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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亲爱的l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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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芸原本生活在一个自由幸福的国度,儿时的她无忧无虑,可以大谈理想畅聊未来眼里有光心里有梦。
可命运不愿让这位女孩儿顺遂的过完一生——锶覇国的入侵灭了蒋芸眼里的光,毁了她心里的梦,掠夺了她的自由,那年蒋芸18岁。
儿时的她看不得街上乞丐穿着破衣烂衫,哭着闹着求父亲为乞丐购置新衣;长大后,随着锶覇国的入侵,自己的国家愈发衰落,越来越多的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饱腹,如落入深海般不得希望,蒋芸看着自己的自由国度一步步变为荒芜,看着无辜的人们在深海里窒息,她有怨,她有哀,她有愁,她想做点什么。
蒋芸是一个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她从不会为自己心中的希冀吝啬半分努力,在战火中度过成人礼的她把“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作为自己的座右铭,时刻提醒自己心怀天下,勿忘救百姓于深海中。在锶覇国扩张的八年里,蒋芸每日踏着第一缕晨光开始练武,夜晚借着一盏烛灯苦读,希望自己早日成为文武双全的人。
八年的日日夜夜,蒋芸在刻苦提升自己的同时无数次毛遂自荐,试图让朝廷看到自己的才能,可在这乱世人人只求自保,无人理解她的抱负,甚至羞辱她傻,尽管蒋芸脸上写着满不在乎,可这八年没人能懂她的痛苦与无奈。一次次跌倒,一次次又爬起来,可爬起来又将陷入沼泽,八年,沼泽不断拉着她下坠,她累了,她突然对未来无望,对人生无望,她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冬天,冷冽的寒风肆意抽打,天空灰蒙蒙,蒋芸走向城楼,风抽打在她脸上,她哭了,她好想这眼泪只是为这刺骨的冷风而留。在这一切都灰蒙蒙的世界,每个人都只为自己而活,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人反而成了世界的仇敌,成为笑话。望着城楼下的狼藉,想到受苦受难的百姓,她只想纵身跃下再也不管这世界的纷与乱,她慢慢的站上了城墙。
“芸姐,是你吗?”颤抖的声音在蒋芸脚下响起,蒋芸低头看到一张惶恐的脸,蒋芸总感觉自己在哪见过她。
“芸姐,我是王天草,我们小时候见过。这上面好危险,我们下去说好不好?”
蒋芸从城墙上下来,盯着这个自称“天草”的女人,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认识一个叫“王天草”的人,但这张脸和说话的语气总觉得熟悉。
王天草被蒋芸盯得不自在了,耳根泛起红晕,结结巴巴再次开口:“芸......芸姐,你......你别......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小时候叫王......王晓佳。”
听到这,蒋芸锁住的过往被生硬撬开,自己十五岁时新搬来的邻居家小孩就叫王晓佳,虽然王晓佳只比蒋芸小一岁但是身高却比她矮了许多,蒋芸总是唤她小不点。
“哦,我知道你,谢谢你啊。”蒋芸淡淡的扔下一句话,转头就走。她没想到此生还能遇见那个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娇滴滴喊芸姐的小不点,现在的王晓佳已经和蒋芸齐肩,她不知该怎样描述王晓佳长开后的惊艳,但再也找不到比“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更合适的语言了。她是为与王晓佳重逢而暗暗喜悦的,可这种喜悦隐蔽到自己在很久以后才发现。
八年的挣扎作难让蒋芸将自己封闭起来,她学着不对任何事物报有期待,也习惯了疏离虚假的人际关系,所以她见到王晓佳的第一想法是逃离。
在王晓佳的印象中,自己的芸姐像水、像风、像朝阳——自由、潇洒、给人希望。此时,望着蒋芸的背影她觉得自己的芸姐像冰、像沙、像荒原——束缚、破碎、充斥绝望。
她不知道蒋芸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她要陪着她的芸姐,陪着她的芸姐走过这段不知前程的路。
“芸姐......”王晓佳开口想说些什么,还是咽了回去,只是跟在蒋芸的身后。蒋芸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发现王晓佳还跟在身后,她揉了揉自己疲惫的双眼冷冷地质问身后的跟屁虫:“你到底想干嘛?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你还跟着我干吗?当年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嘛?”王晓佳委屈的小声回答:“我只是想保护你,我怕你再干傻事,我......我想让你知道你身后不是空无一人。”说着说着王晓佳嗫嚅起来,蒋芸愣了。
