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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把李玄捡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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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话,虽然以前我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这种逆袭翻身爽剧的龙傲天情节,但我的确没想到,我跟李玄的重逢居然真的会发生在这种处境颠倒过来的戏剧性情景下。
——他落魄地抱着行李箱流落街头,平日里总是工整垂下的发丝还被傍晚的冷风吹乱了一些,粘在透明的镜片上;而我刚摊完一天煎饼、难得地下了早班、蹬着电动三轮往家赶,顺便还打算在经过家附近的蛋糕店时买盒爱吃的蛋挞犒劳一下自己。
虽然我混得也就一般,但比起他,还是好了不少。
起码我已经能够自己挣钱,有车有住,还能买买自己喜欢吃的小零食。而他那么大的一个人,好像没有地方去一样,带着个行李箱,背着个小黑书包坐在路边,神色懵然又无措,莫名的透露出一种不太聪明的感觉。要不是有那张还算不错的脸撑着,看上去还真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再者,能跟这种以前压根不在一个层级、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优秀人物放到一起比较,我就已经赢了一大截了。
小小的改变,却实现了从量到质的升级!
这是多么值得感慨的改变啊!
意识到这点,我心情大好,忍不住嘴角上扬,在小小的三轮车上笑出了像太阳花一样灿烂的笑容。
我这人一得意忘形,就容易犯戏瘾,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斜斜上扬,摸着并不存在的假长胡,笑得像电视剧里成功陷害完主角的炮灰反派——这个常被我爸妈挂在嘴边的优秀完美的“别人家的孩子”,居然也有如此狼狈潦倒的时候?!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哈哈哈哈!
在这一刻,我多年的阴暗嫉妒终于得到了极大的释怀,藏起来的虚荣心也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但多年的恩怨哪能就此作罢。
眼珠一转,我决定搞事情。
骑着三轮跑到他跟前,我得意地吹了声口哨,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捂着嘴巴一点都不刻意地故作意外道:“哎呀,这不是我的发小竹马兼优秀校友天才李玄吗?”
李玄原本没精打采的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听到我一惊一乍的询问,被吵的抬起了头,循声看向我,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些起伏升降:“简书林?”
不知道是不是在路边干坐了很久没有休息,又或是被风迷了眼睛,他的眼球上布着些显眼的红丝,连镜片也遮不住,连带着让那双一贯淡然清冷的眸子也显得蒙上了一层灰,失了往日的神采。但看向我的眼神里还是难掩惊讶,就好像我看见去世多年的幼时玩伴大黄狗突然复活出现在我面前一样,意外又不敢置信。
——至于为什么不用“惊喜”这个词呢?因为我觉得李玄见到我不可能会觉得“喜”。
猛的从他嘴里听到我的名字,我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居然还记得我是谁啊,上次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是在什么时候来着?好像还是在高中吧?那时候他怎么叫我来着,冷着一张脸,将我搭讪的那个文静腼腆的女生护到身后,语气间难掩怒气地斥道:“简书林,你闹够了没有!”然后周围一片哗然,早有不满的围观群众暗戳戳地对着我指指点点,而我呆呆地愣在原地,无措到甚至忘了逃跑。
而我也因为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在剩下的高中生活里一直躲着他,自此没有再跟他打过正面。
这么一回想,当众丢脸的难堪过往复苏得格外鲜活,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我险些维持不住笑脸,脸颊升起羞恼的烫意,嘴角僵得快要垂下来。
不愉快的丢脸回忆加深了我对李玄的恨意,也更坚定了我想搞事情的决心,我咬咬牙,醒过神,眼里的怒意加深,脸上却笑得越发虚伪,继续我的作妖之路:“对啊,是我。”
我盯着他,抬起下巴,两只眼睛里的嘲讽明显到都要溢出眼眶:“几年不见,你怎么混到一个流落街头的地步啦?连我这个曾经吊车尾的差生都比不上。怎么,现在李大天才是打算走流浪乞丐的艺术路子啦?”
