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古辛VS晏双霜（校园if）（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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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在拥抱、接吻，又有那么多的人降生然后死去。
古辛，你的幸福和死亡，是什么样？
*
古辛猛地睁眼。
剧烈的喘息被尽力咽下，却仍旧止不住发紧的喉咙和颤动的睫毛。
冷汗布满额头，古辛用力甩了甩头，空荡荡的房间里，漆黑的天花板下是隐约的吊灯轮廓，看起来像是某种可怖的阴影。
噩梦如影随形，但古辛已经不记得自己梦见什么了。
只知道，很可怕，可怕到她没办法再次入睡，只能呆呆的盯着前方发呆，而前方是一片黑暗。
路灯照不进这处狭隘。
古辛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才翻身坐起来，房间是巨兽，而她在巨兽的胃袋里，如同溺死在恶心胃液的旅人。
……溺死？
古辛恍然闭眼，带着漂浮不定的空虚感再次浅眠。
“你是说……你想学游泳？”第二天的课间，树荫下的座椅上，古辛和晏双霜并排坐着，晏双霜表情惊讶，“可你不是害怕么？你真的可以吗？”
古辛背靠长椅，仰头望着影影绰绰的簌簌绿叶，长叹一口气：“怕啊，但怕又有什么用。”
古辛一直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她活得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要纯粹，因为不想做的事情她从来不勉强，想做的事情排除万难也要做。
可现在游泳分明是她完全不想做却要非要勉强的事情，为什么？
“那我该怎么帮你？”晏双霜问。
古辛说：“我妈妈认识一个阿姨，有泳池。”
晏双霜点点头。
古辛伸手，阳光虚虚实实地落在手上，照得她手臂亮白，她没看晏双霜，继续说：“所以请你来教我。”
“……我？”
一个菜鸟，教另一个菜鸟，什么笑话？
但晏双霜只犹豫了半秒就点头：“好，没问题。”
古辛没骨头一样保持刚刚的姿势，突然侧身埋在晏双霜的肩膀上，好半晌才闷闷道：“谢谢你。”
古辛不是真的想要学游泳，而是她受不了怕水的自己了。
她可是骄傲的、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古辛。
晏双霜拍着她的肩膀，过了会儿，觉得不够，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在摸某种温暖的小动物，而小动物热乎乎地往她肩窝拱了拱，根本不知道夏天悄然落在她们身边。
*
游泳，晏双霜是当之无愧的菜鸟，但古辛比晏双霜更菜，因为她严重恐水。
古辛的妈妈给她们找了一个私人泳池——晏双霜很早就开始好奇，古辛妈妈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好像无所不能。
等她们真的到了地方，晏双霜这种好奇更加强烈了。
因为这个私人泳池的地点……在市中心某个豪宅。
接待她们的是个和善可亲的中年女人，因为钝感，也或许是因为女人非常克制，晏双霜竟然完全没感觉出来女人的第二性……看起来像是beta。
中年女人先是跟她们打了招呼，又把临时密码和功能开关都告诉她们之后，就开车走了。
“要喝饮料吗？”古辛打开了小桌子上的一听雪碧，自在得好像是在自己家里。
晏双霜一秒回答：“要！”
刚开罐的雪碧就落在了晏双霜的手里。
感受着舌尖气泡的跳动，晏双霜问：“这是你家亲戚？”
少女终究是忍不住好奇。
古辛顺带给自己开了一听：“不是啊。是我妈妈的朋友，以前是上司，后来变成了好朋友。之前还想当我干妈，后面又说不想带小孩，就算了。”
古辛猛灌了一大口雪碧，冰镇过的雪碧尤其消暑，她捂着嘴小小地打了个嗝，想了想又补充：“估计是我小时候太调皮了，打碎了她一腔慈母心吧。”
晏双霜不由得开始想象小时候的古辛是什么样，想来想去，却也只能把现在的古辛缩小很多号，脾气和相貌都复刻。
古辛瞥了她一眼，立刻打断她的思绪：“我小时候脾气特别不好，你别抱什么幻想啊。”
晏双霜心里默默地说：其实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
能靠嘴毒死全世界的人，一定很温和吧.jpg
饮料喝完，该进入正题了。
古辛率先站在池边，深吸一口气。
今天是个好天气，露天泳池波光粼粼，一米六深度的泳池清澈见底，即使是游泳新手也能无忧畅游的程度。
