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唱一和》坠云落砚

73、73

　　又过了一周，班里出去旅游的同学回来，全班人都在本市，班主任赶紧订时间订酒店，准备班里一起聚个餐，给这三年的高中生活完美地画上一个句号。

　　在聚餐的地点出来那天，孟颜峤搜了一下地图，发现中途会经过贺斯煜住的小区，不等她说什么，贺斯煜提前给她发了消息，约定到时候两人一起去。

　　孟颜峤当然没有意见，回了一个好字。

　　到了聚餐那天，孟颜峤计划着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坐公交车出门，上车后，第一时间给贺斯煜发了消息。

　　快到贺斯煜小区外的公交车站的时候，她偏着头，几乎快抵在窗户边上。

　　公交车越来越近，贺斯煜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看到人时，孟颜峤的眼睛一亮，脱离了学校约束的贺斯煜的颜值又蹭蹭蹭往上升了一个高度。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贴在贺斯煜的身上，一直到人坐在她身边，还意犹未尽地装作不经意地多看了两眼。

　　“你头发是不是剪了一点。”孟颜峤看了眼贺斯煜的头发，这何止是剪了一点，就连发型都变了一个样，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

　　“前两天去了趟我妈那里，她的造型师拿我练了一下手。”贺斯煜眼珠子往上瞥一下，语气平淡。

　　“还挺好看的。”孟颜峤看起来依然腼腆，说话时温声细语的，可如今说话时已经不像原来那样瞻前顾后，心里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是吗。”贺斯煜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以后有机会我保持。”

　　他自己没那么多心思打理这头发，不过偶尔找个造型师来打理一下还是有条件的。

　　孟颜峤听贺斯煜这么说，心里甜得冒泡，她转头看向窗外，嘴角忍不住上扬。

　　“还有半个小时。”贺斯煜从包里拿出耳机，“先听会儿歌吧。”

　　“好呀。”孟颜峤自然地从贺斯煜的手里接过耳机，戴之前，她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的歌单里有你自己的歌吗？”

　　“有一个歌单全都是，其他的不是。”贺斯煜解释道，“有时候会听一下，因为我觉得听一听自己以前的歌，有利于以后的创作。”

　　孟颜峤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不一会儿，耳机里传来音乐声，既不是贺斯煜的歌，也不是古风歌。

　　“你专业考试的时候唱的什么歌？”孟颜峤抬起下巴，贴着椅背得她仰着头看贺斯煜。

　　她的目光落在贺斯煜的侧脸上，精神力一般留给刚才的问题，一般放在了贺斯煜的侧脸上。

　　贺斯煜做出思考的模样。

　　“你已经不记得了吗？”孟颜峤见状，有些惊讶，不至于吧。

　　“我当时唱的是《月半小夜曲》。”贺斯煜道，“这不是我平时练的最多的一首，是快考试前换的，当时忙着其他事，所以选的有点随意，印象也就没那么深刻。”

　　“都要考试了才换。”孟颜峤算了算，得出一个结论，“那要是不换的话，你是不是能发挥得更好，最后排名更靠前了。”

　　“换了歌，基本功也是经过长时间训练出来的。”贺斯煜道，“差别不会很大。”

　　孟颜峤觉得这是一种谦虚的说法。

　　基本功是不会有多大的变化，可是换歌诶，再怎么也会有影响的吧。

　　“你为什么突然换歌呀。”孟颜峤突然想起来，问道。

　　贺斯煜的脸上出现一丝尴尬，在犹豫了一秒钟后，无奈道：“因为家里的事，做出这个选择纯粹是赌气的成分。”

　　孟颜峤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贺斯煜居然还会赌气。

　　“很意外吗？”看到孟颜峤的样子，贺斯煜那一点不自在顿时转化为理直气壮，“人不都有冲动的时候。”

　　“是。”孟颜峤被他的样子给逗笑，眼睛弯弯的，像是灵动的小狐狸。

　　说话间，公交车慢慢刹住车停下来，广播所报的正是他们要下的站。

　　酒店门口挂了一个巨大的海报，上面是一对新人，看样子今天酒店里有人结婚。

　　“嗨，峤峤。”姜颖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嗓门大得惊动了路边的人。

　　孟颜峤转过来，看到姜颖时，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这么多天没见，我想死你啦。”姜颖扑上去，将孟颜峤紧紧抱住。

　　“诶哟。”孟颜峤被扑了个倒仰，连连后退了两步，这才堪堪稳住脚步。

　　“注意安全。”贺斯煜微微蹙着眉，对姜颖这不知分寸的熊抱有些许的不满。

　　孟颜峤环住姜颖的腰，轻轻拍了拍，喉咙抵着姜颖的肩膀，哽着声音道：“你是不是瘦了呀。”