我边挖苦着,边用从电视剧里欺负女主的反派那里学来的跋扈嘚瑟架势,轻蔑地上下扫视着他,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眼珠这样上上下下的转动了几个来回后,李玄有没有被打击到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的眼睛有点疼。
而李玄的反应也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双唇抿成一条直线,那双黑亮的眼睛平静的、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如同从前我故意向他找茬时一样。
一瞬间,时间好像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高中的我因为嫉妒一次次故意当面挑衅李玄,而李玄却只是安静地看着我胡闹,不生气不嘲笑也不反驳,仿佛从来没将我放在眼里,丝毫不在意我的任何行为,连我的冒犯也不能激起他的一点愤怒。
而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幅不将我当成一回事、无视我的样子,那比他骂我还让我觉得屈辱。
我宁愿他怒气冲冲地跟我打一架,也不想被他用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客套模样对待,后者至少能让我感觉他也因为我而产生了情绪波动,而不是我一个人一股脑的在演独角戏。
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实在太绝望了。
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这种熟悉的无力感,让我更加恼怒,口不择言地再次出击:“怎么,李大天才还是那么高高在上,一点也看不上我这个没出息的邻居,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言语间,由于情绪太过激动,我的五官动作得有些狰狞,看上去特别像个无能狂怒的失败者。
或许是真的被我激起了那么一点点情绪波动,又或是想快点打发走我,闻言,李玄抬起眼皮看向了我,小声地叹了口气,终于舍得开口说话,只是声音很轻,语气还有点飘忽:“我不是不愿意理你,我只是……有点累……”
他轻轻吐了口气,镜框下的眼眸有些失神,明明就看着前方,却又仿佛望向了很远的地方,继续道:“不过有一点你没说错,我的确没有地方可去……”
他的睫毛很长,颤抖着眨合时,像濒死的蝴蝶轻轻扇动了翅膀,脆弱而易碎。
那副失魂落魄又无助的模样,像极了伤感情歌MV里的悲情男主,要是配上个丧气的黑白滤镜就更像了。
连我也被他周身散发的悲戚给触动到,短暂地愣神了几秒。
好在我很快又记起来我们敌对的关系,摇摇脑袋恢复了清醒,开始从他的回答里找茬。
我忍不住想翻个白眼——什么叫没地方可去啊?不知道的听了这话还以为他是个孤儿呢!明明上周末我回家蹭饭的时候,隔壁李阿姨还塞给了我一袋桃子,说晚上要跟我妈一起去跳广场舞,看上去比我还有精神,状态好得不能再好。
李玄他妈要是亲自听到李玄这个好大儿说这种话,多少也要给他来个大逼斗。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个外人没资格管,我只要拿稳死对头落井下石的剧本专注于嘲讽李玄就好。
或许是那天傍晚的风太过轻柔舒服,又或是报复的心情太迫切,助长了我灵感的滋长,眼前掠过一道白光,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曾经被我堂姐逼着陪她看过的那些狗血玛丽苏小说和无脑言情电视剧的情节都快速的在脑袋里跑了一遍,我抚着下巴“嘿嘿”一笑,又想出了一个侮辱李玄的好法子。
——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我有无数次都想穿越回那个时候切开自己的脑袋好好看看,弄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荒唐又愚蠢的想法。
而每次我这么哀嚎的时候,身侧的李玄都会轻轻地给我揉着腰,撒娇似的搂着我的脖子说“休想”。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彼时的我眉头一挑,眼睛里闪着狡黠而自信的光,我意得志满地开口,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既然这样,那你跟我走吧!我有点小钱,可以包养你!”
——“包养”这个词,用在任何一个正常人身上都会让人觉得冒犯愤怒。
我以为李玄会觉得屈辱,会感到生气,会满脸悲痛地指责我出言不逊,怪我落井下石地侮辱他,然后很有气节的叫我滚,坚毅地表示自己宁死不屈。
可现实是,这小子听了我的建议后,仅仅低头想了几秒,就抬起头笑着说“好啊!”,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觉地把行李箱提到了我的后车厢里,顶着张灿烂的的笑脸坐到了我身旁的侧位上,像圆满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看着我说:“好啦!”
