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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三皇子 ...

  •   见陈胜迟迟不作声,迟暮将门外的董深唤了进来,“当年弃城一事真相究竟是什么?”
      董深垂着头进来,此时才抬起头,他一五一十将当年事说了个明明白白。
      听着听着,陈胜与浅聿不禁侧头望向他,究竟是何人竟知晓的如此清楚。

      在看到他面容的刹那,浅聿心中的疑惑散去,目光再不能移开。
      董深说完后,陈胜发出疑问:“你是何人?”
      董深也解答了,“我无父无母,当年是绿莺救了我一命。”

      陈胜又问:“那你为何会知道我与她之间的事?”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董深缄口不言,陈胜紧盯着他,试图在他的脸上看出破绽。
      “将军,是我告诉他的。”

      陈胜随着声响将头扭向另一个方向,浅聿垂着头等待着陈胜的怒火。
      陈胜冷眼看着他,随后视线落在浅聿腰间的平安结,他恍然醒悟,似是气极反笑地问道:“当年赠你平安结之人是他?”
      浅聿沉默的嗯了一声。

      “来人,将陈胜压入大牢,择日斩首。”迟暮冷眼俯视着陈胜。
      众人大骇,高台上下乱作一团,“陛下,万万不可,将军劳苦功高为池国奉献良多不可将他斩首啊!”
      太后一时也乱了阵脚,“暮儿,你不可意气用事。”

      群臣齐齐跪下,扬声:“请陛下三思。”
      迟暮拍案站起,看着台下众人,“朕是天子,是池国的君主,陈胜弃城,杀御史,朕杀他有何不可?你们若是觉得朕的圣旨无用,那这皇位不如让你们来坐?”
      “臣不敢。”

      气氛逐渐变得僵持,还是丞相站了出来,“启禀陛下,众人皆知您与太后娘娘内战时我从不站队,一直保持中立,可前些日子御史大人突然来寻老臣,想让老臣辅佐您,老臣答应了。
      “臣觉得您有一国之君的风范与肚量,会是一代明君,御史大人费尽心机为您夺权铺路可不是为了看到今日这幕,将军固然有错,只是陛下的责罚太重,还请三思,莫要将御史大人为您做的一切付之东流。”

      迟暮显然是在思索,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见迟暮犹豫,丞相又道:“一国之君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舍,陛下应当懂这个道理。”

      迟暮的拳攥紧在身侧,陈胜的功绩太多,功过相抵亦不可取他性命,否则军心晃荡,池国不攻自溃。
      攥紧的拳蓦然松开,“陈胜为一己私欲弃城,杀害朝中大臣罪不可恕,即日起戈去将军一职,告老还乡。”

      “谢陛下不杀之恩。”陈胜朝迟暮叩首。

      大覃的边疆,城墙上弓箭架了一排,全都指向城墙下的马车,“来者何人?”驻守边疆的首领问道。
      文昭下了马车,彻夜赶路他的腿接触到地面的一刻险些瘫软倒地,他拿出信物展于人前,“三皇子殿下回国,还不快快放行。”

      说来当年派人前往池国当卧底还是朝中大臣的意见,覃祸作为派出的那个人众人也是有目共睹。
      首领忙道:“放行。”

      城内,首领亲自来迎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是小人有眼无珠,不知三皇子殿下回国……”
      文昭抓上首领的护甲,道:“快去将医师找来,殿下伤得很重。”说完便昏了过去。

      三日不吃不喝彻夜赶路,再加上恶劣的天气,换谁都扛不住。
      再醒来时,已是在一间卧房,文昭起身出了房间,恰巧与首领撞上了,“多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无妨,”说罢,首领叹了口气,“只是殿下情况不好,那一剑虽说没有刺到心脉,却也是贯穿身体,再加耽搁太久,怕是……”

      “还请首领带路。”文昭道。
      另一间卧房内,床边站着的是医师,此时覃祸只着中衣躺在床上,整个人显得苍白脆弱。
      “医师,殿下如何了?”文昭问。

      医师摇了摇头,“伤势太重,若不是有涅茯苓怕是活不到现在。”
      文昭的视线辗转于医师和覃祸身上,最终问出了一个想知却不敢知答案的问题,“可还能活?”
      医师对着覃祸的胸口又下了几针,“能活,我先施针保住他的命,在以温和的药滋补,不过能不能醒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文昭将目光落到覃祸身上,他的右手还紧握着迟暮的玉佩,“请您尽力相救!”
      文昭出了卧房,吹响骨哨,不多时蔚蓝的天空飞来一只雄鹰,文昭将纸条绑在鹰腿上,将信送回宫中。

