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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被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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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徐瑞还在说着,张大伟和路桥年都没搭腔,一个写着班级资料一个在扣手玩。但不影响徐瑞还在叽里呱啦地介绍着。
什么小时候一起玩泥巴。
小时候一起偷吃厨房的炖肉。
还有小时候一起玩男扮——
被路桥年一眼吓回去,没敢再说。
路桥年的同桌是那个壮硕的黑皮叫陆风风,身高直逼一米九还一身腱子肉,名副其实的大块头,小名小风或风风。
从外型不难看出,这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短袖露出的手臂肌肉发达,貌似不太聪明但根本没人敢招惹。
除非想一起快乐玩耍的话。
陆风风刚坐下徐瑞就上来搭话:“诶我刚刚看到老李让你轻着点,哥们你劲到底多大啊。”
“也没有很大啊,我就正常力气推的。”陆风风回答。
“哈哈哈哈哈刚笑死我了。”
“啊?啊…”,陆风风有点羞怯,黑皮上渐渐浮现一点粉红,看不大出来。
“老李到底想让我怎么推啊,这力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力气不大的,来我们掰扯掰扯。”陆风风见徐瑞一直在笑,急了。
“来来,大伟哥,一起一起。”徐瑞拍拍张大伟的肩膀招呼他赶紧回过头来。
张大伟看似在扣手,并不是真的不想参与进来,只是不敢回头看学霸。
说起掰手腕他感觉自己应该不差,兴冲冲的转过头来。陆风风举起胳膊,手臂肌肉随着收缩绷紧。
张大伟一看,靠……
“不了,还是不了。”他忙摆手,手臂上的肥肉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
“别啊,你肉白长的?”
“瑞瑞啊,我这是脂肪,他那是肌肉能一样吗?”
有点道理,“那…哥,你试试?”徐瑞感觉他哥的肌肉也不错,有型但不张扬。
“无聊。”被路桥年一口回绝。
徐瑞见状只好自己上了,其实他也不太想。
“他说力气不大的,那我试试。”
“那你加油。”
徐瑞不知死活的伸出了手。
少年人手臂白嫩细长,泛着微微的粉。薄薄一层皮肤裹着并不太发达的肌肉,肱二肱三
微微鼓起,看着一副开心模样。
路桥年心里冷嗤一声,3—2——
哐——
“呃啊…”
陆风风都还没使劲,只使了三成力,就把徐瑞扳倒了。
没二两肉的手臂连着腕骨撞击桌面,发出一声脆响。声音不是桌子发出的,就是徐瑞的骨头咔嚓的,不是桌子疼,就是徐瑞痛。
听声是后者。
甩甩手臂,“再来。”徐瑞不服。
这也忒丢人了……
两秒结束战斗,还是不是男人。
于是这次陆风风又减了一成力,徐瑞还是惨败。这次三秒,略有进步。
边上张大伟看着,心里庆幸自己没上。
“再来一把。”徐瑞感觉这次他找到感觉了,殊不知陆风风已经放了两把水了。
“还来啊?”陆风风把握不好怎样才能让徐瑞赢。不敢使劲怕伤着这个羸弱的少年。他其实只想让新同学觉得他好亲近,不是靠蛮力说话的那种人。
陆风风是个alpha,力气本来就大,还喜欢锻炼,疯狂锻炼,一身肌肉压根不是白长的。
“别了吧…”张大伟出声劝道。
徐瑞想了想,“这样吧大伟,咱俩一起。”
“额额好吧…”终究逃不脱被拉下水的命运,张大伟认命,两个人胜算应该大点吧?
于是陆风风单手把两人扳倒后,俩人转过头去,再没转回来。
徐瑞兴冲冲一上午终于蔫了,趴在桌子上出神。
等全班都摆好桌椅安静下来后,老李说着接下来的安排,“你们现在都穿着自己的衣服,这样不行。等会我们排队去楼下领衣服然后你们去换,这一周校服没来,我们就统一都穿军训服。”
“听说军训服很丑诶,一点也不宽松。”
“啊怎么办,我的小肚子麒麟臂!”
“军训还不能穿防晒衣,我会黑死的。”
“你防晒霜带够没,没带够用我的。”
“希望分个帅点的教练~”
“最好还是个帅a。”
“话说教官应该都是alpha吧。”
“那我希望分个温柔点的。”
“我要肌肉男!”
女生们担忧这担忧那,最后陷入了关于教官的争论。
“诶,”徐瑞听着戳戳边上的张大伟,“教官可以自己选吗?”