其动作之麻利、速度之迅速,让我猝不及防。
我嘴角抽抽,震惊又无语的看着他——不是,哥们,你都不多犹豫一下的吗?!好歹我们也是死对头啊,你至少怀疑唾弃一下我啊!
再说,你不是高冷学霸吗?现在笑得这么傻/逼是想干什么?!你ooc了你知道吗?!
反应过来后,我吹了吹刘海,调整好心情,想趁机嘲讽他几句。可是挖苦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被他近在咫尺的那张傻兮兮的笑脸给逼退了回去。
——该死,我这个人就是改不了爱心软的坏毛病,别人稍微做出可怜、委屈、示好一点的表情看着我,我就没法招架,原本像不锈钢铁棍那样冷硬的心肠瞬间就卸力得像一滩烧化的蜡。
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欺负他,等晚点我酝酿够大招再打击他也不迟。
握着三轮车车把手,我这样安慰自己道。
一路上,李玄安安分分地坐着,没再说一句话,看着前方发呆,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他以前也没有这么喜欢发呆啊,难道是遇到挫折被打击得太狠,以至于性情大变,连习惯都改变了?我撇撇嘴,有点想不明白。
李玄没有发现我的胡思乱想,仍旧神色淡淡的看着前方发呆,他倒是淡定自若,不拿自己当外人,但我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仇视怨恨了多年的死对头坐在自己旁边,只隔了不到半臂的距离,只要静静心,我甚至能透过喧嚣的车辆发动声,听见他掩藏在噪音中的清浅呼吸声。这样近的距离,是个正常人都没法淡定吧。
虽然我有时候会有点发癫,但大致上还是一个庸俗的正常人,很多时候还是不能免俗。
为了缓解内心的尴尬,我忍不住分心,跑偏了思绪,想起了一些有的没有的琐碎小事。
其实我知道李玄为什么不肯回家,他那样自尊心强盛的人,遇到挫折失意时,是不会愿意出现在亲人面前的。哪怕李阿姨和李叔叔都是很好的人,哪怕他们不会嫌弃他,他也不会愿意这样落魄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怕他们失望,也怕他们担心。
被所有人当成天之骄子供奉夸赞的代价便是不能失败。
虽然他是我的死对头,但有时候,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我也会觉得李玄这个人怪可怜的。
他在高处待久了,所有人对他的期望都很高,所有人都觉得他理所应当的应该很优秀,却忘了他其实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为了维持那些荣誉和光鲜,他不得不付出很大的努力和辛苦,才能不让大家失望。
可是,我同情他,谁又来同情从小到大总被拿来跟他比较、被贬低得一无是处、一直都活在他的阴影下的我呢?
没有人。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那些比较的言语根本算不上什么伤害,不过是他们有口无心的随口感慨,我根本没有资格生气。
可那些比较和责骂,却又的确是我成长路上最为沉重的阴影,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言语的暴力也是伤害,带给人的痛苦丝毫不比□□上的轻。
我知道李玄其实没有错,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责。我是个懦弱的自私鬼,不敢明目张胆的讨厌我的父母,便只能将怨气都发泄到了他身上。
这样想想,其实我也挺坏的。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从来不当自己是个好人。
所以没有人能道德绑架我,连我自己也不行。
小三轮的效率惊人,“轰轰隆隆”的开了几分钟便到了我租的房子楼下,而我这带着点悲伤的回忆也到此告一段落。
我租的房子在三楼,这个楼层不算高,所以我也没心思去管李玄行李的问题,丢下一句“跟上”,就自顾自地快速走了起来。
低价单元楼的楼梯又长又窄,我原本以为他会受上不少罪,但他的身体素质似乎比我想象得要好,提着行李箱健步如飞,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在拐角处用力动作间,被绷紧的衬衫还会隐约勾勒出他腹肌的痕迹。
——看样子,大概有八块。
走在前面用余光偷看他的我一边遗憾没能如愿看到他气喘吁吁的模样,一边暗暗嫉妒着他的好身材——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凭什么身材比我还好,哼!