但是落在古辛眼里，它堪比洪水。
洗澡都是坚决淋浴派的古辛认为一米六的深度跟十六米没差，只要是水堆积起来，都能一口气把她淹死。
晏双霜再菜，也比古辛好，甚至在游泳方面晏双霜称得上天赋异禀，上过几次游泳课就能凫水，新手学习的蛙泳已经大差不差。
再不济，泳池旁边还有救生圈和救生衣。
生命保障了。
古辛又深吸了一口气。
明明当初差点溺亡的也不是她，为什么ptsd这么重？
晏双霜想不明白。
念头刚起，古辛那头已经扑通一声跳下去了，水花砸在水面上，细碎如同珍珠。
晏双霜立刻走过去。
为了练习游泳，古辛特意将头发绑了起来，水面下，只能看见她仰起头睁着眼，泳衣上细碎的花边和她的没绑好的几缕发丝荡漾散开，为她的面容糊上一层模糊的朦胧。
再清亮的水被打破平静后，都是层层叠叠的，让岸上的人看不清水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晏双霜看着古辛踩在池底，却没有站起来，而是放任自己往下掉。
她大喊：“古辛？！”
古辛没有动作，只是朝她眨了眨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晏双霜不自觉拧眉：“古辛？”
古辛依旧没有回音。
淡水有浮力，一般情况下会把人托到能呼吸的位置。对于游泳新手，最可怕的不是静止不动，而是没规律瞎动。
为什么古辛只往下掉……？
眼看着古辛潜下去快二十秒，晏双霜终于忍不住也跟着滑下去了。
一入水，冰凉的感觉沁润全身。
晏双霜小小地打了个哆嗦，没带泳镜的情况下，晏双霜可没办法在水里睁开眼睛。
她闭眼闭气，往印象里古辛的肩膀位置抓去。
然而刚探出去，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的手掌就覆了上来，把她牢牢抓紧。
水因为动作，也跟着旋在她们二人之间。于是水流就这样轻轻地淌过手掌的缝隙，下一秒，手掌之间最后一点缝隙也没有了，古辛将她牢牢扣紧，挣扎着，好像要将她一同拉到水底。
晏双霜心脏莫名漏了一拍，她定了定神，摆腿用力。她一用力，古辛的抵抗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刚刚的力道只是错觉。
晏双霜很轻易地就将古辛从水底提了起来。
睁开眼，两人浮在水面上大口呼吸，水滴顺着皮肤往下淅淅沥沥的滴。
晏双霜抹了把脸：“你刚刚怎么了？”
古辛飞速眨眼，水珠从她的头发、眉毛、睫毛，甚至是眼睛里不停地滚落，她捂着眼睛说：“一下水就蒙了，不敢动。”
晏双霜有些惊奇：“你被吓到居然会变成呆呆兽？”
“不是啊，单纯被水封印了。”古辛强调，“封印你知道吧，封印了当然不能动。”
……这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晏双霜没把这话说出来，但她尊重。
“在水里这样很危险。”
古辛说：“嗯，下次不会了。”
晏双霜意外地看着她：“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因为有我在，所以很放心……”
“不会的。”古辛说，“这种话，对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太不负责了。”
“……”
“不过，双霜真很可靠。喜欢你。”
晏双霜脸渐渐变红，她侧过头用冰凉的手背给自己的脸颊降温，不想让古辛看到自己现在这这副被轻易撩到的样子。
“怎么老把这话挂嘴边。”她嘴上矜持着。
“因为喜欢就是喜欢嘛。”古辛笑眯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晏双霜说：“我们还是高中生啊，你想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早恋？”
“高中生也是人呀，又不是古装剧里的神仙，无情无爱。早恋才好呢，正好当我一辈子的初恋。”
……又是被暴击的一天。
这一次学游泳，离学会可能差个十万八千里，但好消息是，如果有晏双霜在，古辛至少不会在水里没办法动弹了。
可喜可贺。
*
“所以为什么突然想要学游泳？”回家的路上，晏双霜突然问。
古辛想了半天，轻轻笑着说：“因为你会接住我。”
无论什么样的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古辛VS晏双霜（校园if）（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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