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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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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的队伍回到营帐时已是傍晚,夜幕降临,人们在地上架起了篝火。覃策见他们归来,道:“王后受惊了,夜里凉换身厚衣裳。”
“是,国主。”姚烟蓉回道。
覃策又将目光放在容邱身上,语气中带着试探,“国师的腿原是能站起来的。”
“蜀中秘法,臣的腿是真的废了。”容邱道。
覃策又道:“原来如此,”说罢,话锋一转,“孤听琛儿说了,三皇子危急时刻挺身而出,救王后于水火,有勇有谋,赏。”
“谢父王。”覃祸道。
只听一声闷哼,待众人循声望去时,容邱已呕了一大口鲜血出来,随后便昏倒在轮椅上。
双生子急忙跪地,求道:“启禀国主,国师大人现在很虚弱,请让国师大人回营帐歇息。”
覃策允了,王后也告退了。
营帐中,双生子合力将容邱抬至床榻,其中一个压住容邱的双肩,另一个端了一空盆放至床侧。
面具已被摘下,容邱的额上冒出细小的汗珠,渐渐地浸湿了额上的碎发。双生子二人对视一眼,其一用力压制着容邱,另一个咬破手指,将血抹在容邱的唇畔,随后双唇不断碰触,低喃着什么。
只见,容邱不安的躁动起来,衣领处漏出的皮肤上一只虫隔着皮往上爬,从胸口到下颚,再到脸颊,随后停着不动了。
双生子此时也急的直冒冷汗,所有东西有得必有失,能让断腿之人重新行走的蛊能力强,副作用更强。
此蛊本就应该在失效时就驱除体内,如今耽搁许久,蛊虫尝到容邱血肉的美味定不想出来。
见此,双生子闭上了眼,加强催动蛊虫,蛊虫又开始爬动,但却不是往嘴外爬,而是爬到额头,剧痛之下,容邱嘶吼出声。
营帐外的姚烟蓉再无法忽视,冲进帐内。
蛊虫在容邱额上乱窜,双生子中催动蛊虫的道:“再不将虫驱出,钻入脑中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不能直接将虫杀死吗?”姚烟蓉问道。
其中一人答:“剧毒,虫死,人必死。”
姚烟蓉心一颤,嗓音也变的颤抖,“可,可有我帮的上的?”
闭眼催动的那位睁开了眼,沉吟片刻道:“将手指划破,血抹在大人唇畔。”
姚烟蓉照做,蛊虫似是闻到了血液的香味,从额头往下爬了些,但只是停留在脸颊,双生子蹙着眉道:“不够香,要是……”
不等双生子话完,姚烟蓉将口子划得更大了些,指尖的血一滴滴落下,但并没有什么成效。
双生子将话说完:“蛊虫属阴,大人是阴月所生,要是有比大人更阴之人的血就好了。”
话完,营帐又进来一人,还未看清他的容貌就见匕首划掌心而过,他攥紧手掌,鲜血几乎成股流下。
蛊虫似是也兴奋了,在脸上好一阵狂欢,双生子放开桎梏容邱的手,不过片刻,容邱翻身到床侧,又是一大口暗红色的血吐出,蛊虫也随之落入事先备好的盆中。
容邱又晕了过去,姚烟蓉此时才空出来看来人究竟是谁。
徐睿城见蛊虫已被逼出,便收了手,他的目光不离床上之人,“国师大人虚弱至极,务必好好照料,此外,不必说我来过。”
说罢,徐睿城离开了营帐,姚烟蓉就算再不懂,此时也该懂了。
营帐外,覃祸等候许久,“好一个做好事不留名,不愧是威武大将军。”
“戏可看够了?”徐睿城问。
“够,现在请将军移步,我为你上药。”覃祸道。
徐睿城手掌的伤还未愈合,鲜血从伤口处滴落,闻言,与覃祸走了。
再提太子之位已是到了冬日,覃策将覃琛唤到了偏殿中,覃策身侧久违的没有贺兰相伴。
偏殿的桌台上摆放着一副地图,疆土很广,上面标明了呼尔、大覃、池国的分布,大覃虽说疆土最大,却是被呼尔与池国夹在中间。
覃策问:“琛儿,你在地图上看到了什么?”
