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华]饱和》老婆站街养我

4、初雪

　　听说初雪的这一天，说谎的人可以被原谅，告白的人能白头偕老。
　　——
　　“下雪了……”
　　“伦敦的初雪。”他低声说，仿佛并不是在卖弄自己，然后他用更低的声音问，“你愿意原谅我吗？”
　　约翰没有理会他，只是用手接住雪花，再静静地看着雪花融化。
　　仿佛过了很久，冷风吹僵了他的脸，他才听见被风雪声裹挟而来的缥缈的声音。
　　“你在我面前死了，死了整整三年。夏洛克，如果我也这样做，你会原谅我吗？从高楼坠下，摔出一摊血迹，然后让目睹好友死亡的那个人像个傻瓜一样哭泣。如果我这也这样做，你会原谅我吗？”
　　他定定地看着约翰，突然意识到了悲痛的力量。把脆弱的人变得更加脆弱，把密不可分的关系撕开裂痕。
　　“你不会那样做的。”
　　约翰笑了一下，微微下垂的眼睛看起来却好像是在哭泣。
　　“我当然会，我是个傻瓜，你也是。”
　　“嗯。”他顺从地应声，再将凝视约翰双眼的目光转移到别的地方，“你愿意原谅我吗？”
　　“你骗了我。”
　　他看见了约翰微微蜷缩的手指。
　　“我没有把握……”
　　他想要说些什么，关于他的无奈，他的保护计划，还有他在墓园里看到的一切，他的想法，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也许约翰需要的只是一个道歉，又或者不止是道歉。
　　“对不起。”
　　他不再希冀原谅，也许是站在不停坠落的大雪里的时候就突然记起了墓园里的约翰，用湿润的手指拂去他墓碑上的白雪，用小狗呜咽一般的声音说我很想你。
　　“我原谅你。”风雪声似乎更大了，约翰的声音听上去也变得更加缥缈。
　　可他还是听清了，约翰原谅了他。只一瞬间，被冻僵的心脏便再次复苏，缓慢流动的血液改换速度用力地冲刷冷漠。
　　他的约翰，善良的约翰。
　　他向前走近，约翰却向后退了一步。
　　“约翰？”
　　玛丽带着笑意的声音被风送进他的耳朵里，他静默地站在原地，看着约翰奔向她，还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询问是否需要自己的外套。
　　“真是我的好小狗——”约翰的未婚妻很爱开玩笑，一边说着乖小狗一边拍拍约翰的脸颊，最后向他告别时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而他独自站在雪里，学着约翰的模样伸出手接雪，再静静地看着雪花融化。
　　她的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