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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早上六点过楚舟的闹钟以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音量叫了起来。在铃声响起的那一秒楚舟条件反射地反扑伸手、关掉闹钟。
      关掉之后翻回床上继续睡,在静静地享受了偷来的十分钟之后突然惊醒,一拍脑门,磨蹭下床去洗漱。
      看着镜子中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皮,楚舟索性闭上眼睛,全靠意念收整完出门上学。
      C城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总的来说只有冬、夏俩个季节。
      明明昨天还有些闷热,短袖穿在身上还能出薄汗,是夏天的余韵;而今早吹过的每一丝风都带有凉爽的感觉,是在向冬天过渡。
      这阵清风渐渐吹醒了楚舟浑沌的脑袋,这时一阵电动车前进的声音顺着风声由远及近向他耳边传来。
      一阵疾风带过,一头飘逸的发丝从楚舟面前闪过,再瞄一眼这身形、这蓝色校服和这大黑书包,楚舟一下就将他与脑中的楼宇对上了号。
      于是楚舟向着楼宇小电瓶车的后视镜慵懒地挑了挑眉,就当是打招呼。
      楼宇骑上路没多久便认出了前面楚舟的背影,毕竟能把体态修长、步伐自然随性、头发浓密这三个特点聚集的在这条街上是没几个。
      当他超过楚舟从后视镜往回看的时候,少年随意的挑眉和似有若无的笑意像一根随意飘落的羽毛。
      用最轻微的触感给你最难忘的感受,又轻,又有点无关紧要的痒,还有一些小随性。
      只此一下便让楼宇的心轻轻浮荡,他默默篡紧电瓶车手柄,那种感觉无法描述,但那种愉悦会从心里浮现到脸上。让他对楚舟又多了一份注意。
      这短暂的一瞬不会改变俩人什么,但莫名的会让人觉得更进一步。
      俩人的轨迹也有了重合的部分,可能只是一段路程,也可能是一段人生旅程。
      楚舟疾步走到学校附近,随便买了个豆浆油条想着到教室前吃完。
      结果刚走到校门口,便看见校保安和两三个大腹便便、戴方框眼镜、额头微亮的大叔,再看看有些学生面露惧色和他们自带的无情凝视。
      看这阵仗,楚舟就在心里暗道:怎么这么倒霉!遇见校领导检查了。
      又想起楼宇那血的教训,一边加速往嘴里塞油条,三下五除二干完,安全入校。
      但他旁边的那位仁兄显然没那么好运,进门的时候便扭扭捏捏,掩耳盗铃般的遮住自己鼓出一大截的左腿口袋,低着头向前走。
      我们刘主任只是微微向前一步,便死死堵住了那位同学的路,再眼尖的瞄准了那截不小心露出来的塑料袋,轻轻一勾。
      五个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唰的露在众人面前,刘主任随后又用最随意的语气问出最地狱的问题:“你吃还是不吃?”
      场面太过恐怖,楚舟不忍直视,又加速往前进。
      当楚舟上了十分钟语文早自习,跟着同学们叽里呱啦地背了十分钟古诗的时候,他才有种自己真的转学了的真实感。
      一切都没变,他仍然在为高考奋斗,只不过是换了个环境,换了群同学罢了。
      但心中仍有些莫名酸楚。无所谓啦,就先这样吧!楚舟在心里默想。
      不知为啥,上了高中之后,楚舟就觉得跟初中相比,高中的课显得非常无聊。
      不知道是不是初中三年已经把学习的激情耗光,到高中之后只剩下麻木的奋斗。
      要不是有高考这个罩子罩在他身上,楚舟的大脑就根本没有装高中知识的地方。
      而且大部分老师都用大差不差的模板PPT讲着枯燥的教学内容。
      有些老讲师们直接去繁从简,PPT都省了,直接讲板书。
      当那四平八稳、毫无波澜的超长语调从讲台传入你耳中时,特别是对后排的同学来说,那是一首空灵绝美催眠曲的横空出世。
      这才真的是开讲五分钟,沉睡俩小时。
      每次课间就像刺杀现场,上节课的老师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完美杀手,下课铃一响,几乎每次都是全军覆没。
      清醒着的都是真正的勇士,都在用课间时间做着各科作业,到第五节自习课时再狠狠刷自己买的练习题。
      当上完第一节历史课时,楚舟那仅有的瞌睡也被彩子姐的威压给镇下去了。
      毕竟当历史老师用最温柔的语气抽背你历史问题时,是没有人敢走神的。而且回答不上就去办公室当面背的结果是没有人能承担的。
      下课之后楚舟正在为历史老师留下的笔记奋笔疾书,抄得正认真时,一瓶绿绿的风油精在他面前晃荡。
      可以感受到拿着它的是一只骨骼分明、粗壮的手。
      楚舟顺着瓶身看过去,是过道旁的楼宇正晃荡着呢,还挑了挑眉,示意他拿着。
      楚舟放下笔,接下了风油精,笑着说道:“我还没打瞌睡,现在用不着,谢了!”