　　“能不瘦嘛。”说起这个，姜颖忍不住吐槽，“我一放假，连几天懒觉都没睡，被我爸抓去拳馆，天天当陪练，运动量比我整个高中加起来还大。”

　　“这么夸张吗？”孟颜峤表情生动。

　　一个多星期的运动量和高中三年相抵，到底是前者运动量过大，还是高中没怎么运动。

　　姜颖一言难尽，“算了，还是别说了。”

　　“有空你们来看了就知道了。”她补充道。

　　孟颜峤和姜颖挽着手走在前面，两人边聊边进去，贺斯煜默默跟在孟颜峤的侧边。

　　三个人进去，找了一圈，闯到人家的婚礼现场，得亏现在没到中午，否则人都坐满了，他们几个进去，不得尴尬死。

　　“诶，姐姐，请问有个高中聚餐的是在哪个地方啊。”姜颖拉住酒店工作人员。

　　“云城高中的是吧。”工作人员道，“今天有三个班聚餐，你们是哪个班的？”

　　“三个？！”姜颖有些意外，不由得好奇，怎么都选今天聚餐，而且还在同一个地方啊。

　　“我们是高三十六班的。”孟颜峤注意到工作人员的手上还拿着菜单样的东西，想来应该是挺忙的，担心耽误对方时间，赶紧补充道，“预订的应该是一个姓秦的男老师。”

　　“哦。”工作人员瞬间对应上信息，“是在梅楼那边，你们从这里出去，往左拐，一直走到头就是了。”

　　“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带你们过去了。”她指完路，忙着去做自己的事。

　　孟颜峤道了一声谢，几个人往另一个方向去。

　　三分钟后，不等他们确定这是不是梅楼，门口站着的熟人已经证明他们找对了地方。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王然咬着一根棒棒糖，手里提着一袋瓜子花生，里面还有糖，“来来来，别客气。”

　　姜颖伸手抓了一把，一边嗑瓜子，一边调侃道：“这是什么情况，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吗？”

　　“什么鬼？”王然将装着瓜子花生的塑料袋往中间一束，“听不懂。”

　　姜颖啧了一声，有些嫌弃王然的脑子，这么简单的梗都反应不过来，“你没去过婚礼吃席吗，一半手里提着瓜子花生，还有糖的，在酒店门口见人就散糖散瓜子的，用的一般叫新郎官。”

　　“新郎官结婚，不就是大喜的好日子吗？”

　　经过解释，王然恍然大悟，他故作苦恼道：“什么好日子啊，新娘都没有。”

　　一旁本来在玩手机的同学闻言，纷纷抬头起哄。

　　“新娘呢，我们然哥的新娘呢？”有人搞怪道，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班主任听见外面的动静，从里面走出来，“在干嘛呢，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声音了。”

　　“秦老师，我们在帮王然找新娘。”皮一点的学生嚷嚷道。

　　王然没了刚才的气焰，张口着急否认道：“别胡说啊，我还未成年呢。”

　　大家一片嘘声。

　　“好了，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先进去找位置坐下。”班主任笑着道，“等人都到了就开始上菜。”

　　闻言，一群人兴奋地跑进去，还有人嚷着：“吃大餐喽。”

　　孟颜峤和贺斯煜几个比较熟的坐在一起，梁源还没来，姜颖帮他占了个位置。

　　十分钟后，梁源姗姗来迟，高三十六班的人全都到齐了。

　　酒店工作人员开始上菜，几乎每道菜不仅份量充足，而且看起来就很好吃，特别是有些香味浓郁的，直接馋得人流口水。

　　“趁着上菜的功夫，我先简单说两句，我看有的人眼珠子都要掉到菜上了。”班主任幽默道，“我先赶紧说完，以免耽误大家吃饭。”

　　“从高一到高三，我们一起整整经历了三个年头，在这三年里，大家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他道，“这个过程是非常珍贵的记忆，两周后可能陆陆续续就出成绩了，不管结果如何，我以你们所有人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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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说，全班同学就默不作声地听着，有的泪点低的学生甚至已经眼里含着泪水。

　　“我的话就这么多。”班主任说着，自己的情绪也不是那么稳定，他呼了一口气，张了张眼眶，试图驱散涌上来的泪意。

　　“吃饭吧。”他大手一挥。

　　有同学双手做喇叭装，高声道：“秦老师，我爱你。”

　　“秦老师，我最爱你！”另外有同学不甘示弱。

　　“秦老师，我宇宙无敌巨巨巨爱你！”坐在角落的王然夹菜的时候，在别人的对比下，升起了攀比的心理。

　　这场告白此起彼伏，持续了大概两分钟，最后在班主任的强烈制止下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