打开房门后,我颇为自豪地向李玄炫耀着自己的独立小窝,得意洋洋地宣示着身为主人的主权,迫切地想要看到李玄露出寄人篱下的屈辱表情。
可李玄这小子就好像有什么自动屏蔽的技能一样,压根没有被我打击到,把行李箱一放,四处扫视一番,就往厨房走去。
他非常自来熟地系上了我那条挂在冰箱旁的蓝色围裙,洗干净锅子就打算做菜。
显摆失败的我非常挫败,恼怒地追到厨房里,刚想质问他凭什么乱动我的东西,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打开冰箱察看食材的他就举着一捧卷心菜转过头问我:“晚上吃炒卷心菜,再煎个辣椒炒蛋好不好?”
——言外之意,就是他要做饭?!而且这两个菜,我都挺喜欢?……
老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不太爱做饭的我果断决定闭嘴,咽下到嘴的抱怨,点头说好:“嗯,勉强可以吧。”
可能是我点头时的样子太口是心非,李玄看了我一会儿,才点点头,说让我到客厅里等一会儿,转过身开始做菜。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他转过身去之前,我似乎看到他轻轻的笑了笑。
只是那个笑容太温柔,与他淡漠的性子一点也不符合,所以我想,大概是我工作太累出现幻觉看错了。
毕竟,李玄会对我露出那种温柔笑容的概率,不亚于刘亦菲突然说要做我女朋友。
在炫到第三碗白米饭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李玄的厨艺是真的不错。
吃饱了就容易想太多,我一边往碗里夹菜,一边暗暗地用目光锁定了李玄,没事找事的又嫉妒起了他——脑袋聪明,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就连做饭也好吃,上帝到底给这小子关上了哪扇门啊?!
而李玄仿佛浑然不觉我的凝视,捧着饭碗安静吃饭,吃相斯文又得体。
然后成功的让我又多了一个嫉妒他的点,东施效颦地学着他的模样小口小口地吃完了第三碗饭。
临到睡前,我才发现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家只有一张床,虽然客厅里有张懒人沙发,但显然容纳不下李玄这个一米八的大高个。
要将就着塞进去也不是不行,只是第二天起来多半会腰酸背痛、行走困难。
我托着下巴、面作思索状地想,这样不行。
行动困难的话就干不了活了,我把李玄捡回来可不是让他白吃白住的,我既要羞辱他,也要奴役他,他要是不能干活、白吃白住,不就真成我“包养”他了!那我还怎么折磨他?!怎么让他生不如死?!我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李玄倒是不在意,拿着我丢下的那张小毯子,佝偻着身子就要往小沙发上缩。
还好我手疾眼快,伸出胳膊拉住了他,没让他真的躺下去。
李玄抱着毯子,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满脸不解的看着我:“这里,不可以睡吗?”
或是离得很近的缘故,又或是我客厅里的灯很亮,我能将他藏在镜片下的眼睛看得很清楚,甚至能从那双清澈圆润的眸子里看出几分与他人设不符的清澈的愚蠢。
该死,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的眼睛这么大!
心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加快,我莫名地感到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转动眼珠避开了他的视线,故作不耐,没好气答道:“我花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一个跟我这么契合的沙发,市面上很难买到的!你这么壮实的身板,万一把它睡坏了怎么办?!”
我有点不太自然地垂了垂眼皮,指了指身后卧室的门:“我的床很大,我受点委屈让你跟我挤挤好了!”
