
　　这时姑娘用她那如皎如凝脂的纤纤玉手，一个侧身，取下头上的发簪，一头浓密黝亮的头发从脖颈间倾泻而下，三千青丝，丝丝入绵，小和尚躲在廊亭中，痴痴的望着这姿色斐然的姑娘，心想，好一个标致的姑娘啊，不知是谁家的掌上明珠，竟落魄的来此地借宿，想完不时，小和尚就跑去前厅看香火有没有熄灭，继续给续上，不然师傅看见了，又得数落我了。
　　西厢房外，姑娘抓起自己的秀发，净入脸盆中，用一个葫芦勺舀脸盆的水往头上浇，夕阳的余晖透过旁边的桑树叶撒到了姑娘的身上，倒影出她的倩影，她又舀了一壶水往自己的头上倾洒，真是惬意啊，姑娘想，好久没有这么好好的整理自己的秀发了，上一次给自己洗头的还是远在10里外的姑苏镇的家中，爹爹和娘亲都在，爹爹在后花园饮酒，娘亲就在花园给自己洗头，那手法那样轻柔，让人意犹未尽，姑娘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久久不能散去，谁知天道轮回，父亲因为朝堂之事，触犯了皇帝新颁布的章法，举家被流放到了宁古塔。
　　夕阳西下，时辰不早，姑娘加快了动作，又舀了几口水从头上浇下来，她的秀发非常丝滑柔顺，洗完之后她顿觉神清气爽，刚才的落寞一扫而空，她坐在窗前，映着余晖，微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很快她的秀发就干透了，随后她拿起井口旁的发簪，飞快的就在头上盘起一个发髻。这时，小和尚踱步走来，“姑娘，师傅喊您用晚膳了。”“多谢小师傅了，片刻就来。”
　　这姑娘名叫婉娘，是10里外姑苏人家的大家闺秀，只因父亲犯了朝堂之事，家道中落，这才借宿到这荒郊的寺庙中来。晚娘姗姗来迟，师傅们都已动筷，饭桌上都是一些素食斋饭，老和尚劝晚娘不要介意，晚娘万分感激寺庙收留，哪有介意之意。酒足饭饱之时，见天色昏暗，老和尚对晚娘说到：天色渐晚，姑娘早些安歇吧。””多谢掌门招待，大恩无以为报。”“欸，出家人行善积德，是出家人分内之事，姑娘不必介怀。”晚娘便一个人来到西厢房睡下了，这晚月色正浓，晚娘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到自己的双亲还被远放千里之外的宁古塔，不禁潸然泪下，泪沾衣襟,随即便在沉沉的思乡之情中睡去了。
　　天将蒙蒙亮，10里外的姑苏小镇早上好不热闹，早市烟火气十足，卖早茶的，卖豆花的，还有卖小馄饨的，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小二，给我们爷来碗豆花。”“好嘞。这就来了。”只见两个官宦子弟来到早茶间，挑了张干净的板凳坐了下来，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少年带着个毛头小子，应是这英俊少年的下属，这英俊少年寡言少语，不怒自威，眉眼间满是英气。
　　不一会儿，小二就端上两碗热腾腾的豆花，“两位少侠慢用。”
　　这个下属毛头小子，端起碗埋头吸食起来，“少爷，别看这是个不起眼的小摊，但味道真不赖啊。”
　　”赶紧吃吧，吃完我们还要赶路呢。”不一会两人就盘食干净了，
　　“老板，多少钱。”
　　“两位少侠，两文钱一碗，一共四文钱。”
　　毛头小子从腰间盘下一个袋子，“店小二，钱放桌上了啊。”
　　“好嘞，两位爷慢走。”
　　大树旁栓着两匹马，下属从树上解下鞍绳，递给英俊少年，少年满脸愁踌躇，心事重重，”婉娘，你到底去了哪里，让我找的好辛苦，我好担心你啊，只要你安然无恙，我愿用我十年寿命换你一生平安。”“少爷，我们去哪里找谢小姐啊。”“我也不知道，先上马吧。”
　　他们跨马飞奔，往西南方向的丛林去了。
　　这天，一群官兵闯入了这寂静的寺庙中，小和尚被吓的跑了出来，“叫你们住院的住持出来，我们要寻人！”小和尚急叫道“我师傅出门买香火去了，得晌午才回。”领头的士兵恶狠狠的瞪了小和尚一眼，“你过来，有没有见过这个人，给我如实招来。”随后拿出一卷画卷，上面画着一个容貌姣好的姑娘，与婉娘竟有几分相似，小和尚一惊，吓的汗从额头上渗出，“不，不，不曾见过啊，我这个寺庙人烟稀少，这几日不曾有人来过啊。”“大家给我搜，”领头的士兵吼道，随即跑出两队官兵往内里搜查，一个个翻箱倒柜，把寺庙翻的水泄不通，包的里三围，外三圈，士兵们四处搜寻。晚娘这时正在房内阅书，只听前厅叮铃咣啷，不知是何事如何吵闹，她便小心前往查看。”只这一瞧，大事不妙，居然是朝廷侍卫，他们是如何找到这儿来的，婉娘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老和尚回来了，见自己的寺庙被围的水泄不通，一下子慌张起来，急叫道：几位官爷，您这是。。。
　　领头的士兵说：你就是寺庙住持吧，说着摊开画卷，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子，
　　“这，我们这儿都是供奉香火的，这么年轻貌美的姑娘倒是没见过。
　　“你确实没见过？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官爷，出家人不打诳语，未曾见过。”
　　“给我继续搜，”
　　老和尚见小和尚瘫坐在一旁，陪笑道:几位官爷想必是渴了吧，小子还不去备些茶水来给给几位长官。“
　　小和尚听闻立马点头，老和尚示意小和尚赶紧让婉娘赶紧躲到西厢房偏门旁的地下暗道里。
　　小和尚急匆匆的跑到西厢房内，却找不到姑娘，转出门去转到走廊，看到姑娘，躲在草丛堆里。”
　　“姑娘，外面一大堆官兵，好像是来寻你的，
　　晚娘面露难色，“怎么办，小和尚，我要被抓去流放到宁古塔了，这些时日多亏您和老师傅的照顾了。”
　　“姑娘，别急，你悄悄跟我来，师傅跟我说过，西厢房偏门有个暗室，是师祖当年为了躲避战乱而建的，这样他们就找不到你了。”晚娘跟着小和尚来到了偏门的暗室，顺着楼梯下去就躲了起来。
　　这时一大堆官兵来到西厢房，看到房间内空无一人，搜寻无果，便出去禀报领头的官兵，“禀报大人，内里都搜了，没有此人踪迹。”领头人对老和尚呵斥道：你们要是见到这个女人，必须立马去衙门禀报官府，知情不报者，必有重罪，撤！”小和尚见官兵们全从前堂撤了出去，便赶紧来到暗室，找到了晚娘，“姑娘，快出来吧，官兵们走啦。”晚娘小心翼翼地从暗室探头出来，“真是有惊无险，谢谢两位师傅了，我看这边也不安全，我还是早点上路回家吧。”“姑娘，您家在何处啊。”“是啊，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何处，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到这里不禁眉头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