      “看得出来,但后两节是语文连堂,这翠子姐的课可不是你想不打瞌睡就不打的。”
      说着还摆了摆手指,接着道:“这风油精呐!完全是有备无患,有时候你涂了都不一定扛得住,更别说没涂的时候。”
      “有这么夸张?”楚舟疑惑,还不禁放大了音调。
      “那当然呀!想当初我就睡了两节课,结果被叫去办公室反省了一晚上。”路过丢垃圾的李体默默补充到。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避免刚开学就去反省一晚上,楚舟还是抹上了风油精。
      七班的语文老师姓周,名小翠,黑发及腰,戴副眼睛,常年素面朝天,手上标志性的戴串佛珠,穿着知性,嗓音平稳。
      年龄不好判断,毕竟很多老师初看都显老,熟了之后就在年轻与老之间反复横跳。当然了,作业布置的多少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这节课开场不到十分钟,从后往前看就已经有不少同学的头开始上下晃动。
      楚舟在撇头看了眼自己的同桌,便知道孙同学已经进入了睡眠的第一阶段——眼皮打颤。
      眼皮将合不合,而自己就像中了魔咒般,无法清醒,越是想睁开眼睛,眼皮越重。
      楚舟为了阻止他进入更深层的第二阶段,还是发了发善心,推了推他以示提醒。
      翠子姐看着下面睡得七倒八歪,只有无奈摇头。心想着:这同学们作息都还没有调整过来呢,更别说把心给收回来了。
      但又想着可能过几天就好了。并以此来安慰自己。
      为了活跃一下这沉闷的气氛,周老师决定抽个人来回答个问题。
      扫了一眼台下,决定抽平常语文成绩不错的何淳,而且他还没打瞌睡。
      “何淳,你来赏析一下《登高》的尾联,讲讲作者的情感。”周老师说道。
      听到自己被点名,何淳慢半拍的站了起来,但仍然有些佝偻,微低着头,扶了扶眼睛。
      轻声说道:“杜甫的文风是沉郁顿挫的,《登高》是作者的年老之作,尾联直接抒情,将作者穷困潦倒、孤苦无依的形象和忧国忧民的情怀形象的表达了出来。”
      何淳的回答中规中矩,但他的语气着实有些低迷。
      坐下之后,何淳心里就想着:‘艰难苦恨’是人杜甫在年老穷困时所发的感慨,但我现在也只感觉到了‘恨’。我恨这世界,恨我的家长,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当然了,这些话何淳也只敢在心里说说,他也不想别人来承受恶意。
      两节课上完,楚舟感觉自己上了天又下了地,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刚开始还只是小有睡意,结果到最后连风油精都不管用了。
      下课之后,楚舟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他走到楼宇后面,说道:“我发现你已经从实践中获得了很多真知呀!你提醒的每个点都很管用。”
      楼宇压压脖子,回道:“是呀,都是血的教训,好好珍惜我这个老大哥吧!”
      “嗯,大哥,那我们这食堂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楚舟向前跨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他顺势把手压在了楼宇的肩上,脑袋微偏,在楼宇耳边问道。
      对于楚舟的亲腻楼宇并不排斥,但那轻柔 的呼气声却让他抖了抖。
      楼宇清清嗓子,排出异样,说道:“我们食堂,甭想了!一层比一层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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