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汉天女（代号鸢）》隐德来溪

16、攻打袁氏

　　攻打袁氏比刘栖无想象中的要轻松，曹刘大军轻而易举地攻陷了袁氏的营帐，生擒了袁绍和袁术，只剩下长公子袁基还在负隅顽抗。
　　刘栖无还记得那个曾经在皇宫中与她有一面之缘的袁氏公子，于是亲自提剑闯入了他的屋子。
　　袁基仅剩的护卫虎视眈眈地与刘栖无的士兵对峙。他虽然如今已近绝境，却依然从容不迫地饮茶。
　　“我这有一些好东西，想免费送给殿下看。”袁基说道：“如果殿下觉得满意，还请高抬贵手。”
　　袁基如今不过是笼中困兽，所以刘栖无并不怕他。
　　她让侍卫接过了袁基递来的情报，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这份情报与广陵无关，与袁氏无关，甚至与其他的江东孙氏、曹操都无关。这上面只写了一位石邑公主。
　　正经的天家史书上，她是汉武帝的女儿，却时常女扮男装。她身姿魁梧，热衷于参与朝政，最后因过被武帝斩首弃市。
　　而袁基给刘栖无的这一份请报上，却详细地描述了石邑公主的另一个身份——曾经的隐鸢阁之主。她还曾与左慈过从甚密，甚至这位公主被斩首后的头颅，都是由左慈收敛。他还在她之后接任了隐鸢阁。
　　皇室之女，女扮男装，身姿魁梧，参政议政······
　　这一切都像极了。
　　刘栖无就好像是石邑公主的复刻，正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宿命般的终局。
　　隐鸢阁是个信轮回转世的地方，虽然阁中人大多是仙家子弟，有些也无法看破红尘，宁愿折寿去找到亲爱之人的转世，再续前缘。
　　虽然师尊从未在刘栖无的面前提到过这种事情，但她和石邑公主的相似，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刘栖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甩开其他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这个死到临头的袁基，拿出这些东西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殿下应当知道，我能查到这些，自然也能查到其他的。”袁基说道：“为了殿下的清誉着想，还请您高抬贵手。”
　　刘栖无冷哼一声，“我可说服不了曹操，恕我无能为力。”
　　袁基却刻意曲解了她的意思，笑道：“殿下这是答应了？曹操那边，自然还有他的把柄，殿下让我自行交涉，生死不论。”
　　她想了想，让侍卫们收起剑离开了。
　　毕竟曹操是个多疑的人，他不会允许袁基这种人活在世上的。
　　后来，刘栖无听说袁基倒是没让曹操把他当场杀了，但是之后却被秘密处死了。
　　袁氏四世三公的传奇，就到此结束了。
　　而刘栖无却开心不起来。
　　她走到广陵那棵久违的梅花树下，看着一年四季都恣意绽放的如雪梅花。
　　刘栖无折下一枝寒梅，落雪簌簌，化作一个人形。
　　左慈来了。
　　“唤我何事？”左慈拈起梅花，“你愿意跟我回隐鸢阁了？”
　　刘栖无不答，把折下的那支寒梅放回原处。梅花枝的根和枝桠纠缠起来，它重新长回了树上，但是歪七扭八的，丑极了。
　　左慈叹了口气，抬手拂过花枝，那断处便恢复如初。
　　“因为我是石邑公主的转世，所以师尊才待我好，是吗？”
　　左慈一愣，皱起了眉头。
　　“因为我是那个人的替代，所以才能够被隐鸢阁抚养长大，成为您的弟子吗？”
　　“因为您见证了她的死亡，所以才想阻止我入世吗？”
　　她连珠炮式的话语步步紧逼，罕见地让从来都游刃有余的左慈脸上也现出了一点局促。
　　作为一个弟子，她实在是太僭越了。但是她曾把左君当作抚养她的父母亲长，是她幼小时一棵遮风避雨的参天大树。她无法忍受，那棵树曾经有另一个庇护的对象。
　　刘栖无感觉自己仅有的一颗糖被抢走了。
　　虽然她已经长大了。她很久都没有想起过那颗糖的甜意了，但当它被夺走之后，刘栖无便开始加倍想念。
　　刘栖无没有给左慈回答的机会。她的问题并不是想要一个回答，而是在质问。
　　她转身离开，忍住没有回头。她知道他的心里或许很疼，但是左慈疼痛，在她这里，只会是数倍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