“不知道诶。”
他们在五楼,排队等了好久,终于接到了通知。
听见要下楼,徐瑞来了精神,因为听说换上衣服就可以去吃饭了,一个鸡蛋早消化了,他真的很饿了。
行至二楼张大伟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包粉色的东东,悄摸摸给徐瑞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闪回太快徐瑞没搞明白那是什么,疑问没等问出,陆风风快上一步拽住粉色一角整包抽出,这下大家都看清了那是什么。
女生反应还好,倒是男生们不好意思起来。
徐瑞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路桥年在和别人说话,神色自然,好像没注意到他们这边。
“还能是什么,鞋垫啊!”张大伟打哈哈,陆风风反应最大,整颗头红成一颗黑红的蛇果,又把那包粉色鞋垫塞回张大伟口袋,这篇很快揭过,他嘱咐徐瑞等会记得选大一码的鞋子。
排队下楼依次领取衣服,帽腰均码,鞋衣裤要报码数,所以队伍也相对慢一些。
徐瑞领了帽子,扣在头上,阻挡着阳光的照射也遮挡了视线,他抱着蓝色的格子速干衣,被热的灵魂出走,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
“小心!”
一双劲瘦修长的手拉了他一把,把他往路里边拽去。
路桥年松开手闷闷地说:“看着点路,直线也能走歪。”他真不想管闲事的。
他从下楼梯时就被挤在徐瑞后边,看着前面的男孩低头往前走着,不知是在看蚂蚁还是想什么,马上就要走到道路中间了。他本来不想管,但在一辆载着个纸箱的三轮驶过时还是出手提醒了少年。
撞残了不好和徐姨交代。
少年听到提醒抬头,一双懵懂的大眼扑溯地眨着,睫毛浓密欣长,刘海被压在帽檐底下,只露了个毛边,遮挡了眉毛。
看着少年卡通的长相,长得倒和以前没差,一肚子坏水应该也一样,路桥年想。
徐瑞望着面前比他高半头的男孩,留着清爽干净的短发,即使穿着普通的白T牛仔裤,在人群里也很耀眼。标准的校园男神。
男孩现在五官凌厉,身板挺拔端正,在他身上很难再看出小时的影子,听说是个蛮厉害的alpha。
初中徐瑞也和路桥年同校,但没说过话,匆匆打过几个照面,男孩点过头后就不再理睬。他见过多次台上演讲的路桥年,那时男孩脸上还存有一丝稚气,但属于alpha的气质已初具雏形。
初中人气就不差。但初中两人算是陌路人。
他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徐瑞想。
“谢谢,哥。”
“别叫我哥。”路桥年莫名冒出这句,让徐瑞有点懵,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啊?”
路桥年重复,“我说别叫我哥。”
“为什么?”少年还是不理解。
“我不是你哥。”
“可我一直叫你哥啊,以前都让叫。”
以前………别给我提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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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桥年七岁的时候被路母带去徐瑞家玩,路母牵着男孩肉乎乎的小手,笑着说:“带你去瑞瑞弟弟家看小狗,他们家的小狗可可爱了。”
“好!”小男孩高兴的说。
七岁的路桥年是个小胖子,身高一米三,体重……接近一百三,走起路来一扥一扥的,被路母领着还有点跟不上妈妈的步子。
为什么这么胖呢,因为家里开着一家饭店。
小孩没什么作业,放学就被爸妈放在店里,路父路母忙,为了让他不哭闹就给他吃肉。
吃着吃着变成了个小胖子,路母又天天为他的体重发愁。
徐瑞妈妈杜红是路母的好闺蜜,俩人上学时关系最好,毕业后徐母工作时间不自由,路母经营饭店又很忙,俩人见面机会不多。
这些年徐母经常周末带儿子去“快乐小馆”吃饭,两个小孩也因此熟稔起来。
叮——门铃敲响。
徐瑞赶忙跑来开门,把他们迎了进去。
徐家就是普通的百平住宅,高层25楼。
两个大人一见面就挽着胳膊到厅里去了,不管孩子,好像还是小闺女时候一样八卦着趣事。
只是对象从谁谁谁,变为了谁她老公,谁她妈,这家那家,都是些家长里短。俩人悠闲享受起姐妹下午茶。
这是路桥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徐瑞家,之前都是徐瑞去他家多。徐父徐母工作经常被传召,有时会让徐瑞跟着路桥年一起回路家,等着完事再去接他。
