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春》清明之初

7、第七章 启程

　　西西比回到村子后知道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是玻勒的病好了但还没醒，第二件事是女牧师走了，村民说她看到自己和枯叶一起掉下了山崖，第三件事是克法洛斯爷爷告诉他的，那个美丽的女牧师叫海斯特·穆拉。
　　“砰！砰！砰！”格劳左手拿着铁钳，右手挥舞着锤子，用力地敲击在一块铁片上。
　　“格劳，你认识那位先生吗？”是西西比的声音。
　　“不认识，和那位女牧师都是第一次来这的外乡人。”
　　“他们去哪了？”
　　“不知道。”
　　格劳停止敲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卷棕色毛皮，“村长他让我帮你清洗了一下，现在还给你，还有，村长让你过去找他，他在招待客人的那间屋子等你。”
　　西西比走出铁匠铺子，好奇地看着手里的毛皮，上面竟然纹着一个个特殊符号，这让西西比想起了以前在村长箱子里看到的东西，老人说，这是书籍，是带领人类走向智慧与繁荣的东西，西西比看着眼前那些相似的符号，有些好奇。
　　“克法洛斯爷爷！我来帮你。”西西比到了屋外，看到老村长正抱着被子走向院子。
　　“西西比，你先进屋子，我有话和你说。”
　　西西比有些疑惑地看着老人，但还是听话地走进了屋子。
　　老人不久后就进来了，看着西西比手上的毛皮，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在西西比眼里这近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想学上面的文字吗？”
　　“文字？”
　　老人指了指毛皮，西西比兴奋地点了点头。
　　“好，学完我就让格劳送你出村子。”
　　“为什么？我不想出村子！”西西比有些焦急地说着，老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环状物品轻轻放在了西西比的手心，老人看着那件物品眼神有些黯淡。
　　“这是你父亲的遗物，连同那卷毛皮和这个戒指都要小心收好，不要让别人看到。”说完话老人摸了摸西西比胸前的吊坠，吊坠原本隐隐约约的红光彻底黯淡了下去。
　　“是因为我成为游吟诗人了吗？”西西比问道，老人温和地笑了笑，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我不想当游吟诗人了！”男孩的眼睛变得通红，他开始讨厌那个长衫男子了。
　　老人没有再回应西西比，而是走向楼上的房间，西西比站在楼梯下面，看着老人一步步向上走，他很害怕。
　　“老朋友，你真的不和我走吗？”
　　“我喜欢这里。”西西比听到楼上有人在和爷爷说话。
　　“那孩子很有天赋。”
　　“我知道。”
　　西西比不知道陌生人口中的天赋是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等在楼下，等着老人回心转意。
　　老人终于走下楼，他看着西西比说道：“回去吧，帮我把箱子里的书都拿出来。”
　　西西比沉默了一会，慢慢地走向门口。“砰！”门毫无预兆地猛然关上。
　　“今天的风真大。”西西比苦涩地说着，然后将门轻轻推开，走了出去，老人看着即将远行的少年，有些孤单。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老人变得无比严厉，他开始把全部时间都花在教西西比上，村子里的事务由老人阿兰代劳，西西比也学得很快，他几乎是在第一个月就记住了克法洛斯教的所有文字，后来的两个月时间不过是在反复练习罢了，对此，克法洛斯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爷爷，为什么这么早？”西西比望着有些漆黑的四周。
　　“这你就要去问格劳了，不过也不用担心，太阳应该快升起来了。”西西比看了看村口，格劳正牵着一匹马，马后面绑着一个四轮板车。
　　“我去进货，顺便送送你。”
　　“进货？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西西比问道，格劳挖了挖耳朵，“要是被你们看到，不是又要叽叽喳喳，我可受不了。”
　　西西比不再说话，他轻轻地回过头，看着村子。格劳看着小男孩，有些失落，以后再也没人傻傻地帮他看铺子了。
　　老人牵着男孩的手让他走上板车，格劳也骑上马。
　　“走咯！”格劳喊了一声，两人开始远去，西西比依旧看着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又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小玻勒竟然也跑到了村口，小男孩用力地向西西比挥了挥手。
　　“西西比，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西西比也向小玻勒挥了挥手。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暮色里，到村口就一言不发的老人终于不再板着脸，泪水划过脸颊。
　　“西西比，大胆地向前走!”老人哭了，小玻勒怔怔地看着印象里从没有哭过的老人。
　　这个时候，村里又走出一位老人，老人不是村里的人，他顶着有些乱蓬蓬的头发，手里拿着一本书，身体被纹有蓝色线条的披风围住。
　　老人没看向西西比离开的方向而是转头望向森林深处。
　　“凛冬将至！”苍老的声音在森林的四处响起，惊醒了沉睡的鸟兽，但却没吵醒村子里的任何人。
　　就是在今天，小西西比走出了家乡。
　　也是在今天，一个神秘的老人，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