      又过一日,覃祸仍是没有苏醒的迹象,文昭守在床榻,想拿走覃祸手中的玉佩,竟发觉无法撬动,便也就作罢了。

      “羿安,当朕的皇后……
      “就算没有刺青,朕也能认出你,靠这儿……”
      “你不信我……”

      昏迷中的覃祸脑中回荡着全然是迟暮的声音,在虚无缥缈之境周围都是灰蒙蒙的,不知何为天地,也辨不清方向,只有耳畔迟暮说话的声音。
      覃祸奔走在一望无际的地面,每走一步脚下便出现一个涟漪,好似他踩在水面之上,“迟暮。”

      回应他的是寂静,和逐渐昏暗的天色。
      待到四周一片黑暗时,覃祸也跑不动了,他蹲在地上将自己蜷缩在一起任由黑暗吞噬自己。

      文昭坐在床榻旁,对覃祸道:“殿下,你要站起来,你可是大覃三皇子。”

      不知为何,梦境中的覃祸想到了母妃去世后的第一个夜,他将自己关在卧房中,未点烛火,周围便是如同这样一般的黑。
      房外,文昭举着烛火,火光透过纸薄的窗户透进来,他说:“殿下,你要站起来,你可是大覃三皇子。”

      此言当真奏效了,那夜雨下的淅淅索索,耳畔尽是雨滴砸落屋檐又滑下的声音,随后推门的吱呀声加入其中。
      覃祸推开了门,也是从那时起对权利的渴望,对地位的痴迷在他的心中萌出了新芽。

      陈胜退位后,将军一职自然而然的落在浅聿身上,迟暮也回到了以前的日子,没有覃祸的日子。
      慈宁宫内,太后借头疼将迟暮唤了来,“梁云宿之事谁都不愿看到,那既然事情已出,后位空悬不妨选些秀女进宫,也好……”

      “母后,梁云宿之死您知情吗?”迟暮打断了太后说话,也不愿绕弯子,索性将话挑明了。
      太后面色一僵,眼神闪躲,良久才道:“一国之君怎能是断袖。”
      她没有直说,但意思足够明了。

      迟暮没有言语,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他未曾注意。
      太后又开始打感情牌,“想当初你还是个奶团子就到哀家身边了,如今都那么大了,终究是与哀家生分了。”

      只是可惜迟暮不吃这一招,“母后,朕尊您一声母后,您养育我多年自是感激不尽,不过想必您也清楚,当初为何从娴太妃手中将我抢过来,不过是想借父王对我的喜爱祝您登上皇后之位。
      “母后身体抱恙,日后就多在宫里休息吧,朝堂别去了。”

      说罢迟暮离开了慈宁宫,回龙麟殿的路上下起了雪。
      偏殿外,迟暮盖着狐裘,脚边是烧得正旺的暖盆,面前的景色多年不变,白雪压弯了树枝,身侧的位子是空着的。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再没人会冒着风雪赶到宫中只为见他一面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及时雨不知何时坐到了旁边的位子。
      “他没死,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是在回答及时雨的话吗?还是在蒙骗自己,又或是讲给千里之外的覃祸。

      玉坠的穗子晃动,顺着穗子往上是覃祸的手,是覃祸在动,“殿下,殿下。”文昭呼唤着覃祸。
      终于,覃祸像是突破了桎梏睁开双眸,沉沦片刻对上了文昭欣喜的目光,“殿下,你醒了。”

      “我昏睡了多久?”覃祸问。
      “自离开池国到现在已十日有余。”文昭道。
      “即刻启程回黥洲。”说罢覃祸就要坐起。

      与此同时,医师端着药汤进来了,“殿下,您刚苏醒不可操之过急。”
      覃祸接过药汤一饮而尽,“最晚明日,必须启程。”
      自知劝不动覃祸,文昭便开始收拾衣物,还将前几日花大价钱买的灵芝一同带上了。

      覃祸看到后,笑道:“不必如此,我总不能再晕一次。”
      “有备无患。”文昭道。
      既如此,覃祸便也就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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