接待第一次来家的朋友,徐瑞热情的带他去屋里看狗,三只小狗两只大狗,都是雪纳瑞。
一开门小狗就前仆后继的想往外窜,狗爸狗妈也热情的往外扑着。
路桥年第一次和小狗这么近距离相处,他新奇又开心。
狗顺着门缝要往外跑,小胖子又肥,缝开小了进不来,费了点儿劲进了屋子,屋子不大,地上放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狗窝、狗盆,他们坐在地上,路桥年抱着两只小狗,不断的摸着他们柔软的幼毛。
徐瑞安抚着大狗给他介绍道,“他们俩是这三只小狗的爸爸妈妈,豆苗和豆花。”
“小狗已经三个月大了。”
“他们好可爱。”路桥年萌萌道。
“嗯,虽然现在也很可爱,可我还是觉得他们刚出生的时候最可爱。”徐瑞纠结的比较着。
“我给这三只小狗取名叫豆儿,豆豆和……”
这时一只从路桥年坐下起就在背后闻他的小狗“嗷呜”一口咬住了小胖子的后腰。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小路桥年爆发出撕心裂肺的长嚎。
“豆豆!”徐瑞连忙起身扳开豆豆的狗嘴,把他驱到一边。
一口Q弹的肥肉从嘴里掉出,豆豆有点意犹未尽地吧唧了下嘴。
小狗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长牙了,牙很痒,很想咬东西,尤其是肉,最好还是后臀肉,瓷实弹牙。
“怎么了?”路母和徐母匆忙赶来,顾不上狗,大敞着门挤进来,狗撒欢地跑到了外边。
“豆豆咬了哥哥…”小徐瑞在一旁有点无措。
路母看着捂着屁股的儿子,有点心疼。
“来趴下妈妈看看。”路母温声的说。
路桥年虽然很痛,但还是倔强的捂着屁股,他已经七岁了,不是可以随便脱裤子的年纪了,他不太好意思被众人围观,气氛一时僵持着。
徐母是个急性子,“哎呀,急死了。”她上前一步,一把摁下小胖子的上身,单手把他裤子拉开,叠着裤头,小胖子肥嫩的大腚一览无余。
“哎呀!”一个小小的红肿的牙印浮现在小孩的后腰上。
“这小狗子牙还挺尖,这要赶紧去医院打针。”
路母心疼之余缓过神来,“好,我马上带他去。”
告别徐母,路母赶忙开车送儿子去医院。
路上小胖子趴在后座,已经停下大哭但还断断抽泣着。
“妈妈,小狗为什么咬我?”路桥年不解。
路母也没想到会弄巧成拙,想了想解释道:“那是因为你身上有肉香。”
路桥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他确实很爱吃肉,小狗应该也喜欢,但要是因为和小狗玩而不能吃肉,他做不到。这么想想徐瑞还是挺厉害的。
“知…知道了,那我要离所有小狗远远的。”小胖子带着哭腔声音奶萌,话说出口透着股为肉抛头颅洒热血,其实是怂狗了的决心。
路母有点头疼,她今天带儿子去看小狗其实也是有心思想抱一只回去养的。儿子天天不运动不是回事,养个小动物陪他说不定可以让他多活动活动。没想到小狗偏偏看上自家儿子的肥嫩屁股,养狗计划看样子只能作罢了。
到了医院路桥年其实已经不哭了,顶着张花脸一路捂着屁股往诊室走着,模样滑稽。
此时若红花一带,就像村口的路二丫,娇俏。再点上颗痣,妥妥一个小媒婆。
都是发福版。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针头刺进皮肤,院内回荡起小胖子悲惨的哭嚎,路桥年又哭了,更凶。打针痛,太痛了,比被狗咬还痛。
打完针眼睛都哭肿了的胖子被告知还要再打两针,无力地瘫在椅子上,仰望诊室炽目的灯管,他感觉今晚都不想吃肉了。
晚上回家,路爸给儿子做了点时蔬小炒,路桥年慢慢吃着,不香,没肉好吃。他感觉自己食欲不振,一下午好像人都消瘦了。
路爸见状舍不得起身要去给儿子炒点肉,被路母制止,“医生说要给他吃点清淡的,就当减肥吧。”
门被敲响,路母去开门,徐爸徐妈带着徐瑞,还有他怀里抱着的狗,一起上门道歉。
路桥年一看到那只咬他的狗又想哭了,伤口隐隐作痛,不仅是被咬的,还有打针的位置。
偏偏无辜的男孩抱着怀里看似无辜其实坏的要死的狗向他步步走来。
“哥哥,我把豆豆送给你吧,别哭了。”
路桥年:拿走拿走我谢谢你——
*
路桥年记得那是最后一次听见男孩叫哥哥,此后他就和男孩没了联系。
这声哥他也当不起。
不美好的回忆,他差点忘了这个看似纯真的男孩有五只可怕的狗,作为狗主人的他也坏极了。
要离他远点,路桥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