她的身后不是空无一人?自从与亲人在战乱中分离她再也没听到过这样的话,王晓佳是八年来第一个关心她死活的人,是第一个为自己流泪的人。
蒋芸的思绪回到与王晓佳相伴的那几年时光,第一次见王晓佳的时候,她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看着蒋芸不停的眨啊眨,好像要把蒋芸吞进眼睛里面的架势,她长呼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加油,胆怯地询问蒋芸要不要做朋友,蒋芸被眼前喜人的小不点给逗笑了,自然接受了她的邀请。
从那之后,认识蒋芸的人都知道她多了一个小跟班。少女时期的蒋芸已经长得轻艳脱俗,走到哪都有无数目光注视,她是许多少年心中得不到的白月光。王晓佳和蒋芸走在一起时,王晓佳总是偷偷向窥探自己芸姐美貌的人做个大大的鬼脸,然后假装自己被绊了一下的样子娇滴滴地扯扯蒋芸的袖子:“芸姐~好危险啊好危险啊!!我们回去吧,这好危险啊~”蒋芸怎会看不出这小不点拙劣的演技,故意惹逗她:“你在害怕什么?”被戳穿的王晓佳只能用尖叫掩饰内心的慌乱。
蒋芸记得王晓佳每天都要找各种理由接近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小不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自己。她已经习惯了有王晓佳的“追随”和陪伴,可陷入战乱后王晓佳跟随家人搬迁了,连告别都没有。
王晓佳的离开是蒋芸长大的第一课,她偷偷哭了好久,没有告诉任何人。想到这,蒋芸不知什么时候勾起的嘴角又沉了下去。
“算了,会消失的陪伴我不需要,你走吧,别跟着我了,我就一无用的垃圾,扔在哪都没人捡。”
“不!我的芸姐才不是垃圾!我的芸姐是我不敢触碰的宝贝!”王晓佳的嗫嚅变成了泪流满面。
“十四岁之前,我都是一个人玩,我以为的好朋友背地里觉得我烦,我害怕被别人讨厌,也就害怕与别人交际了。但遇见你之后,我偷偷的关注了你好久,总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推动我违背自己的本性毫不顾忌的接近你,晚上做梦都会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不迈出和你认识的那一步会后悔,我就告诉我自己迈出这一步是奉天承运,是命中注定。我从没告诉过你接近你是我做过最勇敢最正确的事,你的出现让我忘却了我曾经也是个孤独的小孩。你知道吗芸姐,你就像一道突然出现的彩虹,让我风潇雨晦的世界云开雾散,撒满晴光。十七岁,战火漫天,我被迫跟随父母远迁,我不敢跟你道别,我怕一说再见便是再也不见,我只想当作是一个寻常的夜晚你我各回各家,不说再见就代表我总会回来,我是不是很幼稚?我无数次尝试回来找你,父母一次次阻拦,这一次我抛下了所有决定回来寻你,八年了,这儿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故土了,我也不是只会撒娇取闹的小不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改名叫天草吗?我一直觉得‘晓佳’太过于小家子气,我的芸姐有抱负有理想,我怎么能那么‘小家’?野草火烧不尽,风吹又生生不息,我崇拜草儿,渴望成为一个这样的人,但你是天上的芸,是天上的彩虹,我是地上的草,我好想离你更近一点,哪怕你看不到我的存在,离开你的那一年,我就变成了天草。虽然我不知道你这八年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我的芸姐是我触不可及的宝贝,绝不是你说的垃圾,就算是垃圾我也要守着她护着她。芸姐,十四岁的王晓佳跨出了第一步,二十五岁的王天草又向前垮了一步。但我绝不是为了奢求些什么,我的芸姐永远自由,我只是想告诉你,从此以后你不会是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个王天草想着你念着你,即使在那痛苦的八年王天草的想念也从未有一分一秒停止。”
面对从未料想过的告白,蒋芸慌了手脚。她以为自己不会在被任何人和事牵动情绪了,但王晓佳的出现还是在她冰封的心里泛起了涟漪,越荡越远。
蒋芸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默认同意了天草继续跟着自己。蒋芸逐渐意识到,她虽然不知道谁能救百姓于深海,但她清楚明白王晓佳可以帮她挣脱沼泽。
十四岁的王晓佳满眼都是她的芸姐,二十五岁的王天草眼里依旧只有她的芸姐。她眼里的芸姐在一点点变好,变得爱笑,变得话多,变得充满希望,她印象里的芸姐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某天蒋芸突然拉住天草,一本正经的说:“我好像找到我活下去的理由了,不为大家只为晓佳。”
王晓佳听到后嘴角咧到了耳朵,捂嘴狂笑,还装作淡定的样子反问:“有那么喜欢吗?我的rainbow~”
“有,我的晓佳”
“不许这么叫我,啊啊啊啊啊!” “哦,亲爱的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