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迷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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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调查我们？你他妈——”
耳边的叫嚷络绎不绝，程楠从思绪中回神，厌倦道：“不止你们。”
空气静了一瞬。
“所有参加比赛的选手，不仅是瑟维斯星区，只要是和我有交集的，见过或是没见过的，我都知道。”
“什、什么意思？”1号选手终于察觉到不对，他本来以为程楠是故意针对他们，提前准备好了他们的把柄——
“字面意思。”程楠淡淡道，“个人习惯而已。”
1号选手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习惯？你家正常习惯包括暗地里调查人祖宗十八代啊，他们了解竞争对手信息最多能把人和图片对上号，就这样也只能记住排名靠前列、曝光度最大的参赛者，毕竟光是瑟维斯星区选手就已经超过了五位数，听他话里的意思，不仅是基本信息，他连其他选手的可告人不可告人的秘密都一个不留地挖了出来——
寒意从背后攀升，1号看着程楠，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正常人当然不会干出这种事。
除非是控制欲爆棚的……疯子。
“我不知道地图精神控制的原理，它应该也是借用了寄生体的力量，在一定范围一定条件下才能使用——这是异种的能力。”
“人类就要简单得多。”
“只要足够了解，就一定会有破绽。只要目标松懈，就一定会有可乘之机。”
话音刚落，几人同时恍惚了一下。
说起来，他们刚才是想干什么来着？
对，攻击程楠、打败扶光、抓住莉莉丝，最好摆脱地图控制——
摆脱地图控制，抓住……谁？
几人头痛欲裂，意识渐渐模糊。
手中凝聚、时刻提放着敌人的精神力慢慢涣散开来。
“精神力是人体大脑还是灵魂的产物，这一点科学院一直在争论不休，但是似乎大家都确定，精神力是人体的开关。”坠入混沌前，1号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总结道，“人类总是很相信自己的大脑。”
程楠不紧不慢拿出匕首，走到五人面前。
手起刀落。
鲜血溅上他的脸颊。
终于轮到1号，他勉力睁开眼，身旁是他同伴的尸体，他却没有心思多看一眼，手指在地上抠出血痕，他看着程楠，咬紧牙关：“你和那个女人——”枉费他们还费尽心思想要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以为这家伙是个被人骗得团团转什么都不懂的小少爷，原来、原来——！！！
没想到程楠动作一顿。
仅仅是一刹那，但1号猛地睁大双眼。
“好、好！”匕首刺进了他的胸口，口中血沫不断溢出，1号却大笑起来，状若癫狂，“我等着你们。”
哈，他不会看错的。
顾虑、猜疑和……忌惮。
这两个人，从来都没信任过对方！
真是……太精彩了。
1号的面色逐渐灰白，尸体化作数据流，消失在迷宫里。
程楠抬头。
和程荀的赌，是他输了。
年长八岁的男人站在窗户前，面容不甚清晰。
“不主动联系我、不主动动用这个能力、学会控制住自己，程楠，如果你能获得选拔赛冠军，我不会再管你。”
“但我觉得你做不到。”男人的话语仿若诅咒，“这种感觉容易让人上瘾，对吧？”
不。
从来到瑟维斯后，他就一直在克制自己。
逼走认识多年的发小，远离原来的交际圈，情报来源不断缩减，直到终端那头单一的汇报。
结果从寄生体、地图，再到突然出现的赫利达。
桩桩件件，他的运气实在称不上好。
还有扶光。
程楠无意识压下指腹，刀身光滑锋利，映出他冷淡的眉眼。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回答1号的，倒都是实话。
——你确定她不是故意抛下你的吗？
——我也不知道。
程楠揩去刀刃上的血迹。
深蓝的眸子晦暗不明。
不知道扶光，是怎么猜出他留有后手的？
……
这一轮迷宫灰墙添加了一些特殊材质，坚固异常。也有选手曾想要节省时间暴力通关，对着墙壁蓄力爆破后却惊愕地发现它不仅相当考验选手的输出火力，即使攻击达到破坏上限，墙壁还会将大部分精神力吞食，坚持直接肉/体硬刚不是不行，但有那时间和精力还不如绕个路。
总结就是，可以是可以，但没必要。
选手们抠抠搜搜扳着手指，生怕被狗地图这个黑心资本家刮走油水。
结果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壕”无人性。
冲天的火光炸开。
“轰——！！！”