李玄显然很惊讶,视线紧紧的盯着我的脸,不敢置信地反问道:“你确定?”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脾气为什么那么差,不知道被他的哪个字触到了雷点,当即又炸毛起来,瞪着他骂道:“怎么啦?跟我睡一张床很委屈你是不是?!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居然还有脸反过来嫌弃我?!”
骂着骂着,我居然也觉得有点委屈起来:我这种认床又抗拒跟人亲近的人,能愿意让人跟我睡一张床,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他居然还嫌弃。
果然还是应该让他挤在小沙发上辗转反侧难受死他!我气呼呼地想。
李玄的情绪比我要稳定上不少,除了刚开始被我吓得眼睛颤了颤后,他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后,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平静地看着我,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我跟你一起睡在卧室。”说完便抱着毯子动身离开。
然后在我抓狂他又是这幅冷淡的死样子、准备爆发的时候,他突然又转过身,对我说了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一个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很认真。
一瞬间,我所有怒气都被震惊代替——那个不拿正眼看我的李玄,对我说了对不起?!还说了谢谢?!
我在做梦吗?!还是幻听?!
可没等我想清楚,他已经转身离开。
李玄平静地抱着毯子进了卧室,自觉地缩在了左半边躺下,在我关灯准备睡下的时候,还轻声对我说了句“晚安”。
我吓得抖了抖,却没有回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径直躺下。
——开玩笑,死对头突然变得这么有礼貌,搁谁谁不害怕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玄大概是睡着了,耳边传来他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我轻手轻脚地转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明目张胆的偷看他。
我一点也不心虚,反而很理直气壮,因为我管这叫研究敌人,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个合格的复仇者,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找出敌人弱点的机会。
摘掉眼镜,闭上双眼的李玄显得很文静,没了学生时代那副支棱张扬的劲,那股“学神”的带刺光芒被收了起来,整个人透着一股沉稳安宁的感觉,意外的不让人讨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太糟糕了,就连睡觉时他也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都说哈欠会传染人,没想到皱眉也会,看着他紧锁的眉头,我也忍不住敛了敛眉。
说实在的,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我没有问李玄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但看他这幅大受打击的模样,我多少也能猜到他肯定是遇到了很大的挫折和痛苦,不亚于世界观崩塌重建的那种。
不然以他那种从小自信从容、万事都能游刃有余的性子,怎么也不会体面全无的露宿街头,甚至连家都不愿意回。
可对于这件事,我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我的确是很想看李玄从云端坠落,最讨厌他的那几年,我甚至做梦都想着他变笨变蠢,被所有人厌弃躲避,指指点点说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无法适应这巨大的落差和改变,不知所措地孤立无援,然后我叉着腰出现在他面前狠狠嘲笑他,告诉他,看吧,你也没有什么的大不了的!你跟我也差不多!
但那也仅仅是幻想,我没想过它会成真。
更没想到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李玄,有一天也会被现实打击欺压,沦落到一个失意迷茫、窘迫到需要被我收留的地步。
我原本以为,他会一直高高在上的发着光,让我边恨得牙痒痒边触不及。
这样的骤变让我觉得害怕,也让我觉得愤怒。
因为我总觉得,能欺负李玄的只有我,能让他吃瘪的人也只有我。
其他人对李玄做点什么,都会让我产生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的感觉。
看来我的占有欲已经越发严重,疯狂到了连死对头都不肯放过的地步。
我捏紧被单,暗叹自己那过分偏执的占有欲。
·醒醒啊书林,占有欲这玩意人只会对在意喜欢的人有啊!
·为什么书林会这么巧合的在路边捡到李玄呢?一定不是因为李玄知道这是老婆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也一定不是因为他特意装可怜地等在路边!
·李玄无视是不想跟老婆生气,老婆的挑衅他从来没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很可爱,没想到被老婆误解成了不在意他。
·最近要考驾照,随缘更啦!看了文就留个言吧,这样知道有人看的话我说不定会更得更快一点!没有人看的话我大概又会拖更或者鸽了……因为我这个人属于失望了就不会再想努力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