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2006年之后短篇集》玄黎

1、《手握手，向前走》

　　“为什么你要我握着你的手？”“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温暖。”
　　——摘自《Le Papill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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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妙不喜欢那男孩，他总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餐桌上，而且直接用他脏兮兮的双手从篮子里抓起面包来狼吞虎咽。
　　“你要吗？”看到卡妙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男孩把正要塞到嘴里的面包递到他面前。
　　卡妙看着他的手指在上面留下的淡黑痕迹，摇了摇头。
　　“噢。”男孩不以为意地又把面包拿回来塞进自己的嘴里，咀嚼得津津有味。
　　“米罗没吃过饱饭吗？”身边有人小声嘀咕，卡妙轻瞥一眼，没有理会。
　　“他是个小叫花子啊……”笑声里满含讥讽。
　　“听说他……”
　　“啪！”米罗站起的声音惊吓了还在八卦地窃窃私语的男孩们，他没什么表情地用目光扫过那些人，然后……把身子向他们倾斜……
　　“你、你想干什么！”男孩们强装镇定，可惜并不成功，畏惧的神情早从他们张皇的眼睛里泄露出来了。
　　米罗不回答，接着抬起手，向他们其中之一的方向慢慢伸过去……
　　“哇！”那男孩吓得闭上眼睛缩成团，胡乱喊着，“我要告诉教皇！我要……”
　　“喂！”声音颇多厌倦，米罗懒懒地直起身子，手上捏着一小瓶番茄酱，目光不屑，“饭桌上不要这么吵。”
　　“啊？”与自己的预料完全相反，男孩目瞪口呆地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直到米罗眯起眼睛，似乎很可爱似的又笑了：“没人教你礼貌吗？请注意你的坐姿。”
　　这回没有人敢再多说什么了，统统低下头闷声吃饭。米罗却又抓起一个面包，自己转身出去了。

　　海风轻拂下，不时有几只白色的海鸥掠过。迎着风，米罗把面包搓成碎屑，随意一撒，立刻就有几只飞鸟追随那面包屑俯冲下来，又轻巧地扑闪几下翅膀，落在这块石头平台上细细啄食。
　　将最后一块面包塞到嘴里，米罗舒展一下身体，躺到被太阳晒得很暖和的石头上，刚一闭上眼睛，又警觉地张开。
　　一阵很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映入米罗眼中的是那个不苟言笑的男孩。
　　米罗说不上喜不喜欢他，可他却敏感地知道，这男孩并不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那男孩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和随后伪装起来的冷漠就已告诉他答案。所以，米罗也从第一天开始就无所谓地下了决定：若非必要，不要跟他打交道。
　　可是，今天卡妙的主动接近让他迷惑了。
　　也许只是不知道他在这里？
　　米罗好笑地猜想着，等着看这男孩蹙起细眉转身走开。
　　可卡妙今天似乎就是故意让他惊讶的：他镇定自若地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纸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甜甜圈，漠无表情地面对大海一口口吃起来……
　　这是什么状况？
　　米罗糊涂了，翻身坐起：“嗨！”
　　“卡妙。”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卡妙回头看着他，还是一张冰山脸。
　　“嗯？”微怔一下，米罗似乎记起这是那男孩的名字了。
　　带着些费解的表情笑了一下：“我是米罗。”
　　一个甜甜圈被递到他面前，声音死板板的：“吃吗？”
　　米罗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发觉那男孩正冷冰冰地瞪视着他，便也赶忙伸出手接过来：“谢了！”
　　“你的手……”在米罗刚刚接触到甜甜圈时，卡妙就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来，然后就皱着眉一直看。
　　随他的目光看看自己的手，米罗很是惊讶：“手怎么了？”
　　“……很脏……”说出这话时卡妙的表情就好像让他干了一件什么难以忍受的事似的，显得难过至极。
　　“……”米罗看着他很无语，神情复杂地变了几变，之后纵身跃下了山崖。

　　没有费心去看那男孩会不会出事，卡妙抱着膝盖坐在石头上看着天发呆。
　　果然，离开了那些人，在这里吃饭的感觉更舒爽一些。
　　在那男孩离开之后，卡妙曾经盯着对面空下来的座位若有所思了一阵，然后就被身边重新响起的那些讨厌的声音打扰了心情。
　　他站起的动作并没有惊动多少人，但他临离开前，看到作为饭后甜点准备的甜甜圈，就若无其事地席卷一空后走人了。至于在他离开后，餐厅里会响起多少悲哀的嚎叫声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
　　“喂……”
　　“卡妙。”不耐烦地纠正着，随着声音转过头来，看到男孩水淋淋的脑袋在岩石上冒出来。
　　米罗伸出一只手，很无赖地笑着：“拉我一把。”
　　卡妙没有回答他，盯着他展开的手心看。
　　“我洗干净了啦！”不得已补充了一句，才见卡妙不情不愿地把几个指尖伸到米罗的手前，斜睨着他。
　　“……算了。”米罗将伸出的手转而按到石头上，撑起自己的身体爬上来，一翻身仰面躺倒，像猫咪似的眯着眼轻声咕哝了一声……

　　海风中，两个男孩静默着，他们中间，放着一个装满了甜甜圈的纸袋，里面可口的食品成了他们共同分享的东西，两人不时会伸出手去，自里面摸出一个环形的小点心，放在嘴里，慢慢地嚼，慢慢地品味……
　　太阳开始不再那么刺眼的时候，纸袋见底了。卡妙拍拍手站起来，向还赖在地上不起来的米罗伸出手：“回去吧。”
　　米罗惊异地望着他的手，转而又望着他的眼——沉静的碧蓝色，没有任何回避的直视。
　　低下头笑了，手却不再迟疑地握住了另一只属于它白净主人的手。
　　夕阳余辉下，一个身影稍稍用力拉起那坐在地上的人，那被拉起的人随意拍打一下后面的尘土，拉着另一个人跑起来，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哈哈大笑……
　　“米罗……”含着愠怒的低沉声音，“你当你还是小孩子吗？”
　　“没错，卡妙！”在奔跑的风中大叫大笑的男孩眼睛眯眯的，让人感觉到其中恶作剧的成分。
　　被拉着跑的卡妙沉默，忽然也瞪起眼睛：“我才不会输给你！”
　　“哇啊！嗨，等我！”
　　其实，说这话根本是多余，因为他们相牵的手从未分开……
　　（2006年2月7日卡妙生日结束前半小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