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苏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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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睡不着，辗转反侧——睡不着啊！
江妮来已经失眠三天了，每当她闭上眼睛，那双金色的眼睛就会出现在眼前。
这是个荒唐的时代，每天都会有各种荒唐事上演。所以，就算真的是云朵精，那又怎样呢？
但是，接受良好不代表她能理解云为什么那么做。
想不通就算了，精灵的脑子或许和人的不大一样呢。
他的血会不会也是金色的呢？他懂不懂人类的感情呢？他会找伴……江妮来打了自己一巴掌，为自己的想法恼悔，再怎么样精灵和人不能通婚的吧？种族不一样……妈的，我在想什么？
江妮来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只见过一次的非人有这么大的执念，甚至变得不像她自己……但是，他实在漂亮——
“啪”刚刚是左脸，现在是右脸。
左右睡不着，江妮来继续自己组织的论文。
江妮来不笨，在草药学上也有点天赋，但她并未打算在这一行发展。
这原因嘛，一是她的学校没什么名气，二是她没钱做研究。
嗐，这不废话吗！要是有钱了，自己想做的事肯定就放开手去做了，哪里会像现在一样，一边还想在自己的领域发展，一边还要想着怎么生存。
江妮来跟着当地有名的中医学过一段，老中医看她还挺聪明，就动了收徒的念头，谁知道江妮来没犹豫就拒绝了。
当时江妮来低着头，研读手里的药方，头也不抬的就对不经意间提出收徒的姜老说：“诶诶可别，我可不能耽误你，耽误中医的发展呐！”
江妮来怕姜老误会，又赶紧解释道：“中医学太庞大了，光是去学习它就得用上我全部的精力……我的精力哪敢就那么全给出去啊？我得趁年轻时能赚就赚，努力带父母过上好日子。就是过不上好日子，那他们有难的时候，我也能帮上一帮啊。”
姜老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妮来，假装生气的说：“中医不挣钱吗？”
江妮来一副‘您觉得呢’的表情。
“是挣钱，但您也是四十多岁的时候才真的能养活住了自己啊！听隔壁王大爷说，您年轻时还住过茅草屋呢！有这回事儿不？”
姜老‘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江妮来把药材都整理好后，背上自己的包准备走。
走之前，她认真的看着姜老说：“姜老头，我毕业后就该走了。要是没人来找您，您就多出去转转呗！多和别人说说话。您那一身本事要是真失传了，得多可惜啊！”
姜老不吭声。待江妮来一只脚跨过门槛后，他才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江妮来停下来笑了笑，背对着姜老挥了挥手说：“走啦！”。
姜老看着江妮来的身影，又是好笑又是可惜，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掀开绣着彩色鸳鸯的白布门帘，走进卧室里。
……
江妮来到植物园的时候，苏教授已经在那里了。苏教授真的很喜欢江城大学的植物园，一没事就往这里来，江妮来经常和他碰面。
苏教授是国内顶尖医科大学的博士生。他对国学经典著作吃的很透彻，在国际上发表过许多有明显治疗效果的草药方子。
但是苏教授为人谦虚，面对国际记者的夸赞，他调整一下金丝眼框，面色如常，郑重的说：“不，这算不上什么新主意，我只是让老祖宗的东西重现于世人眼前而已。”
大家都觉得他在谦虚，但江妮来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她曾在姜老那里看到过相似的药方。
当时江妮来还拿着那张药方震惊的看了半天，目瞪口呆地说：“姜老头，你知道你这方子值多少钱吗，就这么让我看了？”
姜老头不屑的说：“再好的方子不拿去治人也是白瞎，要是真有人想学，我把这方子送他也未尝不可。”
江妮来沉默，然后后讪讪的笑笑，是她格局小了。
姜老拿出一提布捆的东西，递给她说：“学的快是好事，但学的东西也得挑挑。你把这些书带回去看，看不懂就来问我。你可别自己瞎解释，到时候害了别人。”
江妮来觉得姜老的担心实在多余，她可没打算给人看病。
姜老也知道江妮来的打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对她说：“这是借你的，我可只送徒弟！”
江妮来无奈的说：“是是是！谢谢姜老中医大恩大德！”
江妮来翻看着这提书——《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哦吼，全是经典本典。
翻开不知道修缮了多少次的破烂书皮，江妮来看到了原文旁边很明显的两种手写笔记——一个是毛笔字，字体瘦长有力，锋芒毕露；另一个是钢笔字，字体是标准的正楷，一横一顿，一撇一捺，任谁都能看出写字之人的认真谨慎。