他们目瞪口呆看着接连崩塌的墙壁，无情的精神力强横而不容置疑，摧残过境留下一地乱石砂砾。罪魁祸首快得只能看清残影，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人，以摧枯拉朽之势长驱直入。
弹幕都不淡定了。
【她的精神力等级确定只有C？】
【本同C级突然感觉到了侮辱……】
【谣言不可信，我要举报。】
【官网上写着呢，自己去看，本来就是一个弱C，还不让人说了。】
【你信吗？我不信。】
【假报数据？】
【可是比赛前都要重新统一体检的吧，瑟维斯这块管得超级严……】
【我推断出了两种可能。】
【（给大佬点烟）】
【要么主办方是她爹，要么地图是她爹。你们喜欢哪种？】
【我更倾向于我是你爹（微笑）】
【只看过往高里报，没看过往低报的，图什么？】
【降低对手警惕心呗，真恶心。】
【所以没人认为她天赋等级就是C了？】
【我一个B都比她像C。】
【……】
赫利达急忙侧身躲避，身后子弹险险擦过他的侧脸，留下一道血痕。
“这么生气？”他咋舌。
扶光没说话，赫利达看着她抽出空的弹夹，“啪”得一下拧成一团。
此人怀里还抱着一个比她高的少女，少女小鸟依人极力把脸缩进她的怀里。
虽然收效甚微。
他嘴角一抽。
怎么说呢，有种奇异的美感。
跑了这么久实在累人，赫利达试图对话：“你看，你短时间里杀不死我，你精神力太强我也不能轻易控制你。”他神色恳切，“要不咱们都歇一会儿？”
对方换上了新的弹夹并拒绝了你的提议。
赫利达没办法了：“就为了那只驴？”
“她有名字。你和布蕾以前认识，那应该也认识莉莉丝。”扶光用枪指着他，“顺便问一下，她死了你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啼笑皆非：“我为什么要对一个畜生有感情？”
“年龄大点还给你整出优越感了。”扶光道。
赫利达反应了一会，才明白扶光是在拐着弯骂他老畜生。
这不能忍。
他据理力争：“那是它不显老。”
系统：……重点是这个？
赫利达对后两个字接受良好，为自己正名后琢磨了一下：“行吧，我们各退一步。不就是一头驴……”
“我告诉你救它的办法，怎么样？”
他轻声诱哄。
怀里，一直埋着脸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布蕾不明显地抖了一下。
“她应该告诉过你们？”赫利达笑着扫了布蕾一眼，“这里藏着什么东西。”
“红果？”
“对。”他点点头。
扶光眼里流露出明显的怀疑。
“你觉得我在胡说？”赫利达摸了摸下巴，“虽然的确有点……但我这次真没骗你。传说是传说，编得离谱些才有人来嘛，但迷宫里的确有这么一件东西。”
“祂们可以帮你。”
“们”？
扶光盯着他手指的方向，突然意识到什么。
“这里暂时不存在神明。”赫利达笑意盈盈，“由我们老板全权代理。”
他打了个响指。
静默的灰墙发出“铿”的闷响，地面传来不甚明显的颤动，四围的墙壁像被人操控着一般，向后如潮水般缓退，然后飞速排列、变换、延申——原本狭窄的空间倏然宽敞。
扶光扬起眉。
“祂还能起死回生？”
“我说你也不信，不如亲手试试。”
“怎么做？”
赫利达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明明驴是他杀的、救驴的方法也是他提出来的，他看起来还有些一言难尽。
扶光还听到他嘟囔：“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喂，我听到了。”
“以前我手把手教他们救人，现在居然已经沦落到要救一头驴，不用管我，就是落差有点大。”他唏嘘道。
子弹离膛。
赫利达稳重地理理衣服，不动神色和身后弹孔拉开距离：“迷宫——我们老板做事遵循等价交换原则，你找到红果用祂置换就行。”
“怎么置换？”
“祈愿啊、献祭啊，随你怎么说。”他解释道，“红果蕴含着很强大的能量，正好能够满足迷宫运转所需。”
“对了。”像是想起来什么，赫利达提醒，“不仅是在这个迷宫里的人，只要是曾经存在过的，都可以尝试一下哦。用过的都说好。”
扶光猛地抬眼。
巨大的电子播报音适时在地图上方响起。
【编号00322组，扶光、程楠，地图探索度50％，解锁重要通关条件：红果。】
她冷静下来：“你不可能不知道红果在哪里，按你的说法，迷宫是你老板，你作为员工，居然把老板需要的能量来源往外推？这不合适吧？”
“没办法。”赫利达耸耸肩，“我虽然知道祂在哪里，但抓不住呀。”
“既然都说到这了，之前的秘密也顺便告诉你吧，就算附加服务。”他指向扶光怀中，“我这人很实在的，看见你怀里那个连话都不敢说的小姑娘了吗？”
“祂就是新一代的红果哦。”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迷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