覃琛看着地图道:“大覃的疆土是最广的。”
“那你可想拥有?”覃策又问。
覃琛大骇,忙道:“儿臣不敢。”
覃策轻拍着覃琛的肩,“不必惶恐,孤的意思是想当太子吗?”
覃琛摇了摇头,覃策忙问:“你不想坐上那个位子吗?那时权力、金钱、女人都是掌中之物。”
覃琛躬下身,右手握拳贴于左胸,“从前,人人都说太子之位是儿臣的,下一任国主也会是儿臣,但直到近些日子儿臣才知,自己连为何要为帝都不知。
有人心中有百姓,一心为民;有人有想守护的东西,但是儿臣什么都没有,但尽管如此,儿臣还是知道,为一己私欲登上此位的,不会是个好国主。”
覃琛殊不知此话将覃策也骂了一通,顿时,覃策的面色不是太好,但还是道:“谁心中没有欲,就你所说的有想守护的东西那不也是私欲?”
“儿臣不知,但儿臣想就算这样也比儿臣好,父王还是将太子之位给旁人吧。”覃琛道。
覃策道:“你心中已有人选,不如说来看看?”
“父王觉得三弟如何?”覃琛问。
覃策顿时大笑:“他?孤都不确定他是不是孤的种,还想让孤传位给他,荒谬。”
“三弟怎会不是父王的儿子,宫规森严,又有谁敢私通。”覃琛道。
覃策深吸一口气,“罢了,宰相与将军都看好他,太子之位给他也罢。”
“父王英明。”覃琛道。
片刻,覃策背过身去,有些语重心长,“琛儿,若你日后改主意了,太子之位依旧是你的。”
“是。”覃琛应道。
立太子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现在人人都得称他一句太子殿下。
没过多久就该到以示三国和平的国宴即将迎来,去年由呼尔举办,今年便轮到了大覃。
两国使臣觐见过后便都落了座。
呼尔使臣突然道:“那位就是太子殿下吧,在下两年前代表呼尔去池国觐见时见到了一位池国的大人,与殿下长得很像。”
覃祸道:“本殿的长相并不出众,使臣认错也是有的。”
覃祸偏着脸不看向那边,池国的使臣正是礼部尚书贺楠,此时他将头偏了过去,也想看清覃祸的脸。
见实在看不清,贺楠问道:“不知是像哪位大人?”
呼尔使臣道:“若在下没记错的话,是池国的御史大夫,应是叫梁云宿。”
覃祸低着头,小口抿着杯中的酒,突觉头顶有道视线,他回看过去。
覃策收回视线,打着哈哈,“孤的这个儿子可是连黥洲都未出过,许是巧合罢了。”
贺楠也道:“确实,梁大人早在一年前的冬日,于火海中丧生。”
“想来是在下认错了。”使臣道。
国宴结束后,贺楠请求觐见覃策,恰逢覃祸也在,他事先带上了面具。
贺楠行礼后,从怀中拿出宣纸,上面画了一个男子,“不知国主可有见过此人?或者能否帮忙寻找一下?”
覃祸看着纸上的画,赫然是他自己。
覃策瞥了眼覃祸,方才道:“孤并未见过此人,不知这是何人?”
贺楠道:“这位就是方才宴席上提到的梁大人。”
“那这梁大人不是已经丧生火海了吗?”覃祸问。
贺楠轻叹道:“是啊,可陛下不信,大肆搜索,势必要找到,在下也是别无他法。”
“这样啊,孤便派人帮使臣找一找。”覃策道。
贺楠没多逗留就出去了。
覃策看着留下的人像,忍不住冷笑,“孤到是不知了,池国的皇帝还挺看重你。”
“儿臣那日走的仓促,势必留下了马脚,所以才会。”覃祸道。
覃策道:“孤不管你如何,只要胳膊肘别往外拐就好。”
覃祸退了出去,今夜的星很亮,他想应该离与迟暮重逢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