江妮来知道姜老表面像个老顽童，其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虽说平时的药方写的那叫一个龙飞凤舞，但钢笔字必定是姜老写的无疑。
那么毛笔字想来是姜老的师傅留下的了。
姜老头说起自己的师傅，那是即钦佩又惆怅。他说他师傅是个用药天才，别人需要花几年的时间去了解每种药的药性禁忌，而他师傅只需要看几眼，尝几口就知道这个药该怎么用，用在哪，治什么病，就好像……他已经用过这种药无数次了似的。
所以，姜老的师傅年纪轻轻，就在村里出了名，经常帮人治些小病，比如什么感冒头痛啊，涨腹便秘啊……直到有一天，同村有个老人得了呃逆，也就是止不住的打嗝。
大家都以为这是小毛病，想着姜老的师傅一副药就能给治了。
姜老的师傅也认为只是简单的寒邪伤中，胃气上逆，于是信心满满的开了一副祛寒止呃的药，又加了几味药增强药效。
大家原以为过两天就好了，谁知道第二天中午，那老人上腹涨疼，恶心呕吐，咽喉烧灼。
因为当时村里比较闭塞，所以大家一般不会往镇子的医院去，因为太过麻烦。而这时，就算想去，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交通工具。
姜老的师傅也紧紧的抿起嘴唇，因焦急，额头上青筋暴起，冒出一身的冷汗——为什么？哪里出错了？他努力分析，却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没有完整的理论体系，他一直以来依靠的都是过人的天赋与直觉……可是，当天赋出错了，又该怎么办呢？
没办法，众人只好眼睁睁看着这个老人因痛苦活活窒息而死。
后来，这家人为老人办了葬礼，也没找那个年轻人的麻烦。
可是，再也没有人找他看病了。
再后来，早已变得沉默寡言的年轻人，离开了这个小村庄，走到华国的各个城市，去拜访最有名的中医，去学习旧的经典，去接触新的医患，在其它地方成为了“新的天才”。
姜老印象中的师傅很少说话，但一开口，句句值得被记下来。
后来，姜老的师傅也有过失败的案例，但是，再也没有人死亡。因为，曾经敢下猛药的年轻人，已经变成了万事都会谨慎思考的老中医，唯有狂傲不羁的字迹还保留了他的本性……
……
“苏教授。”江妮来对着那个正在认真研究药草的人，打了声招呼。
“师妹，你来了？”苏教授抬起头看着江妮来。
江妮来扶额：“可别。跟您称师兄妹是我高攀，我都避之不及，你还老是提这茬。”
若说为什么苏商言放着好好的京都名人不当，非要跑到这小小的江城来，那么姜老便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苏教授也来没名分的偷师来了。
要是说，江妮来是有点天赋，那么苏商言就是天才少年本年了。在江妮来眼中，和姜老师傅差不多天才的程度。
姜老也是看上这少年天赋绝伦，想收他为徒，谁知道被苏商言拒绝了。
苏商言当时是这么说的：“姜老，我功利心太重，不适合当中医传人。我将来肯定是要走的，走到人更多的地方去，说影响力更大的话，做影响更多人的事。中医对我来说是一个跳板，而不是终点。抱歉。”
姜老沉默了好一阵子。
下次苏商言来时，姜老很认真的问他：“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很聪明，应当知道的……”
苏商言很坚定的回道：“我知道。但知道不意味着我能明白处在那种境地的感受，我想体会那种感受。”
江妮来对他们的谈话似懂非懂，没办法，谁让江妮来现在能接触到的东西太少，无法彻底明白他们话里的深意。
突然，苏商言看向了江妮来：“这不还有个小姑娘呢吗？”
姜老超江妮来瞪了一眼，沉默不说话。
苏商言还不知道江妮来拒师这件事。但是看两人的反应也能猜到些什么。
苏商言有些遗憾，但也没说什么。
江妮来只能讪讪的笑笑，也不说话。
……
苏商言直起腰转过身，白衬衫的袖子挽在臂弯，修长的小臂如玉一般白皙长很秀气，但在抬手间青筋若隐若现，无端的让人觉得色气。再看那只抚上眼镜的手，一样的修长白皙，骨节突出，让人想上前去紧紧的握住它……
苏商言迈着长腿向江妮来走来，189的身高在各种繁茂生长的药草之间显得有些委屈。
别问她怎么知道对面的身高，苏商言这个人在江城大学的表白墙上，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全江城大学都知道苏商言没有过女朋友，感情履历那叫一个干净。
虽说很多人对此持怀疑态度，但就苏教授长得那个样子，有几个女朋友怎么了！
这不是江妮来说的，是表白墙上的人说的……
江妮来很喜欢美丽的事物，包括苏教授。要不是江城大学不允许师生恋，江妮来肯定要进水楼台先追月了。
但是江妮来现在却对苏商言无感了，一是因为见过了……江妮来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双金色的眸子。
二呢，是因为一年前